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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許知遠《青年變革者》:缺少資歷的年輕人如何在職場自處

《青年變革者:梁啟超(1873 — 1898)》

許知遠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

《青年變革者》共讀筆記

《狂生》

@jian

康有為在此階段已經形成個人的粉絲團,他自己也為閱聽人多年輕人的崇拜並推崇自己的各種學說而感到很有成就感。但他個人的矛盾依然無法調和,大談西學卻要依靠孔子複興。而梁啟超他們被新鮮的事物所吸引,對康的思想並沒有甄別的能力,還處於為之興奮與崇拜中。而康並沒有形成自己的一套救國興邦的思想體系,各種演講也都更像是個人的學識秀,而並沒有更深刻的剖析及推理論證,也並沒有任何政治實踐性的活動。都還是紙上談兵,空想變革。而青年學子們也是滿腔熱情而缺乏理性,人微言輕,只能依附於高官們能助一臂之力,而自己並未掌握任何主動權與政治資本。因此,雖然康黨形成,但更像是個人崇拜的產物。

《狂生》《上書》

@nina兔

甲午年是慈禧的六十歲生日,而慈禧在成為垂簾太后時只有 26 歲。女性在男權社會中達到這樣的高度是十分罕見的,機遇、才智、美貌和健康的體魄缺一不可。我記得家中一位算是高級知識分子的長輩在談起與慈禧有著同樣高度的武則天時,曾輕蔑地評價,武則天就是長得漂亮勾引了皇上,沒多大本事。那時候年紀太小,不敢反駁,可私下裡我真挺想懟他的,頂級美貌加頂級才智,本事大了,碾壓你們這些臭屁男人們!

“公車上書沒有改變結果,卻開啟了另一個時代”,向上的通道被掰開了一條口子。康有為在科舉中連連失利,也寫出了“自知非吏才,不能使奔走”的酸話,酸文人啊酸文人,一樣是用傲慢掩飾失落,現代人明顯活得更輕鬆些,用自嘲掩飾失落。

不管古代、現代,國人性格上的不自知、觀念中過於高估自己,低估別人,像是從這片土地上吸收到的自大,歷代官員更多的吸收了這些狂妄的養分,是上行下效的好榜樣。我們的改革在任何朝代都不是由人們追求美好生活的願望推動,而是在權貴們過不下去了後倒逼中步履蹣跚地摸索。利益集團有不能改的歷史訴求,而代表先進生產力計程車大夫也不願改,要禁錮自己,下層的市井小民更是傾向於不改,整個帝國就像被泥濘的街道包裹住的京城。

康有為所撰《新學偽經考》

《戰爭》

@阿唐

書中關於慈禧的文字,總讓我想起瑪麗蓮·夢露。夢露在自傳《我的故事》最後提到了去朝鮮給美國大兵慰問演出的經歷,特別講述了那些年輕的大兵看她跳舞時的表情,她的講述很有趣,許知遠在節目中提到這一段時,覺得夢露很可愛。大概只有具有文學的眼光,才能將慈禧描述得如此令人感動。一個只想過個太平生日的美麗女人:三十歲生日趕上太平軍,四十歲生日同治帝夭折,五十歲生日遇上中法戰爭,到了六十歲,只想安安穩穩過個“六旬萬壽”,卻遭逢甲午中日戰爭。

慈禧給我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那個在火車鳴笛中受到驚嚇的刁蠻老太太。但書中展現了她的功績,二十六歲垂簾聽政,一面與洶湧的宮廷政治斡旋,一面面對內憂外患交織的帝國。她保住了權力,阻止了帝國分崩離析。製造船艦,翻譯書籍,派遣使節,開放通商口岸,這些既具有傳統王朝意義又具有國際色彩的成就,很難讓我想到是出於慈禧的鼓勵。當我們今天把曾國藩當做成功及修身必讀書時,也很少有人會想到慈禧。而慈禧確實和恭親王、李鴻章、曾國藩合作打造了一段中興歲月。

最令我詫異的是,書中引用了美國傳教士對慈禧的描寫:與其說十分美麗,倒不如說活躍動人,橄欖色皮膚,濃濃的睫毛,漆黑的雙眸,等等。這也與歷史書中的慈禧照片大不相同。注腳提到這段文字出自何蘭德的《慈禧與光緒:中國宮廷的生存與遊戲》。何蘭德是美國傳教士,生卒年 1859 年至 1942 年。這本書還提到一件令我吃驚的事,女子教育是慈禧詔書中提倡的。書中有兩個章節,作為藝術家的慈禧太后,作為女人的慈禧太后,視角奇特。

除了瑪麗蓮·夢露,我還想起了邱淑貞與梁家輝的電影,從小到大看了很多遍,每一遍都快進,每一遍都沒有徹底看完。

慈禧

《戰爭》

@Messon

歷史的進程從來都是飛速行駛,不等人們反應過來,一切就在暗中發生著變化。

甲午戰爭打響之際,皇帝和太后之間的關係頗為複雜,一個“期望行使權力”,身邊圍繞著“帝黨”,另一個“不願意放棄權力”,周圍是“後黨”。此時的梁啟超並沒有成為“帝黨”的資格,一個缺少資歷的年輕人在官場上有自己的地位是一件難度不小的事情。可能正是因為他處於“帝黨”這個“松散團體的邊緣”,才更能夠感受到時代暗暗湧動的浪潮。

日本人眼中“賭博式的戰爭”,在當時習慣了用天朝上國看待周邊國家的中國看來,是一場必贏的戰爭。但盲目的自信與樂觀使他們的視野狹隘,不願意去探尋真正的世界,他們活在自己的夢裡,最終這場夢也由他們自己打破。

沒有人願意傾聽梁啟超,他只好“惋憤時局,時有所吐露,人微言輕,莫之聞也”。在如此這般的時代,有幾個同好是無比珍貴的事情。一起對這個時代無奈,又一起懷抱那恐懼心理中的期待。國家大事和個人的命運在任何時候都是有聯繫的,梁啟超當時應該是感受到了這一點的,我們所有的年輕人也和他一樣“在樂觀與悲觀之間搖擺”。如何在時代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呢,其實沒有必要,我們在動蕩的年代做一個樂觀的虛無主義者已經很難,不如老墨兩種學說都接觸接觸,也不至於在絕望的時候找不到路。

《上書》

@蘋果樹的天空

對日戰爭的失敗,似乎將梁啟超的目光從個人的命運中拉出,進入了國家命運這個更大的主題,戰爭的失敗,讓他看到了我們國家的不足, 比如之前被上層集團寄予厚望的湘軍和恭親王都沒有能夠對局勢力挽狂瀾。李鴻章似乎在這個階段顯得更加的活躍,即便在被免去了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之職後,仍肩負起了注定在歷史上留下罵名的和談角色。因為參加會試,身處北京的梁啟超一定對這一段感受良深,所以日後在他撰寫的《李鴻章傳》裡才有了他對李鴻章的論斷:“不學無術,不敢破格,是其短也;不避勞苦,不畏謗言,是其所長也”。

這個階段的梁啟超表現出更加憂國憂民的另一個事實就是:《公車上書》,大約涉及到一千二、三百個舉子的聯名上書。雖然許知遠認為在康有為洋洋灑灑、一萬八千字的建議裡,少有可操作性,但他評價這一次上書在清代的歷史上是創舉!因為常年的政治高壓與自我審查下,讀書人不能議論朝政,更不能結黨行動。對日戰爭失敗帶來的屈辱感,幫助他們戰勝了恐懼與謹慎,第一次以一種政治力量的面目出現在歷史的舞台上。這些歷史細節被一點點豐滿進來後,幫助我們更加理解和感受到事情是怎麽樣一步一步達成的。

對於梁啟超的這個人,在“上書”的開頭還有一個有意思的呈現:一邊對八股文章口誅筆伐,一邊積極參加會試,康有為說迫於母命,梁啟超則歸結於父親的壓力。這也是中國讀書人的一個經典特點:不論內心怎麽樣追逐功名,表面卻要表現出清高。不過用今天的眼光來看,這種對功名的追逐,恰恰讓他的行為表現出更加積極地入世,每一次會試的機會,也是他參與時代的一次機會,更是廣結人脈的機會,我看到一個對於近代中國非常響亮的名字“孫文”開始進入了他的生命,後面他們將有怎樣的交集?是讓我非常好奇的!

《公車上書》書影

《上書》

@鴻生小酒窩

本章內容:甲午中日戰爭敗局已定,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裁決,不同社會階層的人反應不同。

從最初對戰爭的恐慌、無奈到歎息、哭泣再到憤恨,一系列孩子般的感性反應,可以看到這個古老帝國衰弱的程度。即便如此,接下來的會試依然圍繞“忠信、禮儀、天下、德賢”論文作賦,神明般淡定。序言中,許知遠說寫作本書,就是要“復活時代的細節與情緒,展現幾代人的焦灼與渴望,勇氣與怯懦”,本章中,這一點體現得非常明顯。慈禧太后與光緒皇帝對哭,翁同龢在日記中密集地記下自己的挫敗、沮喪與淚水,山西舉人們上書,每次禦史裕德都與舉人相對涕泣……而京城普通人的“忙碌與喧鬧,也很容易消化前線的緊張感”。

魯迅說可惜中國人太難改變了……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國人自己是不肯動彈的。甲午戰敗,就是一根很大的鞭子,屈辱激發自省,恭親王破天荒地承認中國自身的缺陷,目睹過前線戰事的四川提督宋慶、仍在前線的劉坤一、吳大澂終於獲得少許的現實感。屈辱也激發行動,無數士大夫上書拒和,等待揭榜的舉人們因為對日談判的消息,意外獲得空前的政治參感,各省“公車上書”,一個月來,舉人單獨或聯名上書 31 次,1555 人次,幾乎覆蓋了每一個省份。上書雖沒改變結果,卻開啟了另一個時代。

“公車上書”某種程度上是對西方資產階級革命“言論自由”的一種呼應,也是對幾百年來中國思想專製制度的衝擊。擁抱新潮流必然伴隨著挑戰禁忌,而傳統禁忌要讓步,必須有合適的歷史契機。可見歷史要向前推進一步,何其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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