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演，裁員，申請破產，太陽馬戲團歡樂不再

記者 | 盧奕貝

編輯 | 牙韓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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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36年，有“加拿大國寶”之稱的太陽馬戲團，繼其全球演出停擺、裁掉超95%即4679名員工後，現在又被傳因財務狀況糟糕，將申請破產。

據路透社報導，有知情人士稱，太陽馬戲團母公司、太陽馬戲娛樂集團（Cirque du Soleil Entertainment Group）正在面臨現金緊缺的困窘及約9億美元的債務，目前正在研究債務重組方案，其中包括可能的破產申請。

太陽馬戲團的崩塌也許早有預兆。今年1月24日，在中國抗擊新冠病毒期間，太陽馬戲團停止了在中國的演出，隨後，其創始人Guy Laliberté出售了自己在公司的最後10%股份。

自3月起，為防止疫情蔓延，各國政府紛紛關閉了包括賭場、酒吧、電影院、劇場等在內的娛樂場所。與此相關的行業集體進入寒冬，太陽馬戲團也逃不過。

3月14日，太陽馬戲團宣布暫停了全球範圍內44場巡回演出，15日又暫停了拉斯維加斯劇院的固定演出。3月19日，太陽馬戲團宣布裁員4679人，這佔據該公司全部員工數量的95%。

“我們別無選擇，當前的全球不穩定性正迫使公司采取嚴厲的措施以確保長期可持續，這種不確定的氣氛不幸影響了整個娛樂行業，太陽劇團也不例外。”Guy Laliberté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但這種情況很快會得到解決。”

目前，太陽馬戲團僅保留259名員工，以維持“基本運營”。聲明同時表示，馬戲團一旦經營回到正軌，就會馬上重新招聘。

太陽馬戲團曾引領了現代馬戲團表演的變革。

在它進入這個市場時，馬戲行業已是一個不再有吸引力的“夕陽產業”，電影、電視、網絡、遊戲的普及蠶食著行業的生存空間。

而太陽馬戲團選擇用創新來重新定義馬戲。它的原創劇目沒有動物，也不聘用明星，而是用馬戲的表演講述完整的故事。他們的演出服裝豔麗，運用燈光、音效、舞美等技術，把魔術、雜技、小醜等與舞台劇相結合，製造出近乎奇幻的舞台效果。

太陽馬戲團演出現場。

這不僅吸引了馬戲愛好者，也贏得了那些經常光顧劇院的觀眾。同時，它瞄準了成人及公司市場，在全世界舉辦巡演秀和駐場秀。巔峰時期，太陽馬戲團年銷售是所有百老匯演出銷售的總和。僅2012年其總收入包括票房和衍生品，就超過10億美元。

但此次疫情讓太陽馬戲團在經營上的弱點暴露無遺。

首先是過高的人工、製作成本。據官網資料，僅演出業務領域，太陽馬戲就雇傭了來自約55個國家的1300多位藝人，每場演出有50到100位藝人參與。這些原本是太陽馬戲團演出創作的核心，但在疫情之下，高額的人工成本讓這家公司業務停擺下無力負擔。

此外，布景和舞台設備是展現太陽馬戲團演出主題和氣氛的重要部分。它們通常由計算機設計布景，然後大多使用內部開發的專利材料進行構建，最大限度提高彈性和強度。而動輒數千萬美元一部劇的製作費用令其回收成本難度陡增。

更重要的是，對於門票收入依賴度非常高、且結構單一，讓它在此次危機下迅速崩塌。有外國媒體曾測算，太陽馬戲團至少有80%的收入來自票房。

太陽馬戲團也曾意識到了這些經營薄弱面。

近年來這家公司動作頻頻。一方面，太陽馬戲團不斷開發衍生產品，以及通過IP合作來實現新的收入來源, 比如它曾基於著名導演詹姆士·卡梅隆的電影《阿凡達》排演了馬戲《Pandora》，於 2015 年開始全球巡演。

同時，太陽馬戲團還不斷並購以豐富業務種類。2017年7月，太陽馬戲團收購了音樂和喜劇表演團體藍人樂團(Blue Man Group)；去年2月，太陽馬戲團以4000萬美元收購了《驚天魔盜團》等魔術秀製作公司The Works Entertainment。

在資本層面，太陽馬戲團也進行了一系列交易。2015年4月，複星集團發布消息稱，國際私募投資公司德太集團（以下簡稱“TPG”）和複星國際共同收購太陽馬戲團的多數股權，隨後與太陽馬戲團相關合作也被納入複星國際的“快樂業務”版塊。而根據複星國際發布的公告，該公司及其管理的基金共同持有太陽馬戲團24.43%的股權。

然而，這些舉措似乎並不能讓太陽馬戲團的業績變得更好看。

雖然該公司沒有公布財務數據，但2018年底，由於關鍵業務表現不佳、借貸成本提升，信用評級機構Moody's Investors Service宣布下調太陽馬戲團娛樂集團的信用級別。該機構表示，以增加債務為代價的擴張戰略將加大核心業務的財務負擔，一旦運營出現問題，處理問題的靈活度非常小。

而今年3月18日，受疫情影響，Moody's 更是將太陽馬戲團信用評級降低到了垃圾級，警示其有違約風險。該機構分析指出，太陽馬戲團的產品運營結構單一，令其容易暴露在無法控制的事件中，例如自然災害、消費者收入和可支配支出的變化、其他競爭對手的競爭等。

另一方面，太陽馬戲團增加業務種類、以收購和並購進行增長性投資的擴張模式，是建立在債務融資基礎上的，因此不可持續，並且還會對公司的財務狀況造成壓力。

太陽馬戲團演出現場。

雖然深陷泥足，但在3月27日，太陽馬戲團在YouTube等平台上放出了它過去的表演視頻。內容涵蓋了Cabinet of Curiosities、O和Luzia等此前頗受歡迎的劇目。

太陽馬戲團娛樂集團首席行銷官Sheila Morin說：“如今，我們的粉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視覺的享受，來擺脫困擾。我們希望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向他們傳遞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