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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學習,這8個字不可忽略!

楊凝式(五代)《韭花帖》

對於書法學習,我自己的心得簡單地歸納一下就八個字:「圓健」、「平奇」、「疏密」、「風神」。

褚遂良《雁塔聖教序》(局部)

圓健」這兩個字,它可歸納我們寫字用(運)筆最本質的一個道理。我們寫字要講究點畫,現在很多老師在跟學生授課的時候,很強調「中鋒」這兩個字,寫字要八面出鋒,要筆筆中鋒。所以,我們小時候寫字,都要想辦法把筆調整到中鋒。這個意見不錯的,但是隻講中鋒,它沒有把握住線條最本質的東西。中鋒是手段,不是目的。中鋒真正的目的那就是我個人認為的兩個字——「圓健」。健就是這個線條所具有的力量,具有彈性,一種張力,一種內在生命的躍動。

倪元璐書法

明代一個大書法家叫倪元璐,如果我們仔細研究一下他的用筆方法,他的每一根線條都是「積點成線」,他是非常精妙地表現了「屋漏痕」趣味的線條。看他寫的直線條,你就可以看到他的用筆,他的墨痕,他的線條是用一個個點串起來的積點成線。

倪元璐書法

當然,僅僅講「圓」 不夠,三百斤的人往你面前一站,很「圓」,但是沒有精氣神,因為他是肥胖症。「健」就不一樣,像重量級的舉重運動員也是三百斤,他往舉重台上一站,就感覺到這就是力量,這就是充滿著「圓」和「健」的結合體,所以我們既要講「圓」和「健」,又要講「圓」和「健」之間的辯證關係。

歐陽詢楷書《九成宮醴泉銘》

平奇方面,我認為結體最本質的東西就是「」和「」。這兩個字就像電極,陰極和陽極,缺一不可,相輔相成。如果寫字追求「平」,把「奇」字拋掉,他最後寫出的字是平而又平,平而又平的結果是呆板,毫無生氣。反之,我們講我要拒絕平庸,就是要奇崛,如果在字的結構裡隻講奇不講平,結果就必然走向油滑,走向怪誕。因為它就是藝術的辯證法。在歐陽詢寫的《九成宮》裡面,他寫了一個「充」字,這七根線條沒有一根是橫平豎直的,都是歪的,這些歪的線條為什麼讓這個字顯得那麼穩健,他就是懂得歪歪得正的道理。

五代時出了一個大書法家叫楊凝式,這個人隻留下了四通墨跡,但是這四通墨跡讓你能感到移步換影、出神入化。這四通真跡,如果不知道的人會覺得是四個性格截然不同的書家寫的。可見這個人有非常神奇的變通能力。他在《韭花帖》裡面寫的「實」字,從這字我們能認識到他是有大智慧的書法家,他的藝術創造力和變通力是很強的。楊凝式寫這個「實」。

楊凝式韭花帖原帖局部

這個「實」寶蓋頭提上去了後,太空讓出來,妙就在這!我們講現代建築造一個建築群,「實」的裡面要有「虛」,「虛」的裡面又有「實」。建築群裡為什麼要有湖有河,為什麼裡面要有公園?有叢林有草坪這就是讓它透氣,楊凝式字的結體是深諳此道。造房子,一片連一片,擠佔太空剷平丘壑是沒有藝術性的。放眼四顧,這裡是一個園林,那裡是一個汪綠水,那就有美、有藝術性!

唐代書法理論家孫過庭,他說字字最初要求得「平正」,達到「平正」了,就要去追求「險絕」,「險絕」就是我們講的「奇」,既得到「險絕」就要復歸於「平正」。這話看起來很辯證,但是往深裡想,他這個辯證法不深入,是表面的。因為從藝術上面最初的「平正」到追求「險絕」,最後「險絕」復歸於「平正」。

孫過庭書譜

章法方面,總結起來也是兩個字「」。這是講大局。我們在創作一個書法的時候,從點畫,到字的結構,然後再考慮通篇的章法,我們欣賞書法,畫也是如此,印章也是如此,它是倒過來的,先看整個一張的章法,然後再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然後再一筆一筆地看。搞創作的是由小到大,而搞欣賞的人是由大到小。

所以我們講章法,我們寫五絕二十字,這二十個字寫到一張紙上,章法好,就是要講究「疏密」兩個字。書法我們講有楷書、隸書、篆書,格子裡面的方塊字,一個字一個字放進去,這種章法只要勻稱就可以了。

清.鄧石如 隸書神品《張子西銘》

清代的鄧石如指出「字宜疏處可使走馬,密處不使透風」。真正好的篆刻章法是虛中有實,實裡有虛,它是辯證為用的。不論是刻章、寫字、畫畫的藝術家,他學習的前幾年總是去考慮線條,總是考慮字的結構,往往不往疏裡想,他隻注重了「實」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放掉了「虛」的、「空」的、「疏」的東西,這是最容易犯的一個錯誤。例如:在一個印章裡面我們刻「一」,畫面裡面我們知道這個印面是主體,在整個圖章裡面「一」把印面分為兩個太空,它與這根線產生什麼樣的呼應關係這就很重要了。

鄧石如.楷書《長慶集冊》.四體書

反過來,我在「一」上加一豎,成為一個「十」字,在一個作品裡面產生了四個方塊,這四個方塊怎麼產生變化,產生「疏、密」,這裡面就大有學問了,也就是我們講的「疏」和「密」的辯證關係。我們講的這些,有些人會機械地理解為你講的是「疏可走馬,密不透風」嗎?我舉個例子,比如「上善若水」四個字來講,「疏處可走馬,密處不可透風」,那我把四個字集中到四分之一的太空裡,四分之三讓它空著,不是疏可走馬了麽?講疏密關係,講計白當黑,不是一次終結的方程式。

五代-楊凝式-韭花帖

所以不管是印章還是寫字,所講的疏密關係都是往深處滲入的方程式,「疏中有密、密中有疏」,「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第二、第三個層次裡面,同樣要「疏中有密、密中有疏」,「白中有黑、黑中有白」。既強調黑白關係激烈地衝撞,又要讓黑白關係和諧地擁抱,這才是高妙的大本事。印章更具典型的代表性,疏密關係怎麼擺在印面一點點的地方上,這就拉開了疏密之間的關係,讓它衝撞,讓它搏鬥,最後看到「疏、密」笑嘻嘻地擁抱,這就成功了。

在這裡面還要講一個典故,過去很多學者寫書,他們沿用了「疏處可走馬,密處不可透風」這樣一種理論,他們認為這句話是趙之謙講的,其實不是,在趙之謙之前,大書法篆刻家鄧石如就講過。而最早講這句話的是明代的潘茂巨集,他的名氣不大,所以他的著作可能很多人沒有注意,實際上版權是他的。「圓健平奇疏密」,這三個方面的六個字絕對不是割裂的,實際上它們之間的關係又是辯證的。

最後兩個字是「風神」。藝術最為重要的是精神層面的體悟,我歸納為兩個字「風、神」,所謂「風」就是要風雅別出,讓別人看你的字要「齒頰留韻」,看你的印他嘴裡不知不覺會流出韻味來,這就叫「風韻」。還有一個是神采,要出彩,要神氣十足,精氣十足。不是表面技巧的體現,而是在技巧的背後有一種非常高的境界去讓你體會,去讓你玩味。所以,除了前面六個字的技巧以外,從精神層面來講,境界方面的兩字訣叫「風神」。

張旭《古詩四帖》局部

一件作品有一件作品的情感意境,一個時期的作品有一個時期的情感意境,而統括地說,一個書家的情感和意境就是「風神」。如梁武帝評王羲之的書法為「龍跳天門,虎臥鳳閣」,著重稱頌了王羲之的書中寓有強烈的動、靜境界,它飛動處,如蛟龍挾持風雷,騰躍於蒼彎,盤旋於天門,是何等雄悠的意態!它沉靜處,如猛虎瞌睡於宮廷,雖進人夢酣,而依然有令人畏懾的姿態。這用栩栩如生的畫面所展示的評判是夠人玩味的。又如,前人論王獻之的書法「有若風行雨散,潤色開花,筆法體勢之中,最為風流」。

細讀張旭的《古詩四帖》,

它似乎是以字作舞姿,以紙為舞台,

如欣賞公孫大娘舞劍器的精湛舞技;

細讀顏真卿的《祭侄稿》

從那飽含忠烈剛貞氣勢的字裡行間,

猶如是朗誦一篇辛稼軒的悲壯沉雄的詞章。

然而,同是以秀俊為意趣的風格,

其間也有上下之別,

清代王文治的書法是習褚遂良、米芾、張即之等家而出於己意的,

《履園叢話》論其書如「秋娘傅粉,骨格清纖,終不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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