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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產業發出轉移信號,越南的“經濟奇跡”還能保持多久?

被吹爆的越南經濟似乎迎來了增長壓力。2019年第一季度,越南經濟實際增長6.79%,較上年同期下滑了0.66個百分點;連越南自己都“蓋章”:經濟整體呈現出了放緩趨勢。以往飛漲的姿態已經開始變頹,難不成越南經濟已經過了增長的最高光時期?

1、越南經濟已經追上來了

當全球經濟在2018年出現了全面放緩的趨勢時,越南經濟卻逆勢保持了強勁發展的勢頭。去年,越南經濟增長出現了高達7.08%的水準,創下近十年新高,也順利超越中國成為亞洲增速第二快的國家若將視線拉得更長,在最近20年裡,越南經濟增速都維持在5%以上,成為經濟增長最快的、最穩定的新興國家之一。

原本是毫不起眼的經濟小國,如今卻被視為是正在崛起的新一代亞洲四小龍,越南經濟發展有目共睹。而推動越南經濟實現快速增長的關鍵因素,主要還是因為其在1986年下的那個重大決定——複製“革新開放”路線。

起初,這個山寨版的“革新開放”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但在1991年中越經貿關係回復正常之後,越南也開始快馬加鞭。對內,越南進行了一系列市場化改革;對外,越南相繼加入東盟、APEC、WTO、CPTPP等各種國際組織在這一連串操作之後,人們突然發現,越南變得東西不倒、南北通吃,這也讓越南攬到了不少好處。

比如說,儘管當前全球經貿關係並不明朗,但在美歐中日韓這些國家那裡,越南卻還是總能獲得像“免除過路費”這樣的待遇。尤其是,在當前美國敏感的神經之下,越南卻能屢次從老虎嘴巴裡嘗得甜頭。今年前三個月,美國從越南進口同比大增40.2%,有預測指出,假設這一增長速度能在今年能到延續,那越南將擠下法國、英國和印度,成為對美出口的前七個國家之一。

實際上,過去十年間,越南對美國的出口額就一直以年均16.3%的速度穩步增長,截至2018年已經達到475億美元。美國對此也曾傳達出不滿的信號——將越南列入觀察名單,欲對其經濟進行審查。但是,這一番“處罰警告”背後顯露的其實也是越南經濟明顯獲益的事實。

更進一步說,越南在經貿領域的開放也助力著越南經濟快速增長。2018年,越南商品出口額達到2447.2億美元,同比增長13.8%,再創新高,成為經濟發展的亮點。更直觀地來說,中國一直被稱為是全球出口大國,而在亞洲主要國家中,出口規模達到我國5%以上的新興市場國家有8個,越南就佔據其中一個。

到目前來看,越南的經濟發展顯然取得了不錯的成果,只是,在全球化的紅利逐漸消失的當前,越南經濟的發展空間還有多大?

2.越南的人口紅利還能吃多久?

上個世紀70年代,我國經濟高速增長主要取決於人口紅利的釋放,低廉的勞動力為我們在國際市場上帶來了巨大的競爭力,而現階段的越南也同樣因人口紅利而崛起。

由於長期戰亂,越南在1980年代初只有5000多萬人,其中男性偏少。到了八九十年代,經濟迎來發展的同時,越南也迎來了嬰兒潮,人口大規模增長。目前,越南總人口已經達到9300萬人左右,是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其中有5400多萬青壯年勞動力,大部分為二三十歲的80後、90後。

2017年的預估數據顯示,越南的人口中位數年齡僅有30.5歲——中國勞動力人口的平均年齡正逼近40歲;而有相關的研究指出,相比於柬埔寨、緬甸、老撾,越南勞動力的生產效率最接近中國的平均水準,且越南的普通工資只有中國的三分之一。所以,越南的人口結構非常優質,人口紅利是越南發展外向型經濟以及加工製造業的重要優勢

如果說年輕化的人口結構正在給越南在加工製造業方面帶來巨大的優勢,那越南人口質量地不斷“拔尖”,也對這個意在“承接”高端製造業的國家來說至關重要。2015年,在一項由經合組織統籌的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PISA中,越南出乎意料地以第8名的成績上榜,而其上一次測試的結果排名第17名。

這項測試是針對全球15歲學生學習水準的測試,通過對社會經濟等因素進行分層抽樣,比較不同家庭條件學生或者不同經濟收入地區間的教育水準。而越南遠超預期的進步也讓《外交學者》雜誌就毫不吝嗇地讚歎:從教育事業的角度來看,越南是很多東盟國家的榜樣。要知道,“鄰居”泰國在該測試中僅排名59位、印尼則為第67位。

之前,上海也曾代表我國參加該測試並取得三連冠成績,但是在2015年變成了上海、北京、江蘇、廣東四個地區參加測試後,名次也從第一名掉至第十名。分析指出,江蘇和廣東大量鄉村學生的加入是我國整體水準有所降低的主要原因,但是,上海地區富裕家庭的教育水準還是名列前茅,甚至高過排名第一的新加坡。但這也反映出一個事實:我國教育不均衡的情況也是在進一步加重。

再者,此次測試的對象是15周歲的在校學生,所以排名基本能代表全球各個地區基礎教育的水準。打個不算很恰當的比方,如果隻考慮初中畢業直接進入就業市場的情況下,我國鄉村學校學生的綜合競爭力有很大幾率是比不過越南的同齡孩子的。

總的來說,越南當前已經擁有著一個整體高水準的年輕群體,對於這個在製造業上野心滿滿的國家來說,這一人口紅利未來幾十年內依舊能起到有力的支撐。

3.全球產業轉移浪潮下的越南製造

巨大的人口紅利正在吸引著全球企業不斷“奔越”。最近幾年來,越南外商投資中製造業已經開始大幅上升。比如,在越南2018年外商直接投資領域裡,加工製造業吸引了最多的關注,總共獲得142億美元的投資,佔注冊資本的46.2%。實際上,在跨國公司尋求轉移產業鏈的計劃中,越南也一直排在名單的前幾位。

早在十年前,三星就已經趕赴越南設廠,目前已經有90%的三星智能手機在越南生產;英特爾則在近幾年計劃在越南西貢高科技園區豪擲10億美元,將其全球80%的芯片產能投放於此;耐吉、阿迪達斯、微軟、諾基亞、佳能、LG、富士康、奧林巴斯、索尼等跨國巨頭如今也都落地越南。

而當下,全球經貿前景的不穩定也有很大可能促進產業鏈進行又一次的大變遷,在這樣一個重塑過程中,越南應該如何才能緊握這一產業承接的優勢?

一是越南能否維持經濟增長,控制外債風險增長。

當前,儘管外債和償還債務的壓力急劇增加,但越南的外債也保持在一個風險尚可承受的水準。實際上,越南的外債負債率(外債/GDP)自1997年經濟危機之後一直低於50%,低於泰國1996年的63%和1997年的75%;不過,這一數值也高於國際公認安全線的20%。

另外,越南的外債結構也相對合理,短期債務比外匯儲備的比例一直較低,2016年僅為38.35%,遠低於泰國1996年的,也低於泰國1995年的119%、1996年的123%和1997年的141%,也遠低於國際公認安全線的100%。

二是越南能否以更加開放的姿態承接全球產業鏈。

在相繼加入東盟、APEC、WTO、CPTPP等各種國際組織之後,越南當前也在不斷傳達出其渴望對外開放的決心,比如說,今年越南就準確地抓住了美國“世紀第二次握手會”在當地舉辦的機會,這不僅使得越南有充分的機會展示其“以成功社會經濟創的動態發展”,同時也向世界展示了其對外開放的姿態和信心。

三是越南能否將勞動力優勢轉變成一個完整的工業產業鏈。

勞動力優勢只是發展製造業的基礎,要想成為一個製造業大國還必須具備產業網絡及配套。中國幾乎建立了製造業全產業鏈網絡,這是全球罕見的競爭優勢。但越南目前整體的產業配套還比較落後,一些產業的設備及零組件仍要依賴中國進口。只有建立從上至下的配套產業鏈,越南才能真正在全球產業轉移浪潮到來之際,建立屬於自己的全球競爭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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