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肝病毒源自文明之初

破壞肝臟的B肝病毒（HBV）每年把將近一百萬人置於死地。目前，兩項新的基因研究表明，這種病原體至少自從人類文明開端之時就已經有人攜帶了。（東方IC/圖）

（本文首發於2018年6月7日《南方周末》）

破壞肝臟的B肝病毒（HBV）每年把將近一百萬人置於死地。目前，兩項新的基因研究表明，這種病原體至少自從人類文明開端之時就已經有人攜帶了。

此前，最古老的B肝病毒證據是在16世紀義大利的木乃伊中發現的一種病毒毒株。在這項新的研究工作中，一個由英國劍橋大學遺傳學家埃斯克·維勒斯列夫（Eske Willerslev）帶領的團隊，對於在整個歐亞大陸考古遺址中發現的304人的全部基因組進行了測序，多數遺址可以追溯到青銅器時代和鐵器時代（大約從公元前3500年至公元前500年期間）。不久之後，研究人員確定在12個人中發現了B肝病毒的遺傳特徵。其中，最古老的樣本來自一位大約生活在4500年前的一個男人，該樣本是在德國奧斯特霍芬的一座古墓中發現的。

然後，研究小組將這些古代B肝病毒的序列跟現代B肝病毒序列進行了比較，並利用了先進的數學建模技術，考慮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人們中的流行程度，估算出產生變異所需要的時間。不久前，研究人員在《自然》雜誌上報導說：數據顯示，這些病毒可能起源於大約公元前13600到公元前9600年之間。

德國耶拿市馬普學會人類歷史科學研究所的遺傳學家約翰尼斯·克勞斯（Johannes Krause）主持了另外一項研究，該研究發現：德國三具骷髏的牙髓中存在B肝病毒的跡象，這些骷髏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000年到公元前3200年之間。不久前，該研究成果以論文的形式發表於bioRxiv雜誌預印本伺服器上。克勞斯說：「這兩項研究成果表明，在過去B肝病毒似乎是很常見的。」他還說道，這些研究成果不一定令人驚訝，但是它們為未來的研究人員研究其他古老的疾病指明了方向。

一個流行的假說基於這樣一個事實：黑猩猩和大猩猩的B肝病毒毒株跟人類的病毒非常相似。該假說提出，B肝病毒可能起源於非洲，然後在狩獵期間或切割靈長類動物的肉時通過血液接觸傳播給人類。從那時開始，隨著在大約80000至120000年之前人類逐漸遷到歐亞大陸，B肝病毒可能已經繁殖為各種不同的毒株了。

維勒斯列夫團隊的研究成果提出了另外一種有趣的可能性：在歐亞大陸，甚至在北美洲，人類B肝病毒的出現可能要晚得多，然後傳播給非洲的人類和非人類靈長目動物，儘管這種傳播機制還不明確。這個時間表跟人類文明的開端是吻合的，當時人口數量較多，貿易路線較為複雜，可能推動了疾病的傳播，使病毒變成了新的毒株。

然而，克勞斯對病毒何時出現的估算持有懷疑態度。他說：B肝病毒會將來自宿主的遺傳物質重新組合，因此基於基因變異的典型分子測年技術並不奏效。

加拿大哈密爾頓市麥克馬斯特大學進化遺傳學家亨德裡克·波伊納（Hendrik Poinar）沒有參與這項研究，他贊同這個觀點：目前的數據具有局限性，很難推測病毒起源的年代。他說：「目前，要說B肝病毒的起源時間問題還是有些冒險的。」

然而，波伊納說：「不管B肝病毒存在了多少年，這些論文真的很棒！研究成果表明，研究人員可以從數千年前的DNA中找到病原體的樣本。這種病毒跟人類之間的互動是動態的，但是這種動態經過數千年的時間已經消失殆盡了。」

（胡德良譯自美國《科學》雜誌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