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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成熟的影展衍生品:拿來買賣的情懷

如今,我國的電影節已度過草創期,它已由純粹的觀影活動,拓展為以電影、講座、論壇、創投為主軸,文創產品、餐飲、休閑等為支線的綜合性體驗活動。

一般來說,舉辦一場電影節的資金收入主要來自於政府支持、品牌讚助與門票收入,相較於以上盈利渠道,需要投入財力與時間進行開發的衍生品一直屬於邊際收入,儘管如此,衍生品卻是一個傳遞影展概念、展示策展人品味的獨特方式。

然而,影展衍生品產業,聽起來冷門又陌生,僅憑借國內影展能夠異塵餘生的有限圈層,量產能力似乎堪憂,那麽,做影展文創的意義到底何在?

衍生品:對不同影展有著不同的意義

在影展,什麽產品最受歡迎?

今年的上影節官方衍生品店鋪顯示,影展期間賣得最好的是單價28元的冰箱貼,銷售量過千;在平遙影展文創市場,最好賣的還是標價100元以下的環保袋,50元以下的胸針、書簽、鑰匙扣等,可以看出,佔據買家心頭好的還是那些單價低、便攜的小商品。

在影展中,購買衍生品的其實還是喜歡電影的年輕人,也只有這類群體才能夠最大程度地了解並認可電影節的品牌價值。對文藝青年來說,電影節是一個文化符號,消費衍生品,在標新立異之外,又能完成影迷身份的自我認同。

今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就以“海報”和“SIFF”兩大系列為主題推出T恤、PVC袋、馬克杯、棒球帽、盲盒等潮玩產品,還在導演個人專場放置書簽、場刊等小文創,粉絲可憑票換購;

西寧First青年電影展今年推出了印有影展logo的服裝和生活用品,而前幾年推出的獎杯“板磚”,有影迷甚至一次性連購四、五片;

在影展現場、百老匯影院以及微店中,香港亞洲電影節官方售賣名人系列紀念胸針、卡包、文件夾,其中的瓦爾達紀念胸針,在網店上架後幾秒鐘就售罄;

以及目前處於展映期的平遙國際影展,也特地開辟了文創區,專門販售打火機、水杯、導演馬甲等電影人專屬衍生品,並將“具有400多種文創產品”作為宣傳重點……

文藝為主,實用性為輔,開發文創產品已經成為當下電影節與獨立影展尋求多層次盈利、增加趣味性的必經之路。

處在不同成長階段的各個電影節品牌,其衍生品承擔的功能不盡相同。比如,由地方政府主辦的上海國際電影節,知名度高、群眾參與基數大,這類老牌電影節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更貼近廣大的青年觀影群體,如何將品牌力量滲透進青年人的心中。

今年,他們特別邀請藝術家黃海設計了主海報,在互聯網上進行風評觀測後,反響良好,於是有了開發“海報”系列衍生品的創意,這個過程本質上是影展與青年閱聽人的合鳴。除此之外,上影節也以自身為平台,與一些影院、潮流品牌推出聯名周邊,將一次性買票消費變成與觀眾雙向交流的行為。

而對於西寧First青年影展、平遙影展這些需要打出知名度的獨立影展來說,衍生產品的價值更重要的是品牌的露出。First影展創始人宋文曾表示,並不想通過這些衍生品賺錢,製作它們只是為了豐富電影節的文化層次和載體。

當人們背著影展的包包、穿著印有影展logo的T恤穿梭在校園和劇組中,不僅代表著對影展文化的認可,也使得他們完成了影迷身份的自我認同。

另一方面,雖說衍生品帶來的收益不大,但也給影展提供了長期運營的可能性。比如,在“山一女性國際影展”的官方網站中,仍然可以看到印著影展logo的徽章、筆電、布袋、手機殼、T恤在持續售賣。儘管線下的影展已經結束,但仍然可以在線上實現電影節品牌的長線運作。

目前很多獨立影展都會與產業園區、城市商業區合作,這些區域影迷更集中,也更適合投放衍生品。在政府投資“斷奶”之後,影展必須思考如何自力更生,發展衍生品便成了繞不開的話題。

周邊產業與聯名品牌:借力打力,尋找融合點

除了服裝、手機殼、帆布包等常規文創之外,影展還會與品牌聯手推出周邊產品。

此次在平遙影展,萬瑪才旦的新電影《氣球》首映之後,由中信出版社出版、導演本人的簽名小說《烏金的牙齒》以意想不到的速度銷售一空,之後的簽名版需要提前幾天預定;這本今年6月才剛剛發行的短篇小說集,迅速在平遙影展的影迷之間擁有了知名度,刷二維碼付款的時候,彼此之間確認眼神像完成了某種交接儀式。此外,經店員提醒,賈樟柯本人的簽名隨筆《賈想2》也需要預訂才能收到貨。

影展的火熱帶動簽名圖書的熱銷,這條商業模式是在影展之前就規劃好的,店員會提前告訴影迷,在何時某簽名圖書會到貨。貼上了電影節的標簽,周邊產品隨即完成了概念升級。

在迷影氛圍的浸染之下,消費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目標消費群體很容易在觀影群體中脫穎而出。

今年,上海電影節與Dong Duck(周冬雨的個人IP)推出的聯名款服裝與配飾,就受到了影迷的歡迎,作為一個去年才剛剛投入運營的新生IP,與電影節合作後完成了首次線下產品的曝光。電影節靠IP吸引了年輕觀眾,IP衍生品也定位了核心閱聽人群體。

西寧First影展也面向品牌,提供常規化、定製化兩種合作方式,以影展資源作為依托,與商業品牌進行多場景合作,比如與酒品牌天佑德合作推出的聯名款青稞酒,讓參展者體驗到了北方野地的風情。

但也並不是所有品牌都能與影展合作,最重要的還是延續影展的氣質與品牌價值。 “因為我們從內心覺得我們不應該跟他們站在一起,這是非常痛苦的過程。”西寧First影展創世人曾表示自己拒絕過一些治蟎蟲、甚至計生用品品牌。

影展挑選合作品牌的訴求是什麽?與平遙影展合作的茶葉品牌瑞豐號工作人員告訴娛Sir:“需要符合電影愛好者的審美趣味與生活習慣。”由於影迷和電影從業者的的審美品味比較高,瑞豐號茶葉的包裝設計特地從古樸風走向了設計感。

“這款茶葉面向的是電影行業從業者,他們的工作方式特殊,常年在外拍戲,對於茶有便攜的訴求,因此我們將外觀設計成膠卷的樣式,可以隨時裝在口袋。此外,他們也不希望喝了茶睡不著,所以我們的茶葉特別經過挑選,以符合電影工作者的飲茶習慣。”

影展策展人:在衍生品滯銷中尋找出路

影評人衛西諦曾表示,迷影人群的市場並不如想象中那麽容易打開,對於電影挑剔的他們,對於衍生品的要求也比較嚴苛。讓人願意為了“情懷”而溢價購買的文創衍生品,必定是在價格、設計和質量上都有足夠的亮點。

縱觀當下國內影展的周邊產品,其實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同質化的尷尬境地,種類少、趣味性不足、設計感單一、容易被代替,僅僅是帆布袋這一市場就已經開始接近飽和。

一方面基於對消費人群過分自信的預估,另一方面沒有在商品設計與閱聽人品味之間找到平衡,今年的北京國際電影節,出現了衍生品滯銷的情況,而在平遙影展的現場,娛Sir也看到了大量去年的周邊產品,以3-7折的優惠折扣在櫃台上繼續售賣。

對於預算有限的獨立影展來說,商品存在滯銷風險,因此批量生產需謹慎。事實上,有不少影展已經在嘗試一些節流的方法——對於成本低的生活用品,只要影展logo不變,來年可以繼續上架販售;而對於成本高、有設計感的產品,則進行限量生產,作為伴手禮贈送給嘉賓,視反饋再決定是否批量生產。

今年,西寧First影展限量生產了幾十款 “電影人”行李箱,僅限內部贈送,並觀察反饋再做增產規劃;平遙影展的瑞豐號茶葉也隻生產了400盒,僅作內部伴手禮和展區陳列使用,視情況再考慮是否追加生產量。

反觀國外電影節,他們的衍生品在種類、設計感、跨界合作上,都比國內要成熟和優質,因此取得了可觀的收入。儘管國內衍生品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相信隨著策展團隊的探索,這條產業鏈會慢慢趨向規範化,在不久之後和影展行業一起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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