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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應該是個人的?還是民族的?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Self-Portrait》,1945年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與奧羅茲柯、迭戈·裡維拉並稱為“壁畫三傑”,出生於墨西哥的他,既是這個國家最傑出的藝術家之一,也是一名偉大的革命者。雖然一生顛沛流離,但他從未背棄自己內心的信仰。

叛逆少年

1896年,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David Alfaro Siqueiros)出生在墨西哥,雖然家境富裕,但父母從小就不在他的身邊,祖父和兄弟姐妹成為了影響他最深的家人。

藝術家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

姐姐曾經對父母傳統刻板的宗教觀念有過激烈的反抗,這樣的經歷讓少年時的西蓋羅斯印象深刻。在離開家人前往墨西哥城讀書後,西蓋羅斯更是開始了解和吸收了一些極其前衛的政治思想。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Cristo mutilado (Christ mutilated)》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壁畫作品,1944年

1911年,年僅15歲的西蓋羅斯在自己就讀的學校內,組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學生運動。作為運動的組織與長官者,他對學校陳舊的教學方式提出了抗議。最終,學校妥協,西蓋羅斯成功地促使學校頒布新制度。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La Marcha de la Humanidad》

這場學校內的“小型革命”,完全展露了西蓋羅斯與生俱來的革命者氣質。在此後的學習生活中,他不斷地接受新思想的洗禮,對民族文化與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後成為了一名青年藝術家。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壁畫作品,墨西哥城

藝術與政治糾纏的人生

在西蓋羅斯看來,他的藝術創作始終都和國家、民族的命運緊密相連。18歲時,西蓋羅斯就和藝術院校裡的朋友們加入了革命軍隊,與當時墨西哥的獨裁者頑強抵抗。在全國各地的行軍途中,出身富裕家庭的他,第一次親身體驗到了墨西哥百姓在貧窮中掙扎的困境。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Peasants》,1913年(早期繪畫作品)

墨西哥平民的真實境遇,讓他對革命有了全新的解讀。同時,充斥於日常生活中的墨西哥民俗文化,給予了西蓋羅斯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社會現實、傳統民族文化、新時代的藝術,三者在西蓋羅斯的腦海中交織、相融,他尋求到了一種全新的藝術創作形式——屬於墨西哥的社會現實主義。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Birth of Fascism》,1936年

西蓋羅斯在他的著述中曾經寫道:新一代的藝術家應當提倡“精神複興”,將傳統民族藝術中的美德展現於創作之中;同時,也要為其注入“新的價值”,關注社會當下的方方面面。這種藝術風格,要把國家和普遍的藝術聯繫起來,應為“墨西哥和世界的無產階級人民”而歡呼。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The Elements》,1922年

在新理念的感召下,西蓋羅斯前往歐洲,展開了一場藝術之旅。在巴黎,他受到了立體主義理念的影響,特別是保羅·塞尚對色塊的應用,這讓他備受啟發。就在這段旅途中,他還認識了迭戈·裡維拉,兩人共同前往了意大利,在那裡研究文藝複興時期的壁畫。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Proletarian Mother》,1929年

回國後,西蓋羅斯與裡維拉、奧羅茲柯等人在新政府的組織下,以壁畫等形式展開了公共藝術教育,力圖建立全新的、現代的墨西哥藝術文化。他們在墨西哥境內的著名建築上,進行大型壁畫的創作——這就是藝術史上著名的“墨西哥壁畫運動”。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Echo Of A Scream》,1937年

在革命剛剛結束的墨西哥,人們的文化水準普遍很低,識字、閱讀都有困難。為了推廣革命中的核心思想,政府組織了一批國內最優秀的藝術家,通過蘊含革命理想與社會價值觀念的壁畫,讓人們接受本應由書本報刊完成的教育。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Peace》,1961年

雖然這樣的藝術創作受到了政治與革命的牽製,但西蓋羅斯、裡維拉等人,還是創作了一批飽含新思想、新形式的現代藝術作品。這場遍布墨西哥全國、長達50余年的藝術運動,開啟了墨西哥現代藝術的進程,而包括西蓋羅斯在內的“壁畫三傑”,成為了墨西哥民族主義與藝術結合的開拓者。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Portrait of the Bourgeoisie》,1939年

1923年,西蓋羅斯創作了其著名的代表作《工人的安葬》(Burial of a Worker)。在這件作品中,一群工人背負著巨大的棺材艱難前行。畫中毫不隱晦的政治寓意,被當時的政府強烈反對。最終,這件作品還未完成,就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The March of Humanity》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The March of Humanity》(局部)

心灰意冷的西蓋羅斯對政府越來越失望,但他還像十幾歲時那樣,雖然被政府解雇,還堅持著組織和參加民眾運動。在監獄中備受煎熬的他,在上世紀30年代初被流放。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Hands》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From the Dictatorship of Porfirio Diaz to the Revolution——The People in Arms》

美國歷險記

1932年,被流放的西蓋羅斯前往洛杉磯,在開放自由的美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學習。他積極嘗試著在創作中加入新材料、新形式:新式油漆、噴槍、投影等現代技術,不僅延長了壁畫在室外環境的壽命,還發掘出了更加多樣的表現形式。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壁畫作品

西蓋羅斯在美國組建了一支創作團隊,繼續進行著“革命的創作”。作為“墨西哥壁畫運動”的延續,西蓋羅斯認為藝術應當是面向公共開放的、具有教育意義的、能夠表現意識形態的。被壓迫的底層勞動者、處於社會邊緣的少數民族、傳統的文化歷史,都成為了他創作的重要元素。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Death And The Funeral Of Cain》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Cain in the United States》

除了壁畫,西蓋羅斯還創作了一系列石版畫。這些作品在美國各地進行了展出,這讓墨西哥藝術在裡維拉之後,再次進入了公眾視野,並引發了激烈的探討。在熱烈的氛圍之下,西蓋羅斯創立了一所藝術院校,希望培養出更多才華橫溢、擁有獨立思想的青年藝術家。在這群學生中,就包括了傑克森·波洛克。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Our Present Image》

之後,西蓋羅斯雖然回到了祖國,但他又立刻加入了反法西斯的鬥爭當中。他與遭受迫害的西班牙藝術家合作創作了一系列作品,以此向全世界警告法西斯主義帶來的侵略與破壞。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Death to the Invader》,1941-1942年

1950年,西蓋羅斯與裡維拉、奧羅茲柯再次攜手,一同作為墨西哥的代表,參加了威尼斯雙年展並獲獎。從“墨西哥壁畫運動”到國際上嶄露頭角,西蓋羅斯身為先鋒者,以高昂的民族主義精神為墨西哥現代藝術吹響了號角。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作品

大衛·阿爾法羅·西蓋羅斯《Struggle for Emancipation》,1961年

到了今天,很多人都認為“沾染”了政治的藝術是不“純粹”的,藝術不應該與政治混為一談。但在特殊的年代之下,藝術身上背負的社會責任應得到充分體現,它無法繞開政治、民族等重大的命題。在民族危難之際,文學家以筆為武器,訴說社會的苦難與出路;而身為藝術家,此時的藝術不應該只是個人的藝術,更應該是民族的、國家的藝術。

[編輯、文/景雨萌]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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