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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河北小村以“詩”為名 村民隨時出口成“詩”

新京報訊(記者 張羽)位於河北承德的“詩上莊村”,原來不叫這名字,就叫上莊村,這麽樸素的村名在全國恐怕重名的得有上百個,北京市至少就有倆。2013年,上莊村才給自己的名字正式加了個“詩”字。這還真不是沽名釣譽,這個人口不過500、村頭至村尾不足10裡的小山村,走出了4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包含著名現代詩人劉章。在詩歌文化成為這座小山村代表的同時,背一首詩、甚至寫一首詩成了村裡的一種文化符號,隨便找位村民,就能出口成“詩”。

在詩上莊村,詩歌無處不在。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給上莊村加一首“詩”

“燕山小褶皺,文化大乾坤。霧靈高峰秀,上莊詩景深。”簡簡單單20個字,就把詩上莊村——這座位於“山褶皺”裡的小村的風貌與文化一一呈現出來。這首小詩並非出自大家之手,而是詩上莊村的村民吳懷東在想起家鄉的美景與文化時的一次“隨口而出”。

幾年前這個位於承德市興隆縣東部的小山村尚未更名,還叫上莊村,由六個自然村組成。很多人得知這個地方,也是因為它是現代詩人劉章的故鄉,更是劉章在詩中提到的那個有趣且美麗的田園山村。

2013年,上莊村正式更名為詩上莊村。這一更名自然與詩歌文化密不可分。2012年,劉章、劉向東和劉福君三位詩人分別將自己的詩集《上莊記事》、《上莊之上》和《上莊人物》組成合集進行出版,合集被命名為《詩上莊》。村民吳懷東對那一天記得很清楚,“9月24號當天,這本詩集的首發式就在上莊村舉行。”

上莊是個有文化的村莊。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詩歌中對上莊村田園風景的描繪之後引來不少遊客,詩歌更是成為這個小山村的代名詞。“除了環境美,上莊還應該是一個有文化的村莊,老百姓也能受到這種文化的熏陶。”從2013年開始,詩上莊村也開始圍繞詩歌文化進行建設改造,小溪變成了池塘,石頭路變成了柏油馬路。

2015年,詩上莊村還給下屬的六個自然村重新賦予了詩歌的含義,以“兩句詩”進行解讀。“像趙大地村,就是‘村頭明月懸,天光趙大地’,北場就是‘鄉音傳千里,北場有回聲’”,吳懷東說,詩意的牌匾,現在就直接掛在了自然村的村口。

這裡人人張口就能背詩

在詩上莊村,如果你詢問路邊休息的老人“是否會背詩歌”,常能得到一句充滿自信的回應——“這不張口就來”。

沿霧靈山公路一路向上,在經過安子嶺石碑後,新京報鄉村頻道記者沿路看到了標有“詩歌小鎮”、“詩上莊”、“一起與詩歌回家”等標語的石碑建築與提示板,文化氣息也由此撲面而來。

詩上莊詩歌園。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在“詩上莊詩歌園”內,左側石碑刻有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品,右側則是歷年魯迅文學獎的獲獎作品。園中央則擺有古今中外的作家雕像,遠有杜甫、李白這樣的古代詩人,近有臧克家、惠特曼等近現代中外作家。

繼續向村內走去,廣場上雕滿詩歌、散文的“詩上莊”雕塑便是村民休閑的主要地方。每年在這裡還會定期舉行賽詩會,時間多為暑假或寒假。這樣一來,外出的學生放假回家,“參賽”選手便能覆蓋小孩到老人。吳懷東介紹,近兩年,在詩歌的基礎上,還增加了快板、唱歌等項目。

用村民的話說,詩歌是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會背的東西,不少村民還會自己“創作”。那或許不是最嚴格意義上的詩歌,但勝在語言質樸真切又注意押韻,充滿生活的氣息,是村民自己的詩歌。

今年72歲的吳學枝是當地森林防火員。生活中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創作的靈感來源。“我家房狹地窄,只因沒錢翻蓋”是講過去,“不花錢住上小樓,由咱自己主宰”是說現在,“眼前的幸福啊,我要倍加珍惜,共產黨對咱老百姓真是情深似海”則是由衷感恩。

吳學枝對記者表示,這首詩歌是自己在2017年寫的,當時正趕上有關部門給補助,為村民修建新房,有了新房子住後,心生感慨隨即寫了下來。而“詩人門前兩棵柳,柳樹看家詩人走,如今人邁樹已老,但願詩情永長久”則是吳學枝在劉章舊居前寫下。

用他的話說,就是“見啥寫啥”,“天上飛的、地上走的,萬物生長,生活中的任何瑣事我都寫。”吳學枝說道,“有些詩記不住了,但我都寫到了自己的本子上。”吳學枝比畫了一下,差不多有普通筆電的厚度,還補上一句,“得有7本多”。

500人小村走出4位作協會員

500人的小村裡走出4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這是詩上莊村每個村民的驕傲。而作為其中的代表,詩人劉章以一個放羊少年的身份走出大山的故事,也激勵著當地的村民。

劉章舊居。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站在劉章舊居前,吳懷東指了指遠處的山頭,“知道劉章的代表作《牧羊曲》吧,就是當年劉章在那裡放羊時寫的。”

吳懷東一邊熟練地背誦著《牧羊曲》,一邊隨詩句講起其中的內涵。“清明節前後,山桃花會開滿山頭,所以詩裡寫的是‘花半山、草半山,白雲半山,羊半山,擠得鳥兒飛上天’”。在解釋詩歌中最後一句“抓頭羊,帶一串,羊群只在指掌間,隔山聽呼喚”時,吳懷東還講起劉章放羊時的趣聞。“他放羊有自己的特點,並不是滿山追著羊跑。而是吹哨子後,給回來的羊撒點鹽,久而久之羊就形成條件反射,一聽鈴聲就知道要回來,之後慢慢也不用鹽了。”

關於放羊少年走出大山的故事,是村民常會講給小孩子聽的。吳懷東覺著,“這裡的人寫詩、愛詩,大家並不是一定要成為和劉章一樣的詩人、作家,更多的是一種激勵的精神”。

新京報記者 張羽 編輯 張樹婧

校對 李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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