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陳寶亮 北京報導
導讀
聯通用戶可以花最少的錢、用最多的流量，而移動用戶支出高於另外兩家運營商，但人均流量只有另外兩家運營商的一半。
當“提速降費”在2018上半年超額完成全年目標、流量降價50%之後，消費者仍持續關注“流量是否會繼續降價”，而擺在運營商面前的問題則是，當流量收入增速開始下滑之後，一直擔當收入主力的“流量經營”還有多少增長太空？
在中國電信於8月20日公布2018上半年財報之後，三大運營商2018上半年財報悉數出爐。根據三大運營商財報，2018上半年，三家運營商用戶共計使用手機流量271.58億GB，同比增長212%，三大運營商流量收入總計3057.62億元，同比增長12.88%。
以此計算，全國流量均價為11.26元/GB，此價格相比於2017年上半年的31.17元/GB降低了74%，相比於2017年底的21.68元/GB降低了48.16%。如果繼續以“流量單價”作為統計口徑，2018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的“移動網絡流量資費年內至少降低30%”的目標已提前、超額完成。
需要指出的是，從目前運營商的經營趨勢可以判斷，流量單價仍會持續下滑。三大運營商在越來越多的省份推出廉價、無限流量套餐，而且，中國電信在財報中表示，目前網絡利用率為36%。多位運營商人士向記者分析稱，“這個數字有點低，也就是說電信還有很多流量冗余，可以支撐大量的無限流量套餐，能夠讓流量單價再次大幅度降低。”
2018上半年，電信、移動、聯通的流量收入分別同比增長26.5%、15.3%、23.8%，相比於2014-2017年間30%-40%的增速，已經明顯下滑。
流量經營依賴用戶紅利
2014-2018，中國消費者在上半年使用的手機流量總量從6.98億GB增至271.5億GB，增長了38.9倍。但與此同時，三大運營商手機流量的業務收入從1060億元增至3057.6億元，僅增長了200%。
而且，需要指出的是，運營商的收入增長與用戶流量增長的相關性並不大，而主要源自流量用戶的增長。2014年初，中國3G總數為4.17億戶，而2018年上半年底，中國3G、4G用戶總數約12.3億戶，流量用戶在此期間增長了194%，與運營商流量收入的增幅基本吻合。
雖然運營商在話音時代就已經遭遇了用戶紅利的天花板，但從話音業務向流量業務的遷移過程中，流量業務的高速發展依然極度依賴用戶紅利。2014年底至今，4G用戶從9700萬增至11.07億，每一次大規模的用戶爭奪戰都伴隨著流量單價的急速下滑。
2014年，中國電信、中國聯通暫未獲FDD LTE牌照，中國移動憑借牌照優勢獲得了一年多的時間視窗。由於缺少市場競爭，中國移動流量均價始終高於電信、聯通。2014上半年和全年，中國移動流量均價分別為168元/GB、136元/GB，而同期，絕大多數用戶停留在2G、3G網絡的電信、聯通，其流量均價一直維持在120-130元/GB之間。
但2015年，電信、聯通獲發FDD 4G牌照，第一次的用戶爭奪以及流量價格戰開始上演。面對即將到來的競爭，中國移動開始在全國對4G套餐大幅降價，其2015上半年流量均價環比2014年底降低了31%，且下半年繼續保持了27%的環比降幅。2015全年，中國移動流量均價已降至68.5元/GB，同期，4G剛剛起步，無法攤薄流量成本的電信、聯通，流量均價為85元/GB。2015年和2016上半年，中國移動一直是流量均價最低的運營商。
但是，形勢在此後急速逆轉。2016年，電信、聯通在網絡、終端成熟之後，開始陸續在多省份啟動低價套餐、大流量套餐，以跟移動搶佔新增市場。2016年全年，中國聯通流量單價首次低於中國移動。而2017全年，中國聯通均價已經不及移動的50%。
2017年底至2018年，電信、聯通又開始在全國力推不限量套餐，在套餐資費不變的情況下，飛速增長的流量消費量大幅拉低了流量單價。2018上半年，中國聯通用戶DOU（月均使用流量）達到5.1GB，環比2017年底增長了110%；中國電信用戶DOU從2GB增至4.6GB，增長130%，中國移動則從1.4GB提升至2.6GB，增長86%。到2018上半年，電信、移動、聯通流量均價分別為9.88元/GB、15.4元/GB、6.1元/GB，聯通用戶可以花最少的錢、用最多的流量，而移動用戶支出高於另外兩家運營商，但人均流量只有另外兩家運營商的一半。
目前，雖然電信、聯通4G用戶總量仍然遠低於中國移動，但憑借極低的流量價格，二者在4G用戶的新增市場上已與中國移動持平。2018年1-2月，電信、移動、聯通分別新增4G用戶1129萬戶、1232萬戶、1226萬戶，基本持平。整個2018上半年，電信、移動、聯通分別新增4G用戶3500萬、2823萬、2732萬，電信、聯通已經略微超過中國移動。
新業務增長最快
但目前，中國4G用戶已達11.07億戶，移動電話總數達到14.97億戶，新增市場幾乎飽和，剩餘3.9億的2G、3G用戶成為流量經營所剩無幾的經營太空，即便2G、3G用戶全部轉化為4G用戶，也只能帶來35%的增長太空。
中國電信科技委主任韋樂平此前曾預測，運營商的流量收入會在2020年左右達到頂峰，此後有可能進入平穩期，也可能出現巨幅下滑。
事實上，從目前來看，在5G到來之前，4G不僅消耗了電信行業最後的用戶紅利，也吃盡了流量經營的商業模式。
此前，運營商以不同容量的流量套餐作為核心產品，但無限流量套餐在2017年底開始在多省推廣，而且現有的網絡容量足以讓運營商在多省普及這一套餐，這也就意味著，在未來5G階段，運營商面向消費者的業務將只剩下“無限流量”套餐這一種選擇，在消費者感知不到4G、5G差別的情況下，這並不能給運營商帶來任何增量，運營商必須從新興業務探索增長太空。
以聯通為例，新興業務被歸類為產業互聯網業務，2018上半年，中國聯通產業互聯網收入達到117億元，同比增長39%，增收45.63億元。需要指出的是，2018上半年中國聯通總收入1344億，同比增長8.3%，新興業務貢獻增收在總收入增長中佔比高達40.9%。
而在中國電信，新興業務同樣也成為增收主力軍。中國電信在財報中介紹，包括智慧家庭生態、DICT（雲、大數據）、物聯網、互聯網金融在內的智能生態圈業務對公司增量服務收入的貢獻超過50%。其中，天翼影片業務增收29.8%、IDC收入保持20%的增速，雲、大數據業務收入增收高達120%，物聯網業務收入增長90%。
中國移動在財報中公布，新業務市場收入達到279.45億，同比增長17.8%，增長約50億元，在200億的總增長中佔比25%。而其中，其影片業務增長21%、ICT服務收入增長67.5%。而其物聯網聯接數則從1.51億個提升至3.84億個，增長了154.1%，同時帶動物聯網收入增長了47.6%。
三年前，諸如雲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業務在運營商總收入中佔比微乎其微，而如今新興業務市場已經成為增收主力軍。
需要指出，隨著電信行業逐漸開放競爭，攜號轉網、新老用戶同權等政策將逐漸在全國開放，屆時流量價格戰將更加激烈，而運營商的流量收入甚至也將大幅下滑。（編輯：周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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