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專欄作家 江濡山
有一個年輕人問及巴菲特和芒格：你們目前認為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麽？
和往年一樣，2019年5月4日晚上，在美國中部小城奧馬哈，巴菲特股東大會，即伯克希爾·哈撒韋年度股東大會，吸引了全球投資者的目光。筆者關注了全過程，不是從如何做多財富的角度，而是從人性和人生的角度，看看這兩個老家夥如何大放厥詞——89歲的股神巴菲特和他95歲的老搭檔芒格。
全球投資界大佬和財經媒體關注的是，巴菲特和他的團隊會有哪些更好的投資經驗可供分享。其實，單從投資價值和投資經驗的角度來審視，他們的確沒有提多新鮮的東西與大家分享。已經談了幾十年了，成功的經驗還會有多少呢？但是，從人性和人生的角度來看，有以下幾點，值得借鑒和思考。
1．如果你自信做得足夠好，就要自我贖身、適時回購。
如今的全球股市早已有違初衷。太多的公司上市之目的，不是為了把公司做好，而是為了投機變現，給跟風投資人挖坑。21世紀的資本市場，誰還能聞到當年阿姆斯特丹鬱金香的芬芳？此次股東大會上，巴菲特用一個形象的例子說明為什麽他的團隊會回購伯克希爾公司的股票：“我們會在覺得公司做得好的時候才會回購股票，而且這個股票價格也是值得去回購。比如，如果說你在合作初期有3個夥伴，每個人都有100萬，有一個人說想把自己的股票賣掉，如果說他要賣110萬，我們就不想買了，但他說要麽就賣90萬，買不買？然後我們就買。那這樣的話我們每個股份的價格就會上升。伯克希爾在買股票的時候，是認為這隻股票售價在公司內在價值以下，這個內在價值不一定是特定的價格點，可能是範圍10%左右這樣的比例。今年第一季度，我們回購了10億美元的股票，這些股票可以讓股東更好，對剩餘股東是有益的。”
2．倚老賣老，不是因為投資經驗豐富，而是因為對人性和人生感悟得更透徹。
一位11歲中國男孩問巴菲特：“你曾經說過你越老對人性有更多的了解，對人性不同的理解如何幫助到你做更好的投資呢？”或許，這個問題才是巴菲特最感興趣的話題之一。
對此，巴菲特回答道：“隨著年紀越大身體狀況自然是不如以往了，如果自己現在去考SAT，顯然沒辦法拿到自己20歲時的好成績，這似乎是讓自己非常難堪的一件事情。但是，人越老閱歷就更豐富，可以慢慢體悟出人性的一些東西，當然要比年輕時感悟到的東西更多。那是因為，在成長道路上，在學習和生活中，都吸取了很多教訓，這是無法從書本學到的。我們有時候是必須要通過更多的閱歷和積累去學習。我固然有自己的缺點，但我對人性確有更敏銳的觀察——比25年前、30年前還要多”。【芒格在此補充了一句話：新加坡建國總理李光耀說過：“看看什麽是行之有效的，然後去行動吧！這是一個極簡宗旨”。】
3．人生歷程中最具價值的投資模式，往往建立在對時間對生命的歷練基礎上。
很多時候，當一個人的生命歷程度過大半生的時候，才忽然發現，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財富收入，原來是建立在持久堅持的一件事情上，而很多衝動的巨額投資都打了水漂。這說明：很多時候，年複一年堅守的某件很普通的事情，最終給自己帶來的回報竟然最靠譜、最實在。此次巴菲特年會上， 一位女童和她的父親問巴菲特和芒格，你們最有趣的個人投資是什麽？
巴菲特講述了一個關於他購買一家名為Atled公司的故事：Atled公司是路易斯安那州的一個飼養鴨子的俱樂部，最初只有98股股票，巴菲特購買了1股。但誰會想到，該公司買入一些土地準備捕獵鴨子，但是有人朝著地上開了幾槍後，石油冒了出來。該公司的股票也因此從每股100美元升至2.92萬美元。如果直至今天還未出售該公司的股票，可能已價值數百萬美元。
這個故事說明：幸運之神的降臨，是不會事先告知任何一個人，只有當你堅守到一定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很“偉大”。而查理·芒格舉了一個相反的例子：“當我很小很窮的時候，有一次花1000美金，也做了一次類似的投資。可是後來，它漲5倍的時候就賣了，當後來這隻股票快漲了30倍，但發現這是我一生當中最愚蠢的投資”。
4．投資者是否開心，不要太過在乎回報多少。
一個玩投資的人玩破產了，輸得一塌糊塗，自然高興不起來。但若總是“回報很高的時候興高采烈、回報低的時候鬱悶不堪”，那就得不償失了。投資——不過是一種職業而已。一個13歲的孩子和他父親在此次股東大會上說，巴菲特和芒格的成功依賴於“延遲滿足感”（delayed gratification）。 巴菲特說，你買一個30年的債券，個人3%的稅，美聯儲說有2%的通脹，那這個延遲滿足在政府債券上更難實現，還不如去迪士尼樂園。低利率的環境和固定的投資額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真無法馬上獲得獲利和享受。我不覺得很多富人因為有了很多錢就開心。開心和財富不是成正比的。如果你有了50萬、100萬美元還不開心，你有了500萬或者1億美元也不會開心。
5．奠定一個人成功的那塊基石，決然不在陌生的領域。
我的意思不是否認陌生領域的巨大機會，而是告誡胸懷偉大夢想的投資人，不要輕易在陌生領域下大賭注——即便你是一位超級賭徒。因為，任何人進入不熟知的領域，都需要從零開始積累經驗，很多陷阱就是給陌生人準備的。此次大會上，巴菲特再次重申了的成功的準則：遠離自己不了解的領域。有人問巴菲特：現在的投資環境比巴菲特剛開始成立公司時競爭力強多了，未來投資要不要比較專注地關注某一些地方或者某一個國家？
巴菲特回答道：“現在確實投資環境競爭更激烈。我會做非常廣泛的閱讀功課來了解業務，我發現保險業務其實是我很容易理解的，但我卻不能太多地理解領受。所以我把更多精力投入保險方面。而且你們現在面臨競爭更激烈，要找準自己的核心競爭力。儘管在采取行動上，沒有辦法馬上做這一件事兒，但是要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好的時機馬上采取行動。現在雖然競爭激烈，但是遊戲也更加有趣。【芒格補充說：我覺得現在最好一個方式就是專業化，你不會想去一個牙醫那裡看骨科的疾病。所以最常規一種方式就是慢慢收窄專業範圍，實現精細專業化。】我們當初遍地寶藏可以尋找，現在肯定沒有那麽容易了。一件事情知道非常深刻非常多就會給你帶來一些優勢。某些時間會發現這些東西會成為你的競爭力。像當時我知道我有哪些地方是我的弱勢，我不太理解的地方，我也是遠離這些領域。我們不同領域都有涉及，現在做起來已經沒有以前那麽簡單了。”
有一個年輕人問及巴菲特和芒格：你們目前認為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麽？
巴菲特回答道：“希望自己和芒格能夠活更久，但是時間和愛是用金錢買不到的，也是最重要的。”
芒格回到道：“最重要的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此文結束語：看來偉人與平民、超級富豪與一般家庭，面對人性和人生，核心價值觀是一致的。
(本文作者介紹：北京中財國信產業數據技術研究院院長，中財國遠（北京）財經顧問有限公司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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