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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談論童年創傷,我們在談論什麽?

王小帥執導影片《地久天長》劇照,文圖無關

定義創傷和虐待

關於童年創傷和虐待的定義,以及它們有多常見,存在許多爭議。但是,研究者和臨床工作者們基本上達成了一致意見,認為童年受虐可以分成以下三個類別:

1 情感虐待。

2 軀體虐待。

3 性虐待。

過去,性虐待一直被認為是這三種虐待中破壞性最嚴重的一種,但是,近年來的研究顯示,三種類型的童年創傷都可以導致後續的心理問題

當研究者們試圖更具體地定義童年受虐的類型時,分歧開始產生,即使是現在,關於童年受虐的定義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在研究文獻上,關於兒童性虐待的定義有許多種。有一些研究者使用較為寬泛的定義,比如“童年或青少年階段,任何非自願的性經歷”,這可以包括與其接吻或者使其看到他人的性暴露。另外一些研究者則使用十分嚴格的標準,比如,將性虐待界定在某一年齡範圍,行為是否包括性器官的侵入,以及虐待者是否帶有性行為的動機。你會覺得萬分慶幸,因為許多遭遇性虐待的人們,他們的經歷並不符合第二種定義,而一些非傷害性的行為可能符合第一種定義。

讓人更為困惑的是,沒有哪種定義將“忽視”的問題考慮在內。在童年時期,我們需要被保護、被滋養、被愛,但是,這些需要有時得不到滿足,我們會遭遇軀體的、情感的或性的忽視,而且,這些忽視也是讓人感覺受傷害的,是有害的。可以被認為是“忽視”的經歷包括:在一個孩子還沒有足夠成熟到能應對情感或性的壓力的時候,父親/母親把他的孩子當作情感或性的密友;家長無視孩子受到的虐待;一個母親的注意力太集中於自己身上,以至於從沒有關注她自己孩子的問題。

一個養育者對孩子的忽視,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無意的,但無論是哪一種,孩子都有遭受創傷的風險。研究顯示,對兒童忽視以及虐待可能導致兒童所經歷的痛苦一直持續到成人階段,並且會導致情感障礙。

本文作者海倫·肯納利(Dr Helen Kennerley),牛津大學臨床心理學博士,牛津大學認知治療中心創始人之一。被英國行為和認知心理療法協會列入“最具影響力女性認知治療師”

如何識別虐待?

關於受虐的情況,並沒有特定模式:男孩和女孩都一樣有風險,受害者可以在任何年齡,施虐者可以是男性或女性。虐待行為隨著虐待者的意願變化多端,包括有肢體接觸的(比如,毆打和猛烈搖晃,手淫和性侵入),也包括沒有肢體接觸的(比如,饑餓、孤獨、冤罪殺機感、被語言施暴,被迫目睹性行為,被拍攝色情照片)。虐待可以是有意圖的或者無心的,虐待者可以是孩子很親近的人(父母或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虐待的過程可以是一次性的,也可以是年複一年的;行惡者的人數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數人;施虐者的動機也是多樣的,有些可能是有性動機,有些可能是尋求掌控感和權力感,有些只是被好奇心所驅使。

那麽,關於童年階段的“受虐”和“創傷”的定義,我們可以怎樣描述呢?既然有這麽多兒童和年輕人遭遇了各種形式的虐待,我們對童年創傷的理解就不應該隻停留在一個狹隘的觀點上。我們應該認識到,對一個人所遭遇的現實困難的認識和處理,比起對其早期經歷的歸類,是更加重要的。

由於直接關係著一個人成年階段的心理困難,創傷性經驗的個人意義(personal meaning)十分重要。所以,比起關注如何描述某種虐待行為,更為重要的是理解它對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麽。接下來,我們看一看,下面兩個年輕人的受虐和被忽視的個人意義:

西蒙,8歲,在寄宿學校上學。一個天才的數學少年,作為獎勵,他有幸跟一位聲譽很高的老師在附近的一所大學上課。但這位老師多次對西蒙進行性虐待,並恐嚇他,如果他告訴別人,他就會傷害西蒙。然而西蒙十分信任他的父母,並把此事告訴了父母。父母立即通知學校並報了警。他們協助西蒙配合警方進行調查,然後全家出去度假,希望這樣西蒙可以從他的痛苦經歷中康復過來。西蒙的受虐經歷不再是一個禁忌的話題,但是,家人從不過多談及此事。西蒙長大成人後,仍舊記得這個具體的創傷,但是,並不會感到羞恥或有負罪感。他同樣能回憶起許多被父母照顧和保護的感受。作為一個成年人,西蒙可以把這一創傷經歷放在身後了。

蘇西,20 歲,在信任他人方面有巨大的困難,特別是無法信任男人。她從沒有過親密關係,並且對性有很大的恐懼,這會讓她感到自己是脆弱的。她把這一點歸結於她的繼父在她童年晚期和青春期階段,對她持續進行的性騷擾。在那個階段,只要她媽媽不在,繼父就會向蘇西提出性的暗示,比如在她換衣服的時候想走進她的臥室,不許她插上浴室的門,這樣他就有機會看她淋浴。蘇西向她的母親求助,但是,母親認為蘇西是在亂想、胡說,選擇不予理會。到了成人階段,蘇西非常抑鬱並感到孤獨。她為青少年時經歷的痛苦感到自責;她對身邊的男人們感到恐懼,也不能信任女人們。她覺得自己是不被保護的,並對性的邊界感到困惑,回避進入關係之中。

作為一個成年人,西蒙並沒有因為童年的痛苦經歷而遭遇什麽困難。對他來說,在那段特殊的創傷時期,他深深地感到難過,但同樣也是在那段時間,他知道了他的家人對他來說是多麽珍貴,他可以完全信任他們,並從家人那裡獲得照顧。童年創傷對於西蒙的個人意義是,糟糕的事情會發生,但是他也感受到了安全,以及被照顧和被保護的價值。相反,蘇西在成人階段是十分掙扎的。她的繼父從沒觸碰過她,但是,他持續的性騷擾讓蘇西感覺自己十分脆弱,也感到十分困惑;而她的母親拒絕提供幫助,這也讓蘇西覺得自己是不被愛的,不重要的。繼而,她開始難以信任他人。

關於西蒙和蘇西的例子,如果沒有對西蒙或蘇西的解釋,以及對他們父母反應的描述,僅僅是描述事件,會讓我們很難把握創傷性經歷的個人意義。

童年受虐有多普遍

同樣,我們對此仍是不確定的:我們真的不知道,它有多普遍。調查在門診和社區中展開,但是對受虐的定義是沒有一致意見的,許多人都試圖掩蓋受虐的經歷,不願意進行公開,最終使童年受虐的範圍難以確定。

在英國,全國預防虐待兒童協會對成人進行了調查,發現有12%的人在童年遭遇了軀體虐待,有11%的人遭遇了性虐待。就目前兒童受虐的可能性情況而言,在英國,約有3 5000名兒童在國家兒童保護組織進行了登記,因為他們面臨受虐風險,其中約有9 000人登記為軀體虐待風險,約有6 000人登記為性虐待風險。考慮到不同機構對兒童進行登記的謹慎,也考慮到一些受虐經歷可能沒有被記錄,目前的數據還是可以在童年受虐的問題上,給我們一個較為保守的認識。

我們所知道的是,這些孩子確實遭遇了受虐,而給其中一些孩子造成的後果是,他們將這些問題帶入了成人階段。如果你在童年階段遭遇了受虐,並且現在正與情感和關係問題進行鬥爭,你要知道有同樣經歷的並不只有你一個人。

哪些問題與童年創傷相關?

早期研究者們試圖專注於解決具體的心理問題,比如進食障礙、婚姻問題、抑鬱症等。但是很快,童年創傷與這些問題的關係逐漸清晰,並沒有哪一種心理問題是由童年創傷直接導致的,但是,許多特定的心理問題卻與童年受虐的經歷相關

我們得出結論:童年創傷可以增加一個人在成人階段遭遇困境的可能性。因此,我們說童年受虐並不能直接引起某一個具體問題,或者某一系列問題,但是,早期的受虐經歷會使一個人變得更為脆弱,從而容易產生心理問題。研究也使得另外一些疑問逐漸清晰,我們了解到,受虐經歷越嚴重,重複次數越多,這個人越可能在之後出現心理問題

重要的是我們認識到,成人階段產生問題並非不可避免。

研究同樣告訴我們,童年時期好的經歷可以使一個人建立起心理的彈性。這就意味著,一些兒童可能遭遇了受虐,但是並沒有在成年之後發展出心理問題,這是因為還有其他因素塑造了他們對幸福的體驗。

比如,如果一個孩子在一個充滿愛與關懷的家庭中獲得充分的鼓勵,受虐的最糟糕後果可能不會產生;

或者,如果一個孩子擁有良好的自尊,他就不會因受虐經歷而自責;

或者,這個孩子在揭發受虐經歷時得到了足夠的支持。

我們可以回顧西蒙和蘇西的案例,很明顯,西蒙擁有這些保護性因素,從而應對得很好;但是,蘇西就不具備任何一種保護性因素,從而被受虐經歷嚴重傷害

在童年受虐幸存者中,有一些心理問題是極為普遍的,這些問題包括藥物和酒精的濫用與依賴、進食障礙、自傷、社交困難、情緒和憤怒問題以及一些軀體障礙等。表2.1對此做了總結。這些問題在沒有受虐經歷的人群中也有發生,所以我們要記住,有這些問題的人不一定都經歷了童年虐待。

童年受虐幸存者也會面對關係問題,例如,很難相信他人,或者很難發展出親密關係。由於童年受虐幸存者要與情緒問題做鬥爭,或者他們會通過在關係中退縮來進行自我保護,這就會導致他們在人際關係上可能還存在額外的壓力。受虐幸存者可能在對他人的人格判斷方面表現得很糟糕,他可能會持續遇到虐待他的人。而那些有性受虐經歷的人,可能在他們的兩性關係建立上遇到困難。

消極信念系統

受虐經歷一個很重要的後遺症,是兒童由此發展出來的信念系統(belief systems)以及後續看待世界的方式,可能是消極的

我們的信念都是多樣的,一些較為積極,一些較為消極,一些是中立的。比如,“我很好”和“未來看起來很美好”就是積極的觀念,這樣的觀念會讓我們感覺良好;消極的觀念,例如“我很脆弱”和“這些人是危險的”,會讓我們感覺痛苦和恐慌;中立的觀念,包括“太陽還會升起來”和“我有棕色的頭髮”,裡面是不含有情感因素的。這些觀念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是,如果我相信我是好的,那麽我就感覺良好,如果我相信我是脆弱的,那麽我就感覺糟糕。

童年創傷幸存者更傾向於具有消極的信念,因此,他們對自己、對自己的外表也都持有消極的想法。英國心理學家耶戶教授(Professor Jehu),也是第一個研究被性虐待的女性的信念系統的心理學家,他發現她們對自己、對他人和對未來的觀念都是相當消極的。耶戶教授的發現可以參見表2.2;從這些觀點看來,許多受過虐待的人都經歷著情緒和關係的掙扎,就毫不意外。

1995年,在我們的診所裡,我們展開了一項關於童年創傷幸存者信念的簡易調查,發現了5個主題:

將自己描述為最後一項的人,他們覺得自己沒有真正的個人存在感和人生目的。

並非所有參與這項調查中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事實上,一些來訪者對自己有相當積極的觀念;但是,來訪者們所給出的5個主題也是極為普遍的。這就不難想象,一個遭遇了童年創傷的兒童,發展出了讓他脆弱的這些觀念,因而在成人之後很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思維過程

除了容易擁有一些消極觀念之外,童年創傷幸存者的真實思維過程在某種程度上也和他人不同。研究者們有以下兩方面的重要發現:

1. 童年創傷幸存者比一般人更容易“分離”(detach)、“遊離在自己之外”(space out)或“關閉”(tune out),這種現象通常被叫作“解離”(dissociation);

2. 創傷幸存者對虐待相關的引發點會更敏感,比如,書中一段關於暴力或殘忍行為的描述,會在有相似經歷的人身上引發更強烈的反應。

影片《心靈捕手》劇照

分離或“遊離在自己之外”

我們在某些時候都會出現解離,它是一種精神上的“分離”過程,只是每個人的程度不同。有時候我們只是“神遊”,做白日夢,或者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它並沒有真正經過腦子。有時候,我們會“切斷”我們的情感連接,因此要麽我們難以進入所發生的事情當中,要麽我們感覺不那麽真實。有時候,解離比我們所描述的更為嚴重,有些人由於過於和自己分離,從而不能記得發生了什麽,他們對事件沒有記憶。

在創傷性情境中,比如交通事故、襲擊事件或戰鬥的幸存者出現解離狀態是很普遍的。有些人將解離描述為“出離身體”的體驗,另外一些人則表現為失憶。如果一個小孩處於創傷情境之中,身體上不能逃離,那麽精神的逃離就是合理選擇。許多受虐的兒童能夠幸存下來,都是因為他們能夠通過這樣的方法,從現實情境中分離出來。

當他一進到我的房間裡,我開始想象自己融化在床墊裡,消失了……

……我發現自己從身體裡浮了出來……

有些時候我們試圖達到解離的狀態,是因為我們不想過多關注自我。當我們中的大部分人會選擇讀一本好書,或者觀看一場精彩的電影的時候,我們希望通過分離來“忘記自己”,但是,有些人也會選擇酗酒、抽煙、使用藥品、暴食、自傷、賭博等方式,來達到解離的目的。所有這些方式都可以幫助一個人進入“關閉”的狀態

影片《聞香識女人》劇照

我們在不同的時候會展現出不同的側面。比如,在工作場合,一個女人會表現出她十分職業化的一面;和朋友外出時,她會進入社交狀態,表現出娛樂性的一面;而當她的孩子需要她的時候,她會呈現母性的一面。我們像這樣,從一個面具切換到另一個面具是十分常見的事情,這能幫助我們有效發揮社會功能。

……就好像我是一個分裂的人——就像一個不再感到疼痛計程車兵。我不再是山姆。

不幸的是,一些人感覺他們可以從一面切換到另一面,如此容易,如此頻繁,以至於每個不同面呈現出來之後,自己好像都不再是同一個人。他們甚至會覺得,自己好像具有幾個不同的人格。這不一定都會帶來問題,但如果你感覺自己各種心理功能的運轉不像是同一個人在工作,並為此感到困惑或擔憂,請向你的醫生尋求幫助,或者向專業治療師尋求建議。

總體上來講,解離是一種十分正常的反應。但如果妨礙到一個人的日常功能,或者它試圖達到的分離狀態是有害的,那麽解離就會引起困擾。在第二部分,我們將學習處理解離的方法,屆時你可以嘗試練習。

對虐待的敏感度

研究發現,童年創傷幸存者們對與虐待相關的信息是十分敏感的。如果一個孩子曾經遭遇虐待,那麽他現在會對危險有格外多的警覺,他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因為他具有高度的覺察力,時刻觀察周圍的狀況。如果傷害是可以避免的,他將能夠逃脫,如果傷害不能避免,他將準備應對。這種反應會被帶入成人階段,如果這個人仍舊處於危險之中,那麽敏感是有益的。然而,如果沒有危險,過度敏感可能會干擾一個人的生活質量。在第二部分,我們會學習用何種方法來評估你的第一反應,這會使你在權衡情境方面更為自信。

創傷性記憶

我們都有記憶,有一些記憶則更為生動和持久。強有力的事件往往會給我們最為強烈的記憶,這些記憶可能是愉快的,也可能是創傷性的。比如,孩子的出生,或者一個特別的生日,都會是美好的回憶;而一場車禍,一個你深愛的人過世,或是兒童時期的受虐經歷,都可能是創傷性的。

記憶可以是事件的“動作回放”,我們有很好的理由來體驗這種事件的重演。首先,“動作回放”能夠使我們回顧過去的情境,並從中學習經驗。其次,通過回顧記憶,我們能夠對經歷逐漸適應,這樣會逐漸減少情感消耗。

也會有例外的時候,這一過程進行得並不順利,記憶仍會一直十分生動,過去的經歷會一直使我們感到痛苦或害怕。它們看起來是失控的,這會使這些經歷成為創傷性經歷。一些記憶通常會被一些事物引起,它們常常帶有悲傷色彩。創傷性記憶的引發源可能是明顯的,也可能是很微妙的,它們包括聲音、對紡織物的觸感、氣味、特定的詞語、被以某種方式觸碰,或者身體的感覺等。有時候,它們所造成的痛苦會導致非常戲劇性的、破壞自我的衝動,比如,自傷、暴食或藥物濫用。在本書的第二部分,你將學習到一些管理創傷性記憶的策略。

童年創傷幸存者可能會遭遇兩種類型的問題記憶:對事件的侵入性記憶和生動的閃回(flashbacks)。有時候,童年創傷經歷者會以噩夢的方式經歷創傷性記憶。

侵入性記憶

這些記憶會闖入到意識中,特別是當一個人的思維處於空閑狀態的時候,有了這類回憶的人,通常會有這樣的感受:過去的事件一直揮之不去,從沒有釋懷。它可以是一種正常現象,不一定是創傷性的。愉快的入侵包括做白日夢,回憶前一天晚上好看的電影片段,想念一個愛著的人。這些不一定總會打擾我們,這些記憶進入到我們意識中的時候,我們可以是放鬆的狀態,隨後,它們會從意識中漂走。然而,創傷性記憶也可能侵入,而這些記憶會製造煩惱,更不容易從腦海中離開。

我們越是試圖不去想它們,它們越會變得持久。

閃回

這一名詞通常用來描述一種特有的記憶,這種記憶的特徵是具有生動的內容。每個人都有經歷閃回的可能,我們並不需要對它感到害怕。但是,創傷幸存者會被不期而至的閃回所困擾,這些閃回的內容是過去發生的創傷性事件。這些會讓人感到十分痛苦,特別是在晚上,記憶會變得尤為生動,並難以控制。

對閃回的體驗可以有多種形式。有些人只是“感覺到”以前有過的創傷,而另一些人則好像真的回到了從前。閃回未必是一段完整的記憶,但它可以是一段反映過去經歷的片斷,比如說受虐的軀體感受,或者一種嗓音,或者某種香氣的嗅覺感受,或者是強烈的危險感。閃回會令人擔憂和驚恐,但如果你有閃回經歷的話,請記住:它們並不意味著你瘋了,或者失控了。

下面是一些對閃回的描述:

我有一種強烈而不安的熟悉感,但我無法詳細地描述它是什麽。

當我經歷閃回的時候,沒有具體的畫面,但卻是十分軀體化的,我又重新經歷了受虐過程中的軀體感受。

我“觀看”到了我的經歷,就好像看電影一樣。

就好像我又重新在那段經歷中活了一次。噩夢一次又一次地發生,無比生動。

雖然真實的事故都已經是過去時,但是閃回可以在瞬間發生,是一種“就是現在,就在這裡”的狀態,所以,它帶來的感受可以特別強烈,也可以令人十分恐懼

閃回可能被許多不同的事情引起。比如某人的聲音,以某種方式被觸摸,某些東西引起的嗅覺和觸覺,某種身體姿勢,看到某個與施虐者相似的人,某些詞句或某個地方。

噩夢

記憶或閃回以噩夢的方式發生並不罕見。有些時候,噩夢的內容是創傷本身,但夢往往是扭曲、變形的,它代表了某些創傷的意義。噩夢裡可能隱藏著“威脅”“羞愧”或“冤罪殺機”的意思。

*本文經授權轉自《治愈童年創傷》,經生活書店授權轉載,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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