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資牛PK遊資牛：投資者如何站隊？

紅刊財經 張俊鳴

春節長假之後，A股延續一月份的漲勢，將年內連漲紀錄擴大到了“周線七連陽”，有觀點認為是外資進場帶來的“外資牛”，但如果仔細分析，不難發現“外資牛”的說法過於簡化，也無法反映出2019年以來A股波動的全貌。在筆者看來，雖然今年以來外資通過滬港通、深港通持續流入A股，但二月份以來外資已經不是引導A股上漲的主力。以通達信軟體統計的風格指數為例，外資偏好的績優股、白馬股，在二月份漲幅明顯落後上證指數和滬深300指數。其中，表現較好的QFII重倉指數和社保重倉指數，漲幅為8%多，小幅落後；“根正苗紅”的MSCI指數緊隨其後，漲幅為7%多；而低市盈率指數的漲幅只有2.88%。顯然，外資重倉的品種在二月份A股急升的過程中，雖然也保持了上漲的節奏，但已經不是一月份領漲市場的角色，大有退居二線的跡象（見表1）。

表1：績優風格指數二月份漲幅（截止2月22日）

另一方面，在2018年持續殺跌到今年一月份的績差股，在二月份卻大出風頭。仍以通達信軟體統計的風格指數為例，虧損股和微利股指數漲幅都超過20%，其它包括高質押股、殼資源、連續虧損、久不分紅、高市淨率指數漲幅也在12%-19%之間不等，全面跑贏滬深300指數；重組股指數雖然小幅落後滬深300指數，但也以9%的漲幅小勝上證指數同期8.5%的漲幅，更超越前述所有的績優風格指數（見表2）。

表2：績差風格指數二月份漲幅（截止2月22日）

從風格指數的角度看，績差股、題材股無疑主導了二月份A股的上升走勢，其中遊資炒作的痕跡十分明顯。截至上周五，被賦予5G概念龍頭的東方通信（600776）二月份的漲幅已經超過1.44倍，年內漲幅超過1.67倍，在上市公司一再撇清與5G的關係情況下，複牌之後依然持續暴漲；大股東資金鏈斷裂、預虧9-11億元的東方金鈺（600086），10個交易日股價暴漲超過七成。一系列業績爆雷股也打著“利空出盡是利好”的旗號，出現集體炒作。而一些低估值的績優股，如萬科A、寧滬高速、工商銀行、中國建築等，卻出現了持續橫盤甚至小幅下跌的走勢。因此，二月份以來A股的上升，與其說是“外資牛”，不如說是“遊資牛”的成份更大一些。

“遊資牛”是否會取代“外資牛”？筆者認為，站在春季行情的短期角度來看，“遊資牛”還有一定的發揮余地，但長期來看“外資牛”勝出的概率較大。本質上，“遊資牛”是以題材性、投機性炒作為主，在市場經過大幅下跌、業績爆雷等利空因素暫告一段落、春季流動性轉好的情況下，“遊資牛”行情的發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理解為市場超跌反彈的波動。但凡事須有度，炒作過頭了就必然面臨價值回歸的局面，歷史上每一次脫離基本面的炒作都是如此，如去年10-11月遊資炒作的龍頭恆立實業（000622），見頂之後股價一度腰斬，近期雖然借助績差股炒作的東風再起波瀾，但股價距離此前的波段高點仍有相當距離，去年追高買入的投資者可謂“賺了指數不賺錢”。眼饞妖股持續暴漲，有追高衝動的投資者，需要有定力戰勝誘惑，否則擊鼓傳花中接最後一棒的可能就是你。

而“外資牛”則不然，以長期價值投資為主。事實上，滬港通、深港通的外資淨流入，並非2019年才出現，在2018年A股持續下挫的過程中，外資也保持比較均勻的流入，頗有類似基金定投的態勢。在持續買入白馬股的同時，股票市值的增長不僅來自於資金的流入，也來自淨利潤的成長和較高的股息率。資金性質也決定了“外資牛”雖然在特定階段會落後“遊資牛”，但從長期漲幅、上漲節奏來看，都更有可持續性和可參與性。遠的不說，如果將一、二月份的漲幅合並計算，“外資牛”主導的績優風格指數漲幅和“遊資牛”主導的績差風格指數整體基本持平，而如果考慮到2017年和2018年“外資牛”風格指數明顯跑贏大盤和“遊資牛”風格指數，長期累計下來“外資牛”的漲幅遠超“遊資牛”，勝率明顯較高（見表3）。

表3：“外資牛”和“遊資牛”部分代表風格指數近年漲幅（截止2月22日）

在績差股、題材股佔上風的階段，“外資牛”主導的白馬股雖然會出現暫時落後的現象，但無論是從估值還是資金流向來看，“外資牛”的發展空間還非常廣闊。從估值角度看，A股的白馬股雖然通過近期的上漲，在一定程度上修複了原本低估的估值，但在國際主要股市中，仍屬於價值窪地的範疇，對外資仍具有較強吸引力；從資金流向看，目前A股對外開放的進程只是初級階段，以MSCI、富時羅素等為代表的國際指數，納入A股的比重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不管是主動配置還是被動配置，外資流入A股仍有較長的時間和空間可以期待，而在外資流入的同時，境內和外資價值投資理念相近的長線資金，也在不斷增加對股市的配置，這兩股資金的合流，也將產生外溢效應，對散戶的中長期投資行為產生引導，以長線賺錢效應吸引越來越多同盟軍的參與。因此，對於看好A股長期發展的價值型投資者，對於近期“外資牛”暫時落後應當堅定信心，不為“遊資牛”短期起舞所動，將價值投資的風格發揮到底，獲取自身把握較大、也看得懂的利潤。

而對於喜好市場博弈的交易型投資者來說，近期在“遊資牛”中盡情搏殺也不能算錯，畢竟賺錢是硬道理，適合自身操作風格即可。但持續大漲過後，“遊資牛”潛藏的風險也不容小覷，除了前述部分漲幅巨大的妖股隨時可能停止擊鼓傳花的炒作之外，一些年報預虧、即將因為連續兩年虧損被ST的績差股，在年報公布之後也面臨較大的調整壓力，這兩部分品種適宜見好就收。而在短期博弈“遊資牛”的過程中，筆者重點納入觀察的有兩類品種，一是確定扭虧、具有國資背景、股價處於長線低位、近期炒作不明顯的ST股，在接下來的補漲過程中可望扮演階段性的黑馬角色，適合低吸等待遊資輪動炒作；另一類則是近期表現滯後、業績較好、存在補漲潛力的周期性行業品種，如鋼鐵、煤炭、水泥、電力等。

（本文已刊發於2019年2月23日出版的《紅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