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周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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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晚，備受關注的AI芯片公司寒武紀遞交了擬在科創板上市的招股書。有關寒武紀的各項財務數據和實際發展狀況得以首次對外公開披露。
寒武紀創立於2016年3月，是目前國內估值最高的AI芯片公司。2018年6月，寒武紀曾進行一輪數億美元的B輪融資，當時估值為25億美元（約177億元人民幣）。其最近一次股權融資發生在2019年9月，股東之一納什均衡從陳天石處受讓了0.86%股權，耗資1.8億元。據此計算，寒武紀現在的估值超過200億元。
由於出色技術能力，在成立之初寒武紀就獲得了阿里創投、科大訊飛、聯想等知名投資機構和企業創投的投資。
對於這樣一個明星企業，外界最為關注其營收狀況。而作為行業的排頭兵，一定程度上，寒武紀也能夠代表國內AI芯片行業整體的發展狀況。
招股書顯示，寒武紀在2017年、2018年和2019年，營收分別為784.33萬元、1.17億元、4.44億元，累計5.6億元，呈現加速增長的態勢。但同期虧損幅度也在擴大，連續三年分別虧損3.8億元、4104萬元和11.8億元，累計約16億元。
2019年的虧損突然擴大至11.8億元，主要是因為當年管理費用中的股份支付金額很高，也就是通常所說支付給管理層的期權，為10.5億元。這項費用並沒有產生實際的現金流出，扣除這筆費用後，2019年寒武紀的虧損在1.3億元人民幣，看起來尚可接受。
圖片來源：寒武紀招股書
造成寒武紀連續虧損的主要原因在於其持續保持高研發投入。數據顯示，寒武紀在2017年、2018年、2019年的研發投入分別為2986.19萬元、2.4億元、5.43億元，分別是當年營收的3.8倍、2倍和1.2倍。三年時間，累計研發投入8.13億元，是營收的1.5倍。
並且公司預計，虧損還將持續一段時間。在招股書中，寒武紀進一步表示，公司產品仍然在市場拓展階段，研發支出較大，因此，未來一定時期內可能無法盈利，即使公司未來能夠盈利，亦可能無法保持持續盈利。
對寒武紀這類技術型公司來說，是否盈利並不是當前最重要的，關鍵在於營收是否增長，以及是否在業務發展過程中構築了核心壁壘。
綜合招股書披露的狀況以及業內人士的觀點，表面上寒武紀的營收是在增長，但是這種增長的含金量並不高。公司目前仍然面臨挑戰，是否能夠支撐起200億的估值還是未知數。
寒武紀的主營業務由三部分構成，分別是終端智能處理器IP、雲端智能芯片及加速卡和智能計算集群系統。其中後兩項業務都是2019年才開始出現的，在2017年和2018年，寒武紀只有終端智能處理器IP一項業務。
圖片來源：寒武紀招股書
IP可以理解為設計好的芯片上的零組件。通常，手機芯片要有處理音頻信號、處理圖象信號的處理器，還要有用來主要運算的中央處理單元。華為麒麟970芯片曾使用了寒武紀的1A處理器。
在2017年和2018年，華為一直是寒武紀的重要客戶，甚至是唯一的大客戶。這兩年，寒武紀有九成以上的收入都來自華為。這項業務的毛利率也很高，幾乎是100%——招股書顯示，2017年和2018年，寒武紀綜合毛利率分別為99.96%和99.9%。
然而到2019年，寒武紀的毛利率迅速跌至68.19%水準。原因在於2019年，寒武紀開始拓展兩項新業務：雲端智能芯片及加速卡和智能計算集群系統。雲端智能芯片容易理解，而智能計算集群系統，通俗地來說，是指搭建數據中心，賣包括芯片、伺服器、光纖在內的整套集成方案。這項業務在2019年迅速成為寒武紀的最大營收來源，貢獻了總收入的67%。
與此同時，2019年，寒武紀來自終端處理器IP業務的收入在減少，為6877萬，比2018年降低了一半多。因為這一年華為發布了自研的AI手機芯片——麒麟810，隨即華為還發布包括雲端、終端、邊緣端的全場景AI解決方案。“來自華為的收入以後只會越來越少。”一位要求匿名的AI芯片從業人士對界面新聞分析。
而來自智能計算集群系統的營收雖然增長迅速，但這項業務的技術含量並不高。
前述AI芯片從業者說，賣集成方案很多時候是在倒買倒賣，賠本賺吆喝。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在整個集成系統收入中，芯片所佔比例很低，目前看不到寒武紀具備大規模交付芯片的能力。而芯片是需要在使用場景中不斷優化，數量上不去，就很難成熟。
2019年寒武紀的前兩大客戶分別為珠海市橫琴新區管理委員會商務局、西安灃東儀享科技服務有限公司。這兩大客戶分別是政府和政府關聯類公司，佔到營收的比例分別為47%和18%。貢獻營收超過14%的第三大客戶公司B，據招股書披露，為寒武紀的關聯方。
圖片來源：寒武紀招股書。注：其中客戶A為華為
前述AI芯片行業從業者認為，除去政府客戶、關聯客戶和華為，2019年寒武紀的營收大概在1000萬人民幣左右。而這個水準在國內AI芯片創業公司中已可算在第一梯隊，其他AI芯片公司甚至還沒有收入。
寒武紀還未形成正向現金流。報告期內，現金流淨額分別為-2352萬元、-5549萬元和-2.02億元。寒武紀可能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需要政府項目和融資輸血，自身缺乏造血能力。
寒武紀在招股書中表示，公司擬通過公開發行募集資金不超過28億元，其中7億元投入到新一代雲端訓練芯片及系統項目、6億元投入新一代雲端推理芯片及系統項目、6億元投入新一代邊緣端人工智能芯片及系統項目，9億元用於補充流動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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