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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古國——光國,曾替商王出征羌方,西周初一度輝煌

之前整理過春秋光國,在今河南光山縣一帶,是春秋時期江淮流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其實早在商代就有光國,光作為國族名最早出現在甲骨卜辭,卜辭中有“侯光”的記載,說明商代光國為侯爵。又有“自光”、“光來”等記載,說明光人與王室來往頻繁,關係密切。武丁時的光侯還在王室擔任過卜官,負責各種占卜大事。卜辭:“王月丙申,王尋佔,光卜曰……”殷人尊神,商代的占卜是一項重大的活動,征伐、農業、生育、祭祀、狩獵、動土等等都要進行占卜。凡能主持國家占卜大事的,一般地位都較高,被商王所寵幸。商代光國毫無疑問是商朝成員國,並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但光國與王室應該並無血緣關係,據東漢王符《潛夫論·志氏姓》記載:“姞氏封於燕(南燕),姞氏之別有闞、嚴、蔡、光、魯、雍、斷、須密氏。”說明光國源出姞姓,我們都知道,周時很多異姓國家大多出自名門望族,為後來周室重封,比如上面提到的南燕就是,因為姞姓是黃帝賜封的十二個姓氏之一,西周建立後,有許多國家的重建源於“追念先聖先王之功德”。春秋光國與商代光國之間應該會存在宗祚上的承續關係。

“光”的甲骨文是一個作跪狀的人雙手舉起頂著個“火盆”,可能跟祭祀有關,是上古時期,族落祭祀火神的一種儀式。古人對“光明”的崇拜是傾注著無限熱情和幾近瘋狂的程度的,這些往往會自然地體現在祭祀和其它社交活動中,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信仰。據說現在山西某些地方還有一種“鬧頂燈”的娛樂活動,不知道跟這種儀式有沒有關聯。早期光族部落或是個以祭祀火神為主的部落。

商代光國由於並非王室宗族,因而它的封地多在王畿之外。卜辭:“甲辰卜,亙貞:今三月光乎來,王佔曰,其乎來。迄至佳乙旬有二日乙卯,允有來自光,氐羌芻五十。”亙地,即亙方(今垣曲縣),亙方先是作為商的敵對,後被商征服,成為商王西部的爪牙,專替商王監視西北部敵國的軍事活動。該例卜辭中,商王在亙地進行占卜,貞問要不要乎光人前來。從後面“氐羌芻五十”來看,該卜辭是商王在征伐羌方途中貞卜的。羌方是商朝西北部的重要敵國,商武丁幾乎傾舉國之力不惜一切代價征伐,亙地也曾作為商王征伐羌方的據點,點兵、選將、占卜都在這裡進行。從“光乎來”可以推斷,商代光國的地理位置當在商朝西部外服之地,離王室較遠,與亙地較近。

縱觀其它卜辭內容,光國不止一次參加了伐羌戰役。“光不其獲羌”、“貞:光獲羌。”光國不但出兵攻打羌國,並且俘獲了羌人,打了勝仗。卜辭:“丁未卜,貞:令戍(shù)光又獲羌芻(chú)五十”芻,在甲骨文中一般解釋為飼養牲畜的人,羌芻,即飼養牲畜的羌人,古代部落之間的征伐,所擄敵國族人發配為奴,或為勞役,或用作人祭,芻是奴隸的一種。該卜辭大意為商王令光國出征羌方,俘獲羌芻五十名。可見商代光國擁有一定的軍事實力。

後世對光國的認識除了甲骨卜辭,還有對光國銅器的發掘。目前光器的出土點主要有河南安陽、陝西鳳翔、河南洛陽、孟縣、山西曲沃等地,總共約有光器三十餘件。主要光器有光父乙鼎、光方鼎、光父乙觥(gōng)、光父辛爵、單光簋(guǐ)等等。這些銅器基本為商末到西周早期之物,從光器的規格、數量等資料分析,光國不但在商末周初沒有亡國,而且其家族還有繁衍發展的痕跡。西周早期的光器都是成組成套鑄造,數量豐富,作器者為同一人,足證光國在西周不但得到了一席安身之地,而且國力並未減弱。西周早期銅器“光方鼎”是西周光國的重要代表器物,雖然銘文只有一個“光”字,不見與之相關的重大事件,但光方鼎從一個側面證實了西周早期光國不可忽視的存在。

據推測,商代光國約在武丁時期甲骨卜辭中出現,至西周穆恭時期消聲匿跡,歷史舞台上活躍了大約三百餘年。但光國為何突然消失?是滅亡還是遷徙?應該後則的可能性為大。周王室由於“以蕃屏周”的需要,或將光國整體遷到了江淮流域。脫離了王室懷抱的光國,成為江淮諸國中的一員,與黃國(今河南潢川縣)緊鄰,並在時代的動蕩中淪為黃國的附屬國。其周邊諸侯國星羅棋布,這裡天高皇帝遠,周王鞭長莫及,諸侯之間相互蠶食,最終光國被慢慢削弱,成為春秋時默默無聞的小國,後來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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