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鬃嶺：“夫妻樹”不離不棄的生態觀

7月15日，記者一行走進貴州凱裡市爐山鎮百興村馬鬃嶺自然寨，呈現在眼前的是群山綿亙、溝壑縱橫、林海蒼茫。

馬鬃嶺，是一個古老的仫佬族自然寨，76戶324人，寨子坐落於黔東山脈之中。

馬鬃嶺以山形而得名，其山頂如馬頭振鬣行空，當地人因而稱之為“馬老殼”，意為“馬的頭頂”。

馬鬃嶺寨裡，百餘株年過百歲的古樹盤村而居，種類頗多，100多年的香樟飄蕩清香，200余年的銀杏又泛了黃……上了年紀的老樹，就這樣生生不息。

“在這裡探尋樹的故事，能觸摸到人與自然最樸素的相容與延續。”84歲的老村乾黎萬強坐在大樹下，抽著煙，滾圓的煙圈挨個吐出，模糊了視線，道出了心思。

黎萬強的面前，是兩株500歲高齡的紅綢樹，它們一大一小，身高約20米，周身枝繁葉茂，筆直挺拔。大的古樹位列上方，胸圍2米多，需兩位成年人才能將它合抱，略小的古樹在下方，一位成年人雙手即可將它抱住。

這兩株紅綢樹被當地人稱為“夫妻樹”。在兩株紅綢樹樹乾上，距地面2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根虯枝將兩株老樹天然連接了起來，如此一來，形成了兩樹牽手狀。

“‘夫妻樹’大有來歷。”黎萬強說。相傳，古時有位仙女私下凡間，被馬鬃嶺秀麗風光所迷，流連於此，以山花野果為食。

在山中，仙女與仫佬族青年阿木邂逅，一見鍾情，很快墜入愛河，不久結為夫妻。

寨中一地主見仙女花容月貌，垂涎三尺，頓起強佔之念。夫妻倆只好逃到紅綢樹下，倚樹建屋，以獵為生。一個深夜，地主攜眾欲搶仙女，阿木奮起反抗，隻惜勢單力薄，慘遭殺害。仙女寧死不屈，遂於樹上自縊身亡，而他們的靈魂卻與樹相容其中。

後來，兩樹之間竟長出虯枝，彼此相接，相互牽手，不離不棄，相依相偎。且兩樹旁生幼樹一株，即夫妻之子，享大樹給養，今開枝散葉。

“古樹成人精，仙、人變了樹，‘夫妻樹’的人樹合一理念，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人與自然可以相融相生並延續。”黎萬強從“夫妻樹”故事悟得的道理，常常告誡村民：要保護好古樹，敬畏古樹。

“村民有愛護樹木的傳統，對這兩株老樹更是疼愛有加。”黎萬強介紹，“夫妻樹”所在的位置原來是一片森林，樹木參天，大煉鋼鐵時期大量樹木被砍伐，這兩株紅綢樹被保留了下來，是因大家對“夫妻樹”的崇拜、保護。

村民都對“夫妻樹”心存敬畏，從來沒有對“夫妻樹”做出不敬之事。

曾經，一個外地的村民路過“夫妻樹”時，當地人為之介紹說此樹神奇，不可貶黜、亂動。外地村民不信，便用刀背在“夫妻樹”輕輕敲打了幾下，笑嘻嘻地說：“看你把我怎樣！”

不久，外地村民便奇癢難忍，反覆抓撓之後，變得皰腫紅亮，疼痛無比，到醫院點滴治療三天三夜，不見好轉。

後來，有人勸其為往日對“夫妻樹”的不敬之舉進行懺悔，祈求饒恕。外地村民來到大樹下作揖叩頭，悔過一番。之後回家安睡一夜後，身體便完全康復。

從此，村裡村外再沒有人敢對其不敬，更不敢動其分毫！

每逢端午節，全村人都到寨中的“夫妻樹”下，舉行祭樹儀式，載歌載舞，表示歡慶。

黎萬強說，祭“夫妻樹”成為馬鬃嶺仫佬族每年中重要的活動之一，這與仫佬族民眾的古老自然崇拜有密切聯繫。

同時，馬鬃嶺在端午節期間除了祭樹還有隆重的“五月五爬坡節”。

沿著爬坡節路線，記者一行隨著黎萬強踏上山間小路蜿蜒迂回，信步而行。

一路上，有著大自然傾心構造的震撼人心的壯麗美景：“千年天然石鑼鼓”、“白臉人英俊看護”、“雙石人素像”……馬鬃嶺山脈之巔，有成片的近20畝天然草坪“息氣坪草皮”。

站在馬鬃嶺之巔，黎萬強指著寨子下方說，那裡有近5公里的奇特坡形，有近10公里的峽谷，水流之處，積水成潭，潭水碧藍幽深。

當前，“夫妻樹”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歷史越來越受到外界的關注，而村民迫切得到開發，把生態優勢轉為經濟優勢，全力助力脫貧攻堅。

如今，為了開發這片自然風光秀麗、生態資源豐富的旅遊處女地，馬鬃嶺自發成立了農村旅遊發展合作社，將把村裡具有獨特性、象徵性的景觀建設成為集休閑、觀光、娛樂為一體的旅遊勝地。

而“夫妻樹”人與自然延續的生態觀，寄托著馬鬃嶺村民的美好願望。（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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