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病毒能殺死癌細胞#,這條重磅的新聞在前兩天登上了微博熱搜。
英國的一名膀胱癌患者在得了一場普通的感冒後奇跡般地痊愈。
眾人紛紛轉發點讚,覺得終於看到了人類攻克癌症的曙光。
這則由“每日經濟新聞”傳播,來源於《太陽報》的消息實際上和國內媒體的報導存在不少出入。
引起感冒的柯薩奇病毒早在20年前就有被發現對一些癌症有靶向治療作用,這次的事情是結果理想的臨床實驗,而不是意外驚喜。
而且《太陽報》在叔這裡早就失去了可信度,因為它一向都是花邊新聞堆成山,球員轉會八成假,獵奇炒作屬一流……
都9012年了,如果還有人能對這種英國低俗小報堅信不疑的話,那也是單純地有些可愛了呢。
我們的一生中體內的130億個細胞,會分裂大約1000兆次,每一次縱橫諜海過程都可能會有錯誤發生,並導致DNA的損壞。隨年齡增長,受損DNA數量越積越多,當受損DNA的一個碰巧攜帶有原癌基因時,我們就有可能罹患癌症。
癌症固然可怕但毋庸置疑的是,人類確實沒有放棄過去尋找和研發擊敗癌症的武器,絕大多數人的心中也永遠都抱著美好的嚮往。
現在有些類型的癌症較早被發現的話,治愈的幾率已經很大了。
憑借化療、放療、切除惡性腫瘤等多種醫療手段,人們能夠從癌細胞手裡奪回對自己身體的主導權。
要是放到幾個世紀前,得癌無疑是給自己宣判了死刑。再推遠一些,人都不知道癌症是什麽。
而在原始社會,人身處當時惡劣落後的生存環境,由於疾病等種種因素,平均壽命不超過20歲。
一部央視的紀錄片讓大家看到,我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現代醫學對生命的保障,今天這種好日子是經過了多麽荒蠻血腥、漫長艱辛的演變才成為了常態。
中國第一部全景展現人類與疾病抗爭的科學紀錄片,豆瓣評分9.4。
歷時3年,輾轉美、英、法、德、意等12個國家,走到涉及重要醫學史的各個博物館和地標以及國內外知名的醫院和權威醫療研究機構,採訪了50多位國際頂級專家。
全8集的文字底稿均出自哈爾濱市兒童醫院心胸外科醫生李清晨之手,出版過的書籍有《心外傳奇》、《醫生爸爸的365夜》。
不僅清晰講解了悠久的醫學歷史和相關的專業知識,展露出來的文化底蘊和人文情感也格外煽動人心。
再配合“薑Sir”薑廣濤(曾為《泰坦尼克號》等多部影視作品的男主配音)的聲音,叔都有點後悔當初為啥沒學醫。
天文學家的研究對象是浩瀚宇宙中無數天體,醫學家試圖揭開奧秘的是複雜多變的人體。
二者取得的成果構成了人類對外部與自身內部兩種運行規律的認知。
早期,人類得了病之後基本就是聽天由命,能做的只有向神明祈禱。
不過考古學家在古人的屍體上發現了一些縫合的跡象。
說明古人們遠不懂高深的醫術,但卻依然想試圖去挽回他人的性命。
人類救助同伴的良善和求生的本能,必然導致了醫學的誕生。
想要治病救人,第一步需要認識人體內部,了解器官功能。
中國工程院院士戴尅戎說:“沒有解剖學以前的手術,是黑暗中的手術。”
一刀下去,切的是哪都不知道。
古羅馬的名醫蓋倫通過解剖動物,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推理出了人體在肌膚之下的樣貌。
他由此得出的理論延續了1500年,直到帕多瓦大學的解剖學教師維薩裡在對人體的解剖實踐中發現蓋倫的描述很多都不成立。
於是29歲的維薩裡在1543年出版了7卷圖文並茂的《人體的構造》。
這套同時賦有文化價值和科學價值的著作,放到今天都令人們歎為觀止。
到了17世紀,英國醫生威廉·哈維又發現了血液循環的規律。
以上就是人體認識的兩大里程碑。
解剖人體這條路走得並不順暢,遭到過宗教的禁止,受到過眾人的非議,然後還要面對供源不足的問題。
英國一些古老墓穴外部會有重重圍欄。
那不是為了防止鬼怪爬出,而是為了防活人偷屍體。
因為死刑犯的屍體是唯一的合法來源,缺乏解剖對象的醫師私下展開金錢交易,收購屍體。
那些被暴利吸引的人要麽偷盜屍體,要麽自己製造貨源,也就是殺人。
1828年,威廉·伯克和威廉黑爾在英國愛丁堡先後害死了數十名房客,上到老人下至小孩。
後來黑爾神秘失蹤,伯克被當眾絞死,據說有25000多人圍觀。
你以為這樣的懲罰就夠了嗎,並不。
伯克的骸骨至今都被陳列在愛丁堡的解剖博物館,注解則由從他腦部提取的血液寫成。
現今,我國教學和研究所用的屍體主要來源於無法辨認的屍體和遺體捐獻者。
解剖課的開課儀式上,老師和學生們都手持菊花,獻上敬意。
這些由大家觀看與切割的屍體也都被尊稱為“大體老師”。
雖然解剖給手術指了明路,但中世紀到19世紀,除了初衷有別,做手術幾乎等同於上刑。
無止血、無麻醉、無消毒的三無手術在救人的同時也害死了不少人。
截肢就是生鋸,止血就用鐵烙,聲嘶力竭地承受過劇痛後還面臨感染的威脅。
估計很多人在那種情況下寧願乾脆選擇死亡。
隨著西方外科大夫地位的提升,手術場所從理發店逐漸轉移到環形劇場,而且還對外收費。
那時做手術是行醫救人,是嚴肅教學,也相當於怪奇表演,花錢來觀看的人什麽心態的都有。
長痛不如短痛,患者既想活命又不想太遭罪,僅有的辦法就是醫生下手快一些。
羅伯特·李斯頓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第一快刀醫生”。
他截肢手術的最好成績用時28秒(真趕上卸豬蹄了……)。
不過圖快就是容易出錯。
有一次截肢手術,他切斷了助手的2個手指導致對方失血而死,患者的生殖器也不小心被切結果死於感染,還有一個觀眾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被嚇到心髒病突發而死。
一台手術,3人喪命。
這是歷史上唯一一次死亡率為300%的手術。
兩年前叔有給大家推薦過BBC的諷刺喜劇《江湖郎中》,其中就有對這台手術的荒誕還原,也誇張地表現了當時醫學坎坷而笨拙的發展進程。
醫生的奇想不被理解,舉動看似不著調,實際上卻是在拓荒。
像神農嘗百草,李時珍親自試藥才寫就《本草綱目》,許多新發現都是無私奉獻的醫者依靠自我試驗得來的。
被譽為西方華佗的威廉·莫頓就是這樣,在實驗時吸入大量乙醚的他險些身亡。
事後他意識到要控制用量,於是1846年10月6日,歷史上第一台無痛手術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
莫頓也從一名小牙醫成為了現代麻醉的創始人。
然而名利雙收的莫頓卻因打官司爭奪專利優先權而變得窮困潦倒,死於中風。
另一位造福了世界的醫生“現代醫院流行病之父”塞麥爾韋斯也未能得到善終。
在產褥熱嚴重威脅到產後婦女的生命安全時,他發現這種情況極大程度上是醫生在進行完屍檢後不洗手就去接生。
這個簡單的理論一時間竟然引起群嘲。
塞麥爾韋斯被迫離開維也納總醫院,堅持洗手原則的他在匈牙利大大降低了產褥熱的死亡率。
儘管他出了書,用曉之以理的方式想引起全歐洲的重視,拯救更多婦女的性命。
可惜認同他的人少之又少。
他在自己的書中寫道:“即使我無法活著親眼看到征服產褥熱的那一天,我也堅信那一幸運時刻即將到來,為此我死而無憾。”
最終,塞麥爾韋斯於1865年死在了維也納的一家瘋人院裡。
好在他的付出沒有白費,洗手如今已變為最基本的一項醫療衛生規定。
手術室保證無菌,手術器械嚴格消毒,多道程序將感染隔絕在外。
止血也從鐵烙法變成鉗夾止血法,經過不斷的改良,能夠瞬間切割和閉合大血管的智能止血鉗也投入了使用。
止血、麻醉和消毒,這三大難關逐一被人類攻克。
接著,柳葉刀便遊走於腹部、攻入顱腔、打開心髒、器官移植和癌症治療這些一度存在於人類幻想的醫療手段也一一成真。
飛機眼科醫院能去往各地提供治療的,動力外骨骼能讓癱瘓人士重新行走,通過再生醫學和組織工程學複製而成的器官能讓病人無需等待供體,移植後還能避免排斥反應……
作為前人的受益者,我們應該慶幸自己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
人這一輩子平均會經歷7次手術,即使習慣了現代醫療的便捷也別將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當你與疾病作鬥爭時,醫者沒有讓你孤軍奮戰。
節目組的編導跟醫生取得溝通都得是在早八點之前和晚九點之後,因為他們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病患身上。
他們兢兢業業的堅守,生死苦痛的關懷和永無止境的探索,突出表現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意識。
向這些為生命保駕護航的醫護人員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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