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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清順治十一年(1654年),晉南水災,雁北蝗災,顆粒無收,餓殍遍地。數萬災民成群結隊,湧向北京。途經西古堡時,很多人被本地土豪董汝翠收留下來。他設立粥廠,出資捐糧,賑濟災民,幫他們渡過了難關。後人給予他“董大澤”之名,這“大澤”有“恩澤”之意。

幾碗薄粥看似寡淡,但若要應對數以萬計的災民,就不是幾錢銀子那麽輕鬆了。

山西祁縣的富商喬致庸,蓋粥棚賑災不過半年,就無力支撐,而暖泉鎮的董汝翠,一口氣解決了7、8萬人的吃飯問題,這一救就是一年!當時蔚縣的地方官把此事上報給朝廷,皇上打算嘉獎董汝翠,但此人富甲一方,不缺錢,又不肯做官,於是皇帝就采納地方官的建議,給董家所住的西古堡村修了南北兩座甕城,幫他抵禦匪患。”

清順治年間官至刑部尚書的蔚州人魏象樞,稱董汝翠“平生操耒耜,不人城市”。難道說埋頭在土裡刨食,就真能把滾滾財源攬入囊中?

其實,平遙、祁縣、太谷,人稠地稀,土地瘠薄,蔚州自古有“米糧川”之譽,晉商們缺乏的糧食在大同盆地東端的蔚州得到了補給。董氏所經營的大量糧食,除與晉中商販交易外,還供應著古鎮多家釀酒缸坊、餅鋪及餐飲業。所以,董汝翠的發跡竟與晉商有關!不僅如此,在他迅速崛起的時代,也就是清朝初年,小小的暖泉鎮上已經有了許多家店鋪。

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在蔚縣縣城財神廟的那通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的《財神祀典碑》,上面記載了當時蔚縣有升隆店、升恆錢鋪、義合當、杜盛缸房等近百家店鋪;道光十八年(1838年)的《財神廟布施碑》上,也可見“豫順德”、“聚錦昌”、“雙成當”、“恆成紙房”、“天慶酒店”等名號,約略一數,僅為廟捐資的蔚縣本地商家就有230個。有人統計,到了民國十四年(1925年),全縣商號總數更多達687家,涉及行業22個,盛極一時。

蔚縣,一個在恆山、太行山、熊耳山三山交界的夾縫中生存的彈丸之地,為何會在百多年前就已經擁有如此興旺的商業?這是否也與晉商之間存在某種關係?據說蔚縣人有“張家口的猶太人”之稱,這殊榮從何而來?又緣何而起呢?

查閱地方志才明白,原來蔚縣在歷史上並非一直屬河北管轄。從明初起,至清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改隸宣化府止,三百餘年間,此地皆隸屬於山西大同府。蔚縣的堡寨主要是在原有村莊的基礎上修築堡牆而成,比如高家莊堡、李鄉莊堡、周家莊堡、上蘇莊堡,從堡名上就可看到原有村落的印記。換句話說,明代在此地大興土木時,除了因屯軍而遷入的外來客,大部分堡民就是地地道道的山西人。

那麽,明以前的情況又是如何?

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縣城西南方的暖泉鎮,始建於元朝。是時,蔚縣稱蔚州,屬上都路轄域(地跨今北京、河北、山西和內蒙古)。從地域上看,它緊鄰山西廣靈。從廣靈縣城到暖泉鎮,只需半個小時的車程。至今暖泉鎮上大約90%的鄉民,都把自家的祖籍歸到山西大槐樹下。

縣城東北方的西合營鎮,其肇建時間可以追溯至遼代初年,當時蔚縣屬西京道(轄今山西和內蒙古交界處,治西京大同府)。據1984年編纂的《蔚縣地名資料匯編》記載,山西的劉、唐二姓在遼初遷來建村,彼此間時常因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執不休,後來,經村人多次調解,方得和睦。兩姓為求世代永好,就把村子命名為“西合合”,後簡稱為“西合”。這裡的“西”恐怕就有山西老西兒的意思。

由此看來,今屬河北的蔚縣,在歷史上與山西淵源頗深。明清時期,晉商的研桑心計是有目共睹的,而血脈裡同樣湧動著山西基因的蔚縣人,似乎也同樣繼承了祖輩在商場上的精明幹練、果敢睿智。

明中期大規模的古堡營建,又使蔚縣的堡寨周邊聚集了大批能工巧匠。在日以繼夜地施工的同時,人口的增多,也必然使基本生活物品的需求量猛漲。一些頭腦靈活的匠人遂在住地附近,販售起自家的手藝,和鄰裡鄉親互通有無。大約在正德年間,蔚縣就形成了西合營集、常寧村集、鴉兒澗集、吉家莊集、桃花堡集、黃梅寺集、小關村集、辛孟莊集、水泉兒集白樂村集等十個較大的集市。到了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西合營“體仁堂”藥鋪開張,這是蔚縣有史料記載的最早的商號。

集市於鄉村而言,並不算是罕見的事物,尤其是在今天,中國多數鄉鎮皆有大小不等的市集。然而,如果商品流通僅限於本地,蔚縣恐怕不會出現像董汝翠這樣家產堪比喬致庸的富商。在他的發家史裡,可以看到了他極其重要的一項買賣——販糧。據說,當年董氏的大客戶是途徑蔚縣、急需糧食補給的晉中商人。

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是時,大明王朝與北方遊牧民族的關係陰晴不定,朝廷一度在大同、宣府(今河北宣化)開設馬市,並允許民間私市交易。山西商人聞風而至,以內地物產交換蒙古的馬、牛羊、驢及皮毛製品,再經各條孔道輾轉販售至諸省。飛狐峪便是晉中客商北上宣府,南下中原、江浙的重要路徑之-

到了清代,長城內外,天下一統後,清王朝開始允許內地商人赴塞外經商。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皇帝率軍親征噶爾丹時,還曾調派部分晉商隨軍收購良馬,從事蒙古貿易。

雍正五年(1727年),為加強管理,清政府又指定蔚縣北邊的張家口、東邊的古北口、西邊的殺虎口、東北的獨石口和西北的歸化城(今呼和浩特市舊城)等處為出人蒙古的商貿口岸。

條自晉中、至雁北、到蔚州、達張家口通庫倫(今蒙古國首都烏蘭巴托)、甚至直抵恰克圖、毛斯科窪(今莫斯科)的商路—張庫商道,在大清王朝的認可下愈見成熟。來自山西(包括當時的蔚縣)的商人,就是這條商路上當仁不讓的主角每年春天,幾個熟識的商家集結成隊,拉著三五輛牛車或五七峰駱駝,載滿牧民喜歡的日用百貨,帶著路上所需的乾糧、被褥、帳篷鍋碗瓢盆,到邊境以外約三五百裡的蒙古人住地做買賣。到了九、十月份,再把賺來的牲畜和毛皮製品運回內地銷售。如此年複一年,春去秋回在這條商道上,飛狐峪這個曾經抵禦遊牧民族南下的軍事要隘,悄然蛻變為溝通四方的商業樞紐。原先扼守飛狐古道北端出入口的北口村,逐漸成為南北物資集散地。有村裡的老人回憶說:“熱鬧時,騾馬店最多能有70多家,二、三畝地大小的駱駝廠,每天都佔得滿滿的。”為此人們還給北口村起了個響亮的名號紫荊關外旱碼頭”。

看來,所謂“碼頭”,它所依傍的不必是大江大河,也可能是路,一條勾連四方的商路。

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在地圖上可以看出一張由蔚縣通達四方的“交通網”:以今天的蔚縣縣城為中心,過其西南暖泉鎮附近的石門峪,可到達山西的靈丘、太原;過其東南楊莊鄉的九宮口峪,可達河北淶源;過東北邊小五台山的金河口峪,可至河北淶水、高碑店;而與金河口相距不遠的柏樹鄉松枝口峪則是通往河北易縣、保定的要道;過縣城北方北水泉鎮的鴛鴦口,可到宣化、張家口;過西北處的榆林關、五岔口,則能經山西陽原,直抵內蒙、大同。

顯然,擁有八大隘口的蔚縣,才是名副其實的“大碼頭”!正如一句時髦的口號:“要想富,先修路”。而蔚縣自然天成的條條大路,條條都是致富的金光大道。

明代中葉形成的集市逐漸發展為集鎮。蔚州鎮(即蔚縣縣城),是蔚縣“八大集鎮”之首,南距飛狐古道僅10余公里。而“八大集鎮”中的其他幾個,大多也位於交通便利之地:暖泉鎮鄰近蔚縣至山西廣靈的要道;北水泉鎮位於蔚縣通往懷安、宣化的大道旁;桃花鎮、吉家莊鎮、西合營鎮、代王城鎮,從東到西,沿著涿鹿到蔚縣縣城的必經之路依次分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道路,是飛狐古道向各個方向的延伸;這些集鎮,也是古代商旅足跡的見證。

而董汝翠的發跡,也必然得益於這一條條自蔚縣向外異塵餘生的商路。他適時抓住了晉中商人北上南下、西進東行的商機,把糧食販賣給途經蔚縣、急需補充糧草的騾幫駝隊。董氏生雖“不入城市”,但他從土地裡收上來的千倉萬箱的糧草,卻隨著晉商的腳步,走向了大江南北。

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在縣城東北的西合營鎮夏源村關帝廟裡,有清人繪製的《百工圖》:其上有首飾樓、生藥店、書籍齋、漂布店、弓箭鋪、成皮衣局、粟糧店、煙火炮鋪、柳器店、遊巷貿易,分金樓、美酒缸行、仁質義當、估衣局、氈帽鋪…可謂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栩栩如生的畫面,繽紛豔麗的色彩,足以使人想見當年蔚縣的繁榮。

也是在那個時代,蔚縣人開始翻過四面的大山,真正地“走出去”。

當時,蔚縣的雜貨店行分貨鋪、貨店兩種:

前者專營零售,後者大宗批發,遠銷西寧(今山西陽原縣)、天鎮、陽高一帶。蔚縣加工的小木貨,大批運往壩上、內蒙古;麻行出產的麻繩,遠銷北京、天津,北京前門外的繩麻店甚至全是蔚縣人所開;白河東村的青砂器,運往江南;陽眷村的陶瓷,行銷宣化、大同、張家口;紙店頭村的白麻紙,賣到了大江南北……與此同時,來蔚縣做生意的外鄉人,也是有增無減商旅雲集,駝幫往來,一陣陣清脆的鈴聲,響徹在古老而漫長的商路上顯然,韓家鏢局,正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應運而生的。

流行於雁北、張家口一帶的民間戲曲二人台,有段唱詞是這樣的:“四十裡飛狐七十二道彎,飛狐峪連起了蔚縣和淶源。蒼鷹飛過拔一層毛,細狗溜過斷回腰禍福相倚。”商路給人帶來的,不僅有取之不盡的錢財,還有隨時可致人斃命的險關和匪患。於是,身懷絕技的韓瑛,瞅準商機,斷然放下祖業農桑,當起了這條商路的保護人鏢師。

今天,在宋家莊村,還流傳著這樣的故事:

小小蔚縣為何盛產巨商大賈?

韓瑛出道不久,一次率眾押鏢,途經飛狐峪。忽聽得一陣喊殺之聲,只見一彪人馬,攔住去路。來人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為首個大漢,自報家門,原來他是臭名昭著的響馬“花豹子”。韓瑛二話不說,提起鋼刀,虎虎生風,隻消幾個來回,就殺得花豹子招架不住,和其他響馬落荒而逃。從此,韓瑛名聲大震,從飛狐峪北口到河北易縣附近的紫荊關,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以後,再沒有賊人敢在飛狐古道上為非作歹。

韓家鏢局的主顧究竟是哪些人?在留存至今的蔚縣本地文獻中,找不到答案。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們一定會因鏢師和鏢局的存在,對吉凶未卜的前路,增添些許信心。

也許正因如此,蔚縣,乃至張家口、庫倫等沿途節點,才能得以延續商賈如雲的盛景。

蔚縣本地的毛皮生意也同樣風生水起。著名作家梅潔曾在蔚縣工作多年,根據她所掌握的資料,下平油村的“謙生義”皮號,從清鹹豐年間創辦起,直到民國還門庭若市。“謙生義”的作坊遍布村鎮,店裡的羔皮有80%被山東客商包攬,當年濟南的皮貨商非蔚縣“謙生義”的貨不收。而“德巨生”皮號的皮襖皮褲、皮坎肩,一直是撫順、大連、內蒙、新疆庫倫、恰克圖等地的搶手貨。“逯元昌”加工的鼠皮、紅狐皮、白狐皮、沙狐皮、黃鼬皮這類細皮貨,甚至遠銷歐美。

在冀北,至今仍流傳著一種說法“天下十三省,能不過蔚縣人”,甚至有人戲謔:“蔚縣人尿泡尿、捏個狗哨都能賣錢”。但如果細論起經商之道,顯然不是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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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縣本地有句俗語:“不吃不喝,趕不上王樸。”在當地,除了董汝翠,就屬王樸最闊氣。如今的高門大戶,有了閑錢就在各地購置房產,清末民初的王家兄弟也是如此。梅潔曾經統計過,在蔚縣湧泉莊、閻家寨、南留莊、北方城等村鎮,王氏名下的土地多達3000余畝,在張家口壩上大青溝,這個數字又翻了三四倍;湧泉莊的王樸莊園,前後14個院、220多間房,佔地60多畝;在張家口、宣化,王家兄弟購房100余間,在蔚縣縣城有房產40余處、共計500余間,而在北京、大同、呼和浩特、包頭等地,王氏購買的房產更是無計其數然而,王樸這樣的巨商其實也是個苦出身。他打小就挑著扁擔隨父賣煤,十三歲那年,王樸領著十歲的弟弟到宣化府學皮毛手藝,每天要在老羊皮上鏟肉渣、泡皮、揉皮…一天下來,全身上下又膻又臭。

三年後,王樸在張家口開了個小作坊。他勤勞肯乾,又頭腦靈活,白天在店裡招呼客人,晚上就帶著成品,到來往客商休息的地方上門推銷。

王樸店裡的綿羊皮襖、山羊皮褥在行裡算得上貨中上品,一個收購皮毛的德國人很欣賞他的手藝和做事的態度,就請他代為收購羊皮製品到了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義和團運功波及張家口,德國人驚恐萬分,情急之下投奔到王樸的店裡請求避難。王樸冒險把他送到湧泉莊自己的老家藏了起來。等風頭漸息,德國人為報救命之恩,就幫他擴建了張家口的皮毛廠,正式取名“德和隆”。

清末,洋貨在很多人心裡是“質量好、檔次高”的代名詞。在商場上嶄露頭角的王樸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在自家“德和隆”皮貨的廠牌前面,刻意加上英資“仁記洋行”的頭銜,後來又換成了德商“憚成洋行”。這招果然奏效,不少商家主動要求跟他訂貨。不久,王樸就在張家口商界聲譽大漲。

然而,雄心勃勃的王樸,並不滿足於僅在內地搞皮毛加工。他認為,做這行,如果不打通出口渠道,終究只是蠅頭小利。既然張家是馳名中外的“皮都”,如果能以此為基地,總攬貨源,走出口外銷的路,王家的產業才更為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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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外銷生意,自然要到當時北方的出口重地—天津。在王樸的舉薦下,四弟王槐赴津幫德國人代購皮毛。同樣精明能乾的王槐,從德商那裡拿到一筆巨額無息貸款,並以此為契機,在天津開拓市場,自收自銷。

後來,“德和隆”設在張家口的皮貨店產品供不應求,王樸又在宣化辦起了分號,向大同、歸化、包頭、大青溝等地派出常駐人員收購皮貨。一張覆蓋了內蒙、壩上、京綏沿線的渠道網日益成形。通過它,王樸掌控了皮毛行業的第一手信息,他消息靈通,反映迅速,最終如願以償地將大量皮毛製品銷往天津。在那裡,王氏兄弟不僅擁有三家合資企業和龐大的進出口貿易,還開辦了屬於自己的銀號。滾滾而來的利潤每天如雪片般飛進王家账戶,不消幾年,“德和隆”皮貨就一躍而成張家口、北京、天津最大的商號之一。北京以經營皮革和進口百貨聞名的大柵欄“德聚隆”,就是王家的產業。

在歷史的紋路上,蔚縣商人最真切的品質:勤奮、好學、能吃苦、有遠見、思路敏捷……幾種特質集聚一身,王樸可說是明清時期蔚縣商人的一個縮影。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暖泉鎮特產豆腐乾,別的地方做豆腐乾,常在豆漿溫熬的時候,把漿面上的一層黃油皮揭下來,因為三張這樣的“皮子”可賣一方豆腐價。可是,暖泉人從來不這麽乾。因為,這樣做的豆腐乾抽走了“精氣”,口感糟粘。所以暖泉的豆腐乾那麽有嚼頭,那麽有筋骨。暖泉人少掙了“黃油皮”的錢,卻用過硬的質量,打造了獨特的品牌迎來了更多的回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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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遠缸坊產的紅糧白酒,用紅高粱、谷糠、麥麩、自製大曲做原料,從清嘉慶初年開店時起,在140余年間,從不抽減原料或以次充好。遠地客商用酒簍把福遠缸坊產的白酒運到百裡之外,不論沿途如何顛簸搖晃,簍裡的酒始終不減度數不變顏色。

蔚縣桃花鎮文德源商號生產的陳年黃醬,原料是尋常可見的白面、蓧麥面和黃豆,但把它包在紙裡,竟能做到形不變,紙不洇。原來,文德源的店家把醬曲子捂得透,入缸後搗得勤,即便是客滿盈門,接訂單接到手軟,也要保證每一包黃醬都經過三伏天的長時間暴曬,絕不偷減工期。

……

自明嘉靖三十年(1551年),朝廷批準在今天張家口大境門外正溝、西溝等地與元人後裔開辦“以布帛易馬”的邊界“貢市”後,到了明末,以王登庫、靳良玉等八人為首的晉商,就已經坐上了張家口貿易的頭把交椅。逐漸崛起的努爾哈赤,在征服蒙古各部後,通過這“八大晉商”來攝取各種軍需物資。自滿清入關時起,晉商們就在大清國皇帝的褒獎下,享受“皇商”的待遇,他們趕著駱駝,駕著牛車,走出張家口,走進蒙古草原,直抵中俄邊界恰克圖(今蒙俄邊界),開始了長達300余年的旅蒙、旅俄貿易。張庫商道為張家口開啟了歷史上最為輝煌的一頁。

到民國六年(1917年)張家口大境門外的商店和貨棧有1500余家,張家口上堡、下堡一帶的商店共計7000余個,民國十七年,僅大境門外市場的年營業額就高達一億五千萬兩口平銀!

是時,張家口周邊的陽原、宣化、懷安懷來、萬全、張北等地,幾乎全部卷入了這條商道。當然,其中也包括了蔚縣。只是,與當年中國北方最大的國際商埠——張家口比起來,蔚縣的角色更像是一個驛站。過往的商旅在這裡補充給養,安頓休憩,然後繼續北行或者南下。這種依賴性,到了清朝末年,便顯露出了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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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緒三年(1877年)刊本的《蔚州志》記載:“石門關(即石門峪)今廢”,“九宮口…明洪武中置巡檢司,後廢”,“其東(指九宮口以東)有永寧、松子(或為松枝)二口俱塞不通”……從這些隻言片語裡,我們無從知曉這幾處隘口究竟是何時何故廢棄,清中期以前曾經熙熙攘攘的蔚縣古商道,就這樣一條條悄無聲息地沒落了。似乎只剩下飛狐峪依舊延續著昔日的繁忙,而它的“靠山”,就是北邊的張庫商道。

1909年,京張鐵路通車後,鐵路成為了商人們更為便捷的選擇,飛狐峪也隨之沉寂。

而今,車馬輻輳的過去,化為寂寥人稀的古道,靜靜地隱身於莽莽太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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