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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新作《一鬥閣筆記》:為短篇小說精粹化做了好榜樣

最近,莫言新作《一鬥閣筆記》在2019年第1期的《上海文學》上發表了。

《一鬥閣筆記》由12篇長短不一的筆記組成,長則四百餘字,短的只有二百多字——分別為《真牛》《詩家》《蔥管》《錦衣》《仙桃》《茂腔》《褂子》《踩魚》《虎疤》《槐米》《深巷》和《愛馬》,其中如《錦衣》寫民間傳奇,《茂腔》講述民間傳說,《深巷》則寫了莫言自己被代言的故事。

《一鬥閣筆記》是一組令人愉悅的文本。愉悅的同時,多少也會讓讀者有點吃驚:一是如此短小;二是儘管短小,但在細細碎的文字裡確是莫言在小說裡的新嘗試。這些故事涵蓋的內容包括了鄉土神話、革命記憶、現代經驗……凡此種種,都濃縮在這“一鬥”之間,單獨拿出便可擴散鋪展成為頗具規模的故事。

此次刊載莫言的《一鬥閣筆記》,也是《上海文學》雜誌首次刊發篇幅如此短小的“短小說”。

“《一鬥閣筆記》寫的是莫言家鄉高密的故事,有古代傳說,有童年記憶,也有形形色色的鄉間人物故事。“《上海文學》雜誌社社長趙麗巨集昨日在接受文化客專訪時說。“這些小說,讓人聯想起《聊齋志異》和《閱微草堂筆記》,卻又完全不同於古人。這是一個當代作家對家鄉、對土地、對生命、對世俗人性的描畫和思考。這些短小說為讀者呈現的故事,亦真亦幻,亦古亦今,莊諧相融,悲喜交加,精短的文字中蘊涵著智慧,是含淚的笑,讓人回味歎息。”

趙麗巨集告訴文化客,《一鬥閣筆記》在《上海文學》雜誌上擁有新的欄目名:“短小說特輯”。如此篇幅的文字,會讓人聯想起當下時髦的說法——“碎片化”。

這是否也是小說的碎片化呢?“當然不是。”趙麗巨集告訴記者,在他看來,“對‘微型小說’這樣的提法,我的心裡一直不太讚同。短篇小說中,應該包括這類篇幅極短的作品。我們以‘短小說特輯’作為欄目的名字,“短小說”並非小說新類,還是短篇小說,只是強調其短。莫言的《一鬥閣筆記》,為讀者提供了短小說的獨特范例。”

談及“短小說”的意涵,趙麗巨集告訴記者,“短篇小說如何以小見大,如何寫得精短耐讀,如何以極簡的篇幅敘述故事、塑造人物,並給讀者深遠的聯想和啟迪。這是短篇小說的魅力,也是對小說家們的一個挑戰。”

具體到《一鬥閣筆記》,趙麗巨集表示:“莫言的12篇小說每篇都有獨立的故事不同的人物。時代跨度很大,從古至今都有覆蓋。我覺得非常有趣。我想,對莫言有興趣的人可以從裡面發現很多資訊。在我看來,《一鬥閣筆記》也表現了作為作家的莫言的新的追求——用中國傳統筆記的手法寫簡短的小說,確實是非常好。”趙麗巨集補充說,現在短篇小說有越寫越長的傾向:“我是反對把短篇寫到一萬幾千字的。有時候看短篇,我會想,有些東西完全刪去也不會影響這個小說的魅力和可讀性。在我看來,短篇小說應該寫的精粹一點,莫言做了一個非常好的榜樣。”

文/ 張知依 攝影/王小京

編輯/弓立芳

微信編輯/ 霜降

《一鬥閣筆記》文摘

《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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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

我的朋友禚糕在縣城梧桐街開了一家咖啡館,生意興隆。館名“深巷”,系我所題。戊戌春節,我在故鄉。禚糕來訪,邀我去喝咖啡。盛情難卻,即隨其往。進館便見牆上掛著一幅署名“莫言”的書法,字跡秀美,法度森嚴。文字內容是:“一輛由白鵝駕轅的四輪車由小巷深處搖搖擺擺地駛出來。拉長套的是兩隻肥胖的綠鴨,車上載著狐狸的新娘。她身披白色的婚紗,頭上戴著丁香花冠,睫毛很長。早起送牛奶的工人看到她們來了,慌忙跳到一邊,為她們閃開了路線。”

我問:“這是怎麽回事?”他憨憨一笑說:“替你揚名呢!”

(原載於《上海文學》2019年第1期,北京青年報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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