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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虎媽就有郎父?郎朗父子背後的千萬生意

文/玉鹿

在凡爾賽宮迎娶新娘,與周杰倫四手聯彈,在網友眼中,37歲的郎朗,儼然活出了一副“人生贏家”的模樣。

6月2日,中國鋼琴家郎朗在巴黎舉辦婚禮,迅速成為討論熱點。艱苦練琴,年少成名,享譽國際,如今又與集才華與美貌於一身的24歲混血女鋼琴家喜結連理,已然經歷人生四大喜的郎朗,話題度再創新高。

不出意外,擁有絕世的才華和興旺的話題度,也常常帶來膨脹的財富。

早在2007年,25歲的他就以1.5億元年收入登上富比士中國名人榜。紛飛而來的代言,源源不斷的商演,半路退出的私人會所,逐漸生發的投資項目……在獲得廣泛讚譽的同時,郎朗積累起大量財富,身價不菲。

名利雙收的成功背後,郎朗的父親郎國任,幾乎投入半生氣力,將兒子從工業城市沈陽推向世界級音樂殿堂。投資保健食品、高檔餐飲,與知名金融企業關係密切,認繳金額近千萬元,郎國任將自己嵌入郎朗的音樂人生,也將兒子的財富緊握手中,運作自如。

可以說,郎朗的成功,也是郎國任的成功,但這種成功範本的幕後故事,並不總是“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一般激勵人心。逼迫、控制、豪賭,郎氏父子坐享勝利,也留下迷思。

花式掘金

20年前,美國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世紀慶典明星音樂會,17歲的郎朗頂替因病無法演出的鋼琴家,第一次與世界十大樂團合作,從此一鳴驚人,未成年先成名。

此後,郎朗的職業生涯進入快車道,亮相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出席各國重要慶典,在殿堂級音樂廳舉辦獨奏會,獲得曝光量與“鋼琴大師”頭銜的同時,無數商演機會也向郎朗砸來。

2007年郎朗登上富比士中國名人榜年收入第二名,評選方給出的理由是“受國際頂級品牌青睞,全球演出超150場”。

據《西安日報》報導,有圈內人士透露,早在2001年,郎朗在中國就是一線歌星的出場費,15萬~30萬元人民幣之間。2007年前後,郎朗的出場費都不低於3萬美元,或在30萬元以上,如果1年150場演出,其收入至少在4500萬元以上。

2008年亮相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之後,郎朗的演出費又翻了1倍。《錢江晚報》報導稱,有音樂會主辦方透露,奧運後郎朗的出場費從近百萬元猛漲到200萬元,是他2005年首次到杭州開音樂會時價格的6倍。有經紀人向筆者表示,郎朗近期的出場費初步在135萬元以上。

演出費可以單算,票房也可以分账,朗朗的父親郎國任曾不掩驕傲地表示:“在卡內基音樂廳演,不是讓他們給演出費,而要和他們分百分之幾十的票房。”想聽郎朗彈琴,票價也不便宜,7月將在蘇州舉辦的郎朗音樂會,票價在100到3380元之間,最好坐席票價比周杰倫演唱會的內場最高價還貴上800元。

按照超百萬元的出場身價,郎朗1年露面10次,就能輕輕鬆松年收千萬元,但比起代言費,百萬元出場費是“杯水車薪”。早在12年前,郎國任就曾透露,郎朗的代言費接近500萬元,有些品牌甚至超過千萬元,大到名車,小到名表,有十幾個代言傍身。

代言費賺到盆滿缽滿,但郎朗也有閃著腰的時候。2017年,郎朗代言的“88財富網”網絡融資平台停運,待兌付金額合計超過7.5億元,1年後,該平台的母公司中科創集團被深圳警察局通報為“涉黑犯罪集團”,44名團夥成員被捕;同樣在2017年,郎朗代言的另一家互聯網金融平台“綠能寶”陷入逾期危機,逾期總額在4.3億元左右,涉線上投資人5746人。

令人玩味的是,2007年,郎國任接受採訪時稱,郎朗和他會親自把關商業代言活動,並強調拒絕代言煙草和白酒類產品,但2018年3月,郎朗和茅台王子酒簽訂了品牌文化代言協議。

代言有風險,選擇需謹慎,依托自己的名氣,辦鋼琴培訓機構,似乎更為穩妥。2011年,郎朗在深圳成立了鋼琴音樂教育機構——“郎朗音樂世界”(以下簡稱“郎樂”)。

根據郎樂官網公布的教學計劃,培訓費用在3.05萬元到6.2萬元不等,分為啟蒙、初級、中級、高級四等,學費依等級遞增,標配是40節一對一鋼琴課,授課老師當然不是郎朗,而是機構的“精英教師”,多為碩士學歷,平均每節課價格在762.5元到1550元之間,另送40節集體樂理課等。

不過業內人士透露,有“郎朗”加持,郎樂的培訓價位在一線城市還算相對合理,該人士稱,其所在的二線城市,一些音樂學院教授的一對一課程單價也可以達到600元。

郎樂還提供租賃服務,租用音樂廳,1小時5000元;租用郎朗三角琴,3小時1500元。

如果曾是郎朗私人會所“郎匯”的500名會員之一,12.8萬元會員費中還包含子女優先面試郎樂的權利,根據《南方都市報》報導,會員有名人楊瀾、薛蠻子等。不過,2年後,在“整治會所歪風”的形勢下,郎朗中國音樂工作室“官方宣傳”,這家斥資千萬元打造的私人會所早已轉手讓人。

會所生意黃了,但郎朗沒有停下經商腳步,還嘗了把小程序的“鮮”。2017年8月,郎朗小程序商城“郎朗藝術世界”正式上線,他也成為第一個開設微信小程序的明星。小程序中陳列著郎朗鋼琴啟蒙教材、郎朗香水、聯名音箱還有各種女性護膚品、化妝品。在小程序的宣傳視頻中,郎朗說道:“在這裡,你們可以盡情分享關於我的點點滴滴。”

公開報導顯示,2015年,郎朗又參與了“The ONE智能鋼琴”的B輪融資,他與李開複、徐小平及紅杉等共同注資千萬美元,並成為該品牌的代言人。

檢索啟信寶可以發現,與郎朗關聯的公司共有4家,他本人為明日之星樂器信息谘詢(深圳)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該公司成立於2011年8月,注冊資本為70萬元,股東為郎朗音樂世界(香港)有限公司。2018年7月,明日之星公司因“企業登記違法行為”被行政處罰,罰款5000元,並曾連續3年被列入經營異常名單。

可以看到,從傳統的商演、代言,到開培訓機構、做電商、投資項目,跨界玩音樂的郎朗一直試圖長出三頭六臂,跨界做生意人,即使中間碰過不少壁。他也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問題——高頻的工作導致身體的損耗,2003年和2017年,郎朗兩度遭遇手傷,無奈取消演出計劃。

出道20多年,郎朗也始終難以擺脫“過於商業化”的指責,但他自己並不在乎,他認為“古典音樂與‘商業化’並不對立”,“莫扎特要是活著早就成富翁了”。至少,如果不是賣命般地花式掘金,他也無法實現豪華婚禮上的“郎財女貌”。

郎父,“狼父”?

與父親的投資半徑相比,郎朗的商業版圖顯然只是九牛一毛。

公開資料顯示,小程序商城“郎朗藝術世界”的開發者為深圳市明日之星文化用品有限公司,該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自然人獨資股東正是郎朗的父親郎國任。

進一步查詢可以發現,郎國任還是青島朗島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北京郎朗時代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時擔任9家企業的股東,總計認繳出資額達到919.17萬元,其中最高認繳出資額達到500萬元。

郎國任在關聯企業中的身份、認繳出資額等信息(公開資料整理)

在這9家企業中,有經營高檔牛排店“沃夫岡”的餐飲公司,有2家從事對外投資與項目管理、控股企業繁多的投資中心,有與郎朗密切相關的樂器培訓及文化服務公司,甚至還有經營日用品購銷業務的深圳市理得商貿合夥企業。

這家“深圳市理得商貿合夥企業”投資了加工保健食品“戈寶茶”的食品公司,該食品公司官網聲稱,這種“戈寶茶”可以輔助降三高、助睡眠,在官方網店上,最便宜的45克戈寶茶售價為129元,價格最高的165克羅布麻茶售價達到3880元。好巧不巧,郎朗擔任了這一保健食品品牌的工程形象大使。

更趕巧的是,郎朗曾兩度為互聯網金融企業月台,其父郎國任也與知名金融企業、P2P網貸平台“宜人貸”的關聯公司——“宜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郎國任控股的“吉林市翔實晟投投資中心”,其執行事務合夥人、受益所有人,就是宜信旗下的基金銷售公司“普澤眾富”。更巧合的是,2015年和2016年,郎國任成為蕪湖和三亞4家投資中心的股東,這4家投資中心的執行事務合夥人皆為宜信卓越財富投資管理(北京)有限公司。

但在2017年和2018年,這4家投資中心全部以“決議解散”的注銷原因告終。

郎國任與宜信財富合夥投資企業信息

當爹的和金融公司走得近,兒子也上台力撐互金;當爹的投資保健食品,兒子也挺身而出做代言,顯而易見,郎朗父子早已渾然成為利益共同體;廣為人知,郎朗的藝術生涯由父親一手鞭策,在音樂人生上,父子二人是夢想共同體。

郎國任投資企業的錢從何而來?實際上,郎朗的自傳中寫道,為了一心培養兒子,郎國任在1992年便辭去警察公職,帶著9歲的郎朗從沈陽奔赴北京。往後8年“北漂”生活,父子二人的生活、學習費用,全部靠郎朗母親的工資支撐。上世紀90年代,郎朗自費5萬元赴德國參加比賽,郎國任向親戚借了3萬元,剩下的2萬元是從銀行貸款的。

按照夫妻二人的工資、退休金等收入,郎國任很難籌措起上百萬甚至上千萬元資產用於投資、經營企業,郎朗也在《曉說》中提到,從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畢業時,他尚未成年,此後職業演出的收入都是由父親保管。

不只是財富,郎國任也一直是郎朗藝術人生的保管者和掌舵者,為了成就兒子的事業,或者說是為了實現他自己的夢想,郎國任化身“狼父”,采取各種“霹靂手段”。

曾從1500人中脫穎而出、進入文工團演奏二胡的郎父,一直有個成為二胡演奏家的夢想,但在特殊時代,他由於家庭背景不得不輟學參加工作。不過當郎國任發現郎朗在學會說話前就會哼歌、2歲就能在鋼琴上彈出動畫片中的背景音樂時,他便決定傾注一切助兒子成才。

郎朗從3歲開始學琴,也從此之後接受父親的“魔鬼訓練”——包括小學每天在課余時間練琴七八個小時,半夜被郎國任叫醒彈琴,以訓練任何時段的演奏興奮度,在郎朗學琴不聽話時用皮帶抽打。在北京學琴時,郎國任阻止郎朗母親前來看望兒子,理由是:“你一來,郎朗就會戀著你,就不專心練琴了。”

與嚴厲的父親相比,慈愛的母親是郎朗童年最大的安慰,但郎國任放棄沈陽的一切,送郎朗去北京學琴後,母子二人長期分離,年幼的郎朗只能用紅筆在日歷上一天天標注、倒數與母親的相聚日期。

關於郎國任的嚴厲,最有名的故事莫過於“比兒子跳樓吃藥”。當時郎朗被中央音樂學院的老師拒絕,父子二人都陷入低谷中。因郎朗放學遲歸耽誤了練琴,郎國任怒喊:“你耽誤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練習,這兩個小時你永遠也找不回來了!一切都毀了,你沒理由再活下去了!”之後,他讓郎朗要麽吃下30粒抗生素,要麽跳樓,“首先你死,然後我死”。

郎朗母親周秀蘭在接受《知音》採訪時曾說:“兒子在台上的榮光有多麽巨大,我這個母親內心的酸楚與感慨就有多麽深重。”的確,為了郎朗的前程,他的整個家庭都承受著孤注一擲所帶來的沉重壓力。一度,郎朗自己對父親的感情也是五味雜陳。

好在,郎朗擁有足夠的天分、熱愛、運氣甚至是社交能力,而他的父親也“父憑子貴”,不僅與兒子共同登上卡內基音樂廳演出,還坐擁大筆財富。

直到今天,郎國任仍然與郎朗深度捆綁,他時常以“鋼琴大師郎朗父親”的身份出席商業活動,有時頭銜是“著名鋼琴教育家”,還出版了《我和郎朗30年》。父子二人在商業的布局,也越來越展現出“郎子野心”。

對郎國任而言,如今郎朗出人頭地,在成功的語境下,以往所有經歷都不值得遺憾。

但郎朗並不這麽認為。

隨著郎朗的名聲大噪,“郎朗效應”也一度火熱,對於中國數千萬學琴兒童和背後的家庭而言,郎國任不僅提供了一種音樂教育方式,也成為另類的“父愛範本”。

只是就像對郎朗商業化不盡的質疑一般,人們也總是在思考,這種模範的“父愛”,又能換來多少個郎朗?

郎朗的經紀人曾給出答案——郎朗是天才+勤奮+機遇的完美結合,誰願意複製郎朗,誰會跌得頭破血流。

(校對:顏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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