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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無力的莫過於,你的父母終將離開

文 ▏木舒

前天早上7點,我的一位朋友還在家睡著覺,突然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他的母親一早去公園鍛煉,卻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當場死亡,連搶救的機會都沒留下。

那時他還睡眼惺忪的以為是在做夢,從床上坐起來反映了足足十秒。

這怎麽可能?明明一個小時前媽媽還敲開他的門,問他想吃什麽早飯。怎麽短短一小時,他就成一個孤兒了?

是啊,他的父親在他高中的時候就因為肺癌離世,這些年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熬到了事業有成,母親終於能享享福了,卻又早早離開。

可他連悲傷都來不及。

一直以來我們眼中的紈絝子弟,這兩天一直都是處於懵的狀態,紅著雙眼像個機器一樣去了警察局、醫院,殯儀館,聯繫所有的家人好友,開追悼會,火化、下葬。

他好像一夜間長大了,可這種長大的方式讓人心疼。

昨天一切結束後,我們幾個好友去他家陪他,酒過三巡,他突然痛哭,嗚咽著聲音說了一句:“我再也沒有家了。”

那一刻我瞬間淚奔。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高亞麟在節目上說的一句話:“父母,是我們和死神之間的一堵牆。”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每個人的成年日,其實不是18歲,而是父母離開的那一刻。

因為那一刻你的身前空無一人,你要承擔一個家的責任。

因為那一刻讓你突然理解了很多東西,卻再也無法回頭。

只剩下遺憾。

我曾看過一個話題:父母離開後,你有什麽感覺?

印象很深,許多人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沒有實感的。

母親去世時內心隻感到麻木而沒有悲傷,有天晚上睡覺被凍醒了,突然想到母親給我蓋被子時的情景,再也忍不住了痛哭流涕。已經十年了。

有次公司趕項目我連續一周加班到深夜,總是會忘記吃飯。有天突然想到了之前每次加班時,她在電話裡總提醒再忙也要記得吃飯。那時候覺得很煩,但現在再想聽她說這句話卻再也聽不到了。默默的出門吃麵,吃著面眼淚卻止不住掉下來。

有次和老公逛商場,在去往女裝區時路過一層賣中年女裝的地方,當時我看到中了一件羽絨服,然後就對老公說:“哎,你看這個好不好看,我給我媽買一件!”老公詫異的眼光看著我,我才突然想到我媽一個月前過世了。

去年的時候我升職,被調去另一個城市做地區負責人,我特別開心,想著給我爺爺打電話告訴他們這件喜事,拿起手機才想到他已經離開一年了。

我爸是突發腦溢血去世,我弟弟哭到暈過去,可我當時很鎮定,簽了醫院的單子,處理著之後的所有事情,可是在後來,我回家看到他平時聽的收音機,他穿過的衣服鞋子,剛喝完一半的牛奶,水池裡洗了一半的菜就崩潰了。他的生活痕跡都還在,人怎麽就走了呢?

今年我準備結婚時,在和婚慶公司談婚禮細節,突然想到沒人牽著我的手走向舞台把我交給另一個男人了,他看不到我穿上婚紗的樣子,寶寶的樣子,情緒完全崩潰了...

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我媽沒怎麽哭,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她跟我說:“我好難受啊!”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媽媽現在沒有爸爸了...”當時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嫁人後老公和婆婆對我都很不好,很多次我受委屈崩潰的時候都會想,如果我爸爸媽媽都還在多好,他們一定不會讓人欺負我的。他們走了,在這世界上我真的就是無依無靠了

親人的離開,很多時候都是沒有實感的,我們按部就班的做著我們的事,卻突然在某一刻觸景生情。

可能只是看到了他抽過的煙,看到陽台上她精心栽培的綠蘿,走過他走過的地方,突然意識到對方已經離開,然後又墜入無底的痛苦黑洞中。

有的時候,可能哭不出來,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在平淡日子裡的難過才更加的攝人心魂,仿佛有的時候連傷心都會細水長流。

面對父母的離開,除了無措之外,最大的就是遺憾。

2013年7月,那時候嶽雲鵬還沒因春晚一炮而紅。

他跟隨德雲社在德國演出時,突然得知了父親去世的消息。

崩潰、難受,可他一時半會也趕不回去,他又還有演出要做。

那時他堅持在台上演完了節目,可在最後謝幕時卻忍不住在台上崩潰痛哭。

他很遺憾,遺憾沒能見上父親最後一面。

前一段時間,63歲的費玉清,宣布退出娛樂圈了。

那時他寫下了一封手寫信:

“當父母親都去世後,我頓失了人生的歸屬,沒有了他們的關注與分享,絢麗的舞台讓我感到更孤獨,掌聲也填補不了我的失落,去到任何演出的地點都讓我觸景傷情。”

前天,鄧超發了一條微博:

去看了爸爸,給爸爸放了為他寫的歌,陪他喝了罐他最喜歡的冰啤酒,告訴他獻給他的電影即將開始路演了,第一站就在老家。

“我會為你在觀眾席留個空座位,希望你喜歡。”

鄧超的爸爸其實已經離開多年。

而早些年,其實鄧超和父親是水火不容的那種關係:“我們父子之間,冷若冰霜,不可調和。”

可直到父親病後,他才終於明白:親情需要及時珍惜,因為人生無常,有很多遺憾無法彌補。

一個個例子看下來讓人難過,卻又如此的真實。

我們好像總是很忙。

忙著工作賺錢,忙著實現自己的夢想,忙著旅遊、聚會、交友、享樂......忙著找各種理由不回家。

可突然有一天,父母不在了。

你成功了賺錢了,當初自己所想要的也都得到了,你開心的想向父母驕傲的尋求著認同感,可你找不到他們了。

你想回家了,卻發現沒有家了。

我們好像總會對著父母發脾氣。

不想聽他們的嘮叨、抱怨、教導、道理,恨不得離父母遠遠的,巴不得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沒事別管我,只在我們需要的時候出現。

可當有一天,再也沒有人在你耳邊逼你吃飯加衣服,再也沒有人嘮嘮叨叨的讓你做這做那,再也沒有人一邊罵著你一邊幫你收拾時,心裡又覺得空落落的。

到那時才知道,曾經之所以我們可以敢把“回家”排在所有事情之後,之所以敢把所有的壞脾氣都對父母顯露。

是因為我們在心裡默認著,父母一定會在家等你,父母一定不會離開,家永遠都會在。

都說人生最無能為力的莫過於,我們終將要面對父母的離開。

假設我們的父母平均五十歲,他們的人生是這樣:

假如你們天天見面,能陪伴父母的時間是這樣的。

假如一個月見兩次面,能陪伴他們的時間會是這樣。

假如一年見一次,就會是這樣:

你以為的永遠,其實可能只剩一點。

有些遺憾,永生難忘。

所以,珍惜他們還能在你耳邊嘮叨吧,珍惜他們還能為你生活的大事小事操心吧,未來那可能是你最懷念的東西。

如果還有機會,也請少一點任性鬥爭吧,別等到他們離開才發現,自己留給他們的只有煩惱和擔憂。

如果還有機會,請多抽出時間陪陪他們吧,哪怕就是多打一個電話,多回一趟家。

而如果沒有機會,請也一定不要難過。

你過得好,就是給他們最大的安慰。

作者簡介

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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