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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頭們隱秘的海外江湖:手機廠商出海只剩下以命相搏

  有人暗渡陳倉,有人以命相搏:巨頭們隱秘的海外江湖

  來源: 創事記

  文/倪叔的思考暗時間(nishu-think)

  AT的資本航母,TMD基於核心業務的無敵艦隊,手機廠商激烈擴張引發的地中途島海戰……當下的中國企業正紛紛跨國出海,走上一條全球化的路線。

  為了應對國內大局已定的局面,巨頭們紛紛出海將尚未被對手侵佔的海外市場看作一次彎道超車的新機會,而為了爭奪這個機會,它們中的有人使巧暗渡陳倉,也有人用強以命相搏……而由它們故事所串聯而成的就是巨頭們隱秘的海外江湖。

  獵豹起航,中國哥倫布傅盛發現了新大陸

  2016年開年,獵豹火了。

  整個互聯網圈,無時無處不在討論那場長達6天5夜、名為“起航”的年會。為了配合這一主題,獵豹在歌詩達租了一艘遊輪,帶著全體員工在海上度假。12個旅客甲板、999間客房、12個酒吧、3個游泳池、各色龍蝦海鮮……處處昭顯著奢華任性。湊巧的是,那艘船叫“大西洋號”。

  景德鎮人傅盛成了哥倫布,走到哪裡都會引發一番騷動,每一句話都有人洗耳恭聽。14年前,剛參加完3721面試的傅盛,非常沮喪,覺得自己一輩子都跟不上“創業導師”周鴻禕的閃電思維;但現在,一部分人也開始稱他為“創業導師”,而另一部分則將他喚作“思想家”,“盛盛go”成了互聯網創業圈兒的熱門公眾號。

  他拿下5億用戶的海外市場,清澈的太平洋和蒸騰著灰藍霧氣的大西洋彼岸,自然是遍布黃金與寶石,流淌著奶與蜜。

  退出中國市場的谷歌、水土不服的亞馬遜、墳頭草長的MSN,給予了BAT將近10年的風平浪靜,後起之秀的搏殺重心也多在國內、以期裂土封疆。突然之間有些事情變了。打開門,外面是天風海水,全球五分之四人口的市場,更多的名與利。

  Copy from China:熱情似火傑克馬,不動如山小馬哥

  Copy to china曾有過黃金時代,王興先後從三橫九縱裡挑出Facebook(創建校內網),Groupon(創建美團),一次次copy。而華爾街也願意為中國的Google、中國的Twitter這樣的故事埋單。

  日光之下無新事,20年後,一大波“印度版美團”、“巴西版滴滴”、“東南亞閑魚”“印度支付寶”“東南亞小騰訊”再現江湖。copy to China,終於走到copy from China的時刻。

  《技術的本質》這樣定義互聯網商業競爭:“商業網絡是一個生態群,與其說參與者是通過具體產品競爭,不如說是通過建立網絡”。AT的出海,顯然是基於生態戰略的先下手為強,擴大絕對優勢。

  阿里投資控股Lazada後,輸出的是中國互聯網決勝的殘酷兵法:創業如同行軍打仗。

  “17 個電商核心域,包括會員,商品,交易,行銷;29 個核心模塊,包括無線,前端,後端”,經過連日通宵奮戰, Voyager系統飛速更新,Lazada見識了“中國速度”;更神奇的是晚上下班才提的 BUG,第二天一早準能被杭州阿里的同學修好。

  阿里是為Lazada花了大心血的,技術輸入、不斷燒錢,今年3月又親點彭蕾接管坐鎮,就任 CEO。以期這位一手建立支付寶的強悍女性,能帶領Lazada拿下整個東南亞市場。

  強大的GR能力則更令當地創業者們對阿里雲集影從。馬雲頻繁會晤東南亞各國政要,時不時會帶著被投公司的高管一起露臉。馬來西亞變天不到一月,馬雲就與新總理、93歲的老馬哈蒂爾·穆罕默德握上了手。

  生性靦腆的馬化騰似乎是另一個反面。時至今日,依然有人會想起2015年的世界互聯網大會,大大接見全球互聯網高層,貝佐斯、庫克全都笑容滿面地看鏡頭,而小馬哥全程清新脫俗地盯著地板。

  儘管如此,騰訊的向往之地並不是自家的地板,而是星辰大海。

  2016年秋天,馬化騰和Martin(劉熾平)帶著14位高管們徒步穿越戈壁。走到敦煌時,騰訊的股價也達到輝煌之巔。很快,Martin坐在香港高層辦公室裡接受採訪說:這次徒步體現的是騰訊的文化,相較於股價,我們更加關心我們所要前進的方向以及跋涉的過程。

  此前,因為種種原因,騰訊痛失了投資WhatsApp的良機,也錯過了早期Snapchat的價格低點,但這些更堅定了其投資的決心:凡是年輕人喜愛的就是我們要買的。而就在2017年,騰訊發力買了28家海外公司,遊戲、社交、電商無所不包;美國、印度、印尼都是主戰場。儘管非常低調,但應《王者榮耀》裡蘭陵王所言:刀鋒所劃之地,便是疆土。

  更重要的是,在交火密集的東南亞戰場,阿里和騰訊都找到了自己的盟友,分別是軟銀和谷歌。他們共同拉開了資本出海的序幕,依靠資金進行產業鏈布局。

  張一鳴的無敵艦隊 vs 程維的黑暗森林

  與AT相比,張一鳴更像是傅盛的接棒人。在2017年11月,三天的時間裡,今日頭條接連宣布了三起並購:獵豹旗下的新聞聚合平台 NewsRepublic 、直播平台 Live.me,以及獵豹投資的海外音樂短影片平台 Musical.ly ,正式接過傅盛出海規劃中內容這一棒。

  儘管面對《財經》的記者,張一鳴說自己的定位是上海徐匯區中金國際廣場第9樓。但在烏鎮大會上他還是透露出了野心:“中國的互聯網人口隻佔全球的五分之一,如果不在全球配置資源,無法跟五分之四競爭,所以出海是必然的。”

  出海早就寫在了張一鳴的規劃裡。他的預期是,最終字節跳動超過一半的用戶來自海外。與其在國內成為BAT圍獵的對象,不如到BAT缺乏控制力的海外市場,向著心中全球化內容分發平台前進。

  早在15年中旬,頭條的海上艦隊就開始在日本、印度、東南亞和巴西等地區進行擴張。相繼投資了印度最大的新聞聚合平台 Dailyhunt,控股了印尼的新聞推薦閱讀平台 BABE。

  現在又有了現象級的Tik Tok(海外版抖音)。與國內內容社交平台的劍拔弩張不同,在海外,用戶可以把Tik Tok上拍攝的內容發在Facebook、Twitter、Instagram和YouTube上。

  憑借於此,張一鳴在海上建立起一支屬於自己的“無敵艦隊”,在這套體系裡,陸地已經不意味著著絕對實力。製海權曾經讓西班牙輝煌了一整個時代,而此刻,內容意味著注意力、流量和時間,時間就是製海權;流量就是這個時代的胡椒和香料。

  “我已經厭倦了在一個黑暗的森林裡和所有人博弈。滴滴要去全球市場,和Uber、Google競爭。”程維如是說。

  黑暗森林裡,BAT就像是三體文明,短暫的製衡後迎來的可能是猝不及防的水滴;除此之外,另一位強大的競爭者美團,也籌謀著一步步侵蝕滴滴的地盤;更令人憂心的是,還有更多人在黑暗裡虎視眈眈,比如暫時離開的Uber。

  “與其用1億美元在中國市場做防禦,不如拿1億美元扔在美國市場。我們找到Lyft,兄弟,我拿錢給你燒,你和Uber開戰怎麽樣?如今Lyft在美國市場份額佔了25%,令Uber如鯁在喉”。滴滴早期投資人王剛對此很滿意。

  滴滴的布局大都圍繞著出行領域,而且超過半數標的都在海外。程維的策略在於合縱,建立全世界的同行業聯盟。

  2017年9月,他帶著“全球計程車軟體天團”現身一家的北京餐館,成員包括東南亞計程車軟體Grab的創始人陳炳耀、印度計程車軟體Ola的聯合創始人Jirvrajka、歐非地區計程車軟體Taxify的聯合創始人 Marcus Villig,中東北非地區計程車軟體Careem的創始人Magnus Olsson。這一桌子人有一個共同的“組織”,叫“全球反Uber聯盟”。

  在“組織”裡,程維是大哥、盟主,也是模仿對象,Uber撤出中國的故事,讓其他人感受到了鼓舞和力量,在美國巨頭的“入侵”面前,“保衛家園,中國兄弟可以做到的,我們也可以!”

  與它的投資人阿里很相似的是,滴滴也對自己的被投企業展開了手把手式教學,為Grab開發拚車等特色業務;派副總裁顧濤進入巴西99都在此之列。

  在自己的領域以攻為守,以擴張為防禦。在華爾街,超級應用的全球戰略是中國新巨頭帶來的最新趨勢,也是充滿遐想的下半場故事。

  與頭條、滴滴相比,美團的出海似乎更具有必然性,在2018年除夕夜的內部郵件中,張一鳴的好朋友王興在強調,2018年是美團點評全球化探索的元年,也是我們向世界輸出我們成功的商業模式、科技創新的開始。

  畢竟面對美團沒有商業模式和缺乏護城河的質疑;王興不止一次的表達:只有增長是重要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能保持高速增長,所有的問題都至少在短期內能夠被容忍、被掩蓋,或者不會爆發,可能很多問題當時是個問題,你長大十倍、百倍之後它就不是問題了,甚至不需要解決它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國際化幾乎是所有中國互聯網公司的終極夢想。夢想之外,更迫切的是殘酷現實:今天所有新模式下的新公司幾年後都會變成傳統公司,變成“古典互聯網”的一部分;如果不求新求變,它們的估值邏輯必然也將向傳統企業回歸。

  以命相搏的華為、小米和OV

  如果說TMD的出海,還有一些迂回的太空,去慢慢研究為什麽中東土豪平均每人有7個活躍社交账號;那麽手機廠商的出海就只剩下以命相搏,只有眼前事,而無身後身。

  去年9月,傅盛的另一位男神、頭頂自帶光環的金山幫幫主雷軍坦白:手機公司一旦下滑就是一條不歸路。因為高度依賴於全球供應鏈,一旦走下坡路,牆倒眾人推,所有的資源和緊缺的東西都沒了。

  非但後端供應鏈是戰場,前端的一城一池也都是在卡位。在廣告、管道、定價的比拚上每每白刃相見。

  小米出海的路是艱難的,東南亞、印度,一步一挪,最終靠價格屠夫策略和電商路徑,搞定了連稅務核算都under table的印度。

  在二級市場裡,顯然出海也是最值得講的故事之一。IPO前夜,小米向海外投資人這樣介紹自己:我們是一個有侵略性的物種,你可以把我們想象成入侵密西西比河的中國鯉魚。從聲勢上是很不錯的,從感官和味蕾上,不知道投資人會如何品鑒這帶著鐵鏽味的生物。

  付出心血的果實似乎特別甜蜜。敲完港交所特製的大鑼,雷軍一出來,就能看到滿街滿巷的小米廣告,那是吳亦凡代言的小米8。金山上市的那天,雷軍曾說“自己的心情非常的平靜”;而面對小米,雷軍則表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比激動!”根據招股書,小米上市後的融資也將繼續投入到印度市場。

  同樣是在印度,OPPO、vivo競爭則更加白熱化。戶外廣告牌、管道補助、店面補助……最瘋狂的時候,兩家企業分別擁有近7萬家銷售網點。國內省代深諳多年的秘法,已經合盤輸出,近乎肉搏的廝殺。

  中國的手機廠商,就如同河流,匯聚在班加羅爾,印度的“矽谷”。並從這裡一步一步延伸,中東的卡達機場、北非小鎮的麥地那,藍色、綠色的廣告牌一個一個樹起來。

  印度是不夠的,中東北非也是不夠的,紅米、榮耀、Real me不能佔據所有市場。要想更好的活下來,必須到利潤更高的地方去。在印度,中國手機廠商靠著身經百戰的打法足以逼迫三星低頭,但這套策略不足以應付利潤更豐厚的歐洲。畢竟,那裡已經是智能手機換機市場了,需要的是更炫的產品、更好的服務。

  OPPO選擇在巴黎展示Find X,“曲面全景屏”、“雙軌潛望結構攝影頭”的頂級配置,藍寶堅尼超跑的豪華助陣。

  然而這還不夠,手機市場一直有兩條鏈,一條在水上,是新機市場;一條在水下,是手機後市場。現在,隨著從增量市場向存量市場的轉化,水下的這條鏈是要浮上水面了。

  在窮盡所有競爭手段之後,以舊換新開始成為被期待的新出路——直接拉動新機銷售,把控二手市場從而更好控制新機的價格波動,給市場一個更性價比、更服務化、更環保化的故事,足以讓每一個手機廠商心動。

  華為率先在俄羅斯出手,聯合在國內的戰略夥伴回收寶,迅速在俄上線了以舊換新。在合作中,華為負責新機銷售,回收寶負責服務和手機後市場的運營。河馬與小鳥的共生開始了。

  在這個故事中,回收寶代表著非巨頭出海的典型。用四年時間構建手機後市場完整生態鏈;獨立又連橫於廠商;緊盯國內份額,一旦有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乘船出海。

  作為BAT爭霸時代成長起來的企業,面對三座大山,這類企業有著更清醒的判斷。回收寶SVP熊洲曾說:雖然國內市場的份額依然廣闊,就像在藍海裡面游泳,既碰不到對手,也碰不到岸邊。但從創業之初,我們就一直在考慮全球市場,想著有一天一定會走出去。

  巨頭踏足的土地,新貴爭相湧入,誰也沒更早一步,誰也沒更晚一步,這便是互聯網時代的公平了。

  中國最成功的創業者,三四線城鎮者過半,湖北仙桃的雷軍,江蘇宿遷的劉強東,福建龍岩的王興,江西上饒的程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直是主流氛圍;因此一旦時機到來,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走向海外,抗衡歐美國家的大公司。

  然而夢想落實在每個個體身上是艱難的。

  10多年前,一手創辦紀源資本的李巨集瑋,從新加坡機場工程師的位置上來到中國,只有一個人,一箱子錢。這是當年國際資本入華的常態。

  10多年後,商務代表Molly也是一個人,帶著一箱子回收寶的手機環保工藝品物料,從廣州輾轉至俄羅斯。

  Tik Tok團隊在澀谷度過許多無眠的晝夜,在無法同時容納僅有的五名員工的辦公室裡,把自家產品送上日本App Store免費下載排行榜的第一。

  對於中國創業者來說,無論海內海外,生存,就是最精彩的戰鬥。

  但另一個讓我們不得不繼續關注的問題是,東亞三國素來崇尚辛勞、抗壓、高時長的工作方式與其背後的奉獻精神;日本、韓國全球化的時間較早,已經經過了許多輪次的融合與妥協,而中國互聯網企業還是第一次。

  這一次,東亞模式能與海外文化再次融合嗎?中國互聯網的“生死時速”會不會阻礙新共識機制的達成?下一步,中國會輸出新的“矽谷文化”,與一個又一個“車庫創業”的傳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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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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