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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做微商,空少跑滴滴,疫情下的航空從業人員自救眾生相

文| 文刀

頭圖 | 東方IC

“你做過副業嗎?”

這幾年“副業”成了斜杠青年的標配,在職場上打拚的人們,誰要是沒有個副業,似乎都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然而,有的人做副業是出於熱愛、特長,有的人做副業卻是出於無奈、自救。

從2020年1月新冠肺炎爆發以來,無數行業都深受疫情的影響,如今有的行業已經能復工複產,有的行業卻仍然處於困境的深淵。

比如航空業。

在飛機停飛、班機減少、上座率持續走低等諸多現實難題下,每一名從業人員都成了被困境裹挾的一份子,現在,他們紛紛點亮了各種“副業”技能,開啟花式“自救”。

01

微商、主播、滴滴司機……

從業人員開啟花式“自救”

@小魚 28歲 初級乘務長

“身邊的女同事,一大半都做了微商、主播……

小魚,西藏航空業從人員,從見習乘務員做到乘務長,她入行已經有六七年了。

當回憶起這幾個月的經歷時,小魚忍不住歎氣道,“沒想到都快半年了,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上班狀態。”

與收入穩定的上班族不同,空姐的工資基本由基礎工資、飛行時長兩個大的部分組成。

其中,基礎工資基本在2000-3000元範圍內,扣過五險一金後所剩無幾,因此飛行時長基本決定了每個月到手工資的多少。

小魚表示,往年每個月的平均飛行時長都在80-100小時,但由於疫情班機減少,這兩個月雖然好轉了一些,但飛行時長基本還是在40-50小時的範圍內徘徊,基本少了一半。

而飛行時長不夠,帶來的連鎖反映正是工資的急劇縮水。

小魚說:“最慘的時候是剛過完年,那時很多人都在居家隔離,二月飛了不到20個小時,最後工資隻拿了個平時的零頭,太慘了。”

實際上,小魚只是一個縮影,千千萬萬的空乘人員和她一樣,正面臨著飛行時長減少,工資大打折扣的難題。

但生活還得繼續,怎麽解決囊中羞澀的難題?不少航空業的從業人員開始做起了副業,小魚說,“一大半都去做了微商、主播……”

比如在抖音上搜索“空姐”的關鍵詞,會出來不少相關的“空姐網紅”,其中有不少人也在抖音上直播帶貨,做的不亦樂乎。

小魚說:“我觀察了一下,做微商的一般都是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空姐,能看出確實想賺點錢補貼家用。”

相對主播帶貨而言,微商幾乎沒有什麽入場門檻,但對於擁有大量粉絲基數的主播而言,做主播帶貨肯定比微商賺錢。

“做主播賺錢的空姐太少了,”小魚說,“從我身邊同事的情況來看,拍抖音、做主播的大都是入行不久的小姑娘,更多的可能就是想玩玩、想火而已。”

@妮妮 24歲 乘務員

“同事做微商做的太好,把工作給辭了。”

妮妮,就職於top 3某航司,是一名國際航線的乘務員。

自疫情以來,國際班機基本停擺,妮妮和身邊飛國際班機的同事們,集體陷入了基本沒有工作的尷尬狀態。

最近一段時間,妮妮身邊原來做代購的空姐們,一股腦地扎堆去做了微商。

有賣束腰、塑身衣的:

有賣護膚品、化妝品的:

還有專職賣襪子的:

妮妮總結了一下,除了上面提到的幾個種類,還有賣燕窩、賣枇杷膏、賣服裝、賣酵素、賣土特產的……總之就是一句話,“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微商不賣的。”

對於這種扎堆做微商的現象,妮妮也表示理解,“做微商也沒啥不好的,也是一條路,總是自己正正當當賺的錢。”

畢竟雖然國內班機恢復了不少,但國外疫情的反覆,讓國際班機的復工遙遙無期,大家總要想辦法找點事做,才不至於坐吃山空。

但妮妮還是忍不住吐槽,有的微商實在是過於浮誇。

“昨天還是一起討論工資隻發了幾千塊的同事,沒幾天突然就變成了XX董事長、總裁,還拉你當代理,感覺和傳銷一模一樣。”

然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我有一個同行,已經是孩子媽媽了,做微商好幾年了,她可能是我認識的微商裡真的賺到錢的,”妮妮提到,“這次她趁機把工作都辭了,就全職在家做微商帶孩子。”

@大偉 27歲 安全員

“快撐不住了,準備去開滴滴、或者代駕。”

“沒錢的日子,真的好難!”

大偉是某大型航司的安全員,他透露,最近幾個月工資只有之前的五分之二,“原來到手的平均月薪在12k-14k,而現在每個月工資到手只有五六千。”

好在大偉屬於國有航空公司的一員,雖然工資銳減,但最起碼旱澇保收、五險一金依然在正常繳納。

但另外一些從業人員的處境可能更差,比如在知乎上,就有人匿名透露了窘迫現狀:

工資不夠,副業來湊,女性都去做主播、微商了,男性都在做什麽副業呢?

“我有個認識的機長,家裡是開羊蠍子火鍋的,現在除了上班就是在家裡火鍋店幫忙,”大偉說,“但沒有‘家業’的同事只能靠自己,我身邊的同事大多數也都是這種人,大家都挺默契的去兼職跑滴滴了。”

一開始,大偉並沒有去做副業的打算,總覺得扛幾個月疫情就過去了,沒料到這麽久了,還是沒有完全復工。

“平時每個月飛80個小時,現在也就是30個小時,感覺馬上就要撐不住了,”大偉說,“但我也沒啥別的一技之長,目前想到的也只有去開滴滴,或者代駕。”

02

全球航空業:困境背後,苦等復甦

其實,在航空業的從業人員們開啟花式副業的背後,反應出的正是航空業的艱難處境。

根據國際航空運輸協會發布的《全球航空運輸業財務預期報告》顯示:

2020年,全球航空公司將虧損843億美元,淨利潤率下降20.1%;

收入預計只有4190億美元,比2019年收入下降50%。

其中亞太地區首先受到疫情衝擊,預計損失也是最大的,

全年虧損恐達到290億美元。

虧損的口子最後到底有多大,現在尚未可知,但從全球航空業的各種數據來看,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以國內各大航空公司一季度的虧損額為例,可以窺見冰山一角。

比如最近因為推出“周末隨心飛”套餐而熱搜的東方航空,2020年一季度運輸旅客人次比去年同期銳減了57.06%,大幅虧損近40億元。

再比如一季度航空公司的淨利潤,基本上全軍覆沒:

吉祥航空虧損超4.9億

春秋航空虧損超22億元;

中國國航虧損超48億;

南方航空虧損超52億;

而國外航空業的情況也沒有什麽好轉的跡象。

根據航空數據分析機構Cirium的統計,截止到6月初,全球57%的飛機仍處於停飛狀態。

巨無霸航空公司,比如美國航空、達美航空、漢莎航空等,都在依靠各國政府續命。根據5月29日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公布的一組數據,全球政府已經給予航空公司1230億美元的援助資金。

可以看出,在疫情影響下,今年的全球航空業都受到了沉重打擊,無一幸免。

也正是因此,很多航空業的從業人員們做起了副業,畢竟不管疫情什麽時候能徹底過去,生活不可能永遠按下暫停鍵。

事實上,不止是從業人員,為了自救,越來越多的航空公司也使出了十八般武藝。

還是以東航為例。2020年上半年,東航發行了24期超短期融資債券,融資金額接近500億人民幣,下半年的到期債券還有400億左右。

為了回籠資金、穩住現金流,前不久東航就推出了一款現象級產品“周末隨心飛”,引發消費者哄搶、黃牛爆炒;緊跟著,華夏航空也推出了類似的“2999元套餐”。

閑魚上出售的東航“周末隨心飛”套餐

比如今年618期間,數十家國內外航司的空姐變身主播,在線帶貨。除機票外,機模靠枕,瓷器、美食,以及航司的文創產品都成了直播銷售的重要產品。

川航空姐王麗雲參加天貓國際“重連全世界”直播

圖片來源:天下網商

再比如南方航空開始承接企業團餐,四川航空做起了火鍋外賣,廈門航空更是從生鮮電商“鷺鮮生”,一直賣到了口罩、酒精等防疫物資。

另外,從3月份開始,已經有一些客運航空公司開始向貨運客戶提供包機服務,一些國際航空公司開始定期運營貨運航線,而另一些公司則通過在座位上放置輕箱以利用客艙空間。

首都機場地服公司出港貨物倉庫內,工作人員分揀貨物

圖片來源:新京報

在上述採訪中,空姐妮妮、安全員大偉等從業人員均提及:所在航司均存在“客改貨”業務,是“非常時期的非常之舉”。

顯然,“客改貨”業務已經成為航空公司短期“自救”的共同選擇。

結束語

有一種說法稱,在過去的50年間,新冠肺炎疫情是航空業遇見的最大黑天鵝。

2020年已經過半,但航空業的全面復工依然前途未卜、令人揪心。

好在隨著國內疫情的穩定,中國民航正呈現出V型反彈的趨勢。

根據飛常準6月初發布的報告,無論是班機起降次數、飛機利用率,還是上座率,國內航空業都已恢復到疫情前約七成的水準。而部分國際航線通過“客改貨”的自救手段,甚至實現了盈利。

雖然離整個航空業完全恢復或許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沒有一個冬天不會過去,沒有一個春天不會到來。

對於航空業而言,也是這個道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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