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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掙扎的米蘭時裝周,把多數意大利時裝愛好者帶入了恐慌模式

本文作者:Angelo Flaccavento

隨著Gucci移師巴黎,米蘭時裝周留出不少太空,但也只有少數勇敢的設計師站了出來。

米蘭意大利——米蘭時裝周本就還在苦苦掙扎,最近還被牢牢扣上一頂“缺乏挑戰性”的帽子。雖然這確實也符合部分事實,但這個問題困擾著整個時裝界。近期意大利還有其它醜聞纏身。在米蘭時裝周的第二天,有關意大利奢侈品供應鏈上部分不在監管範圍內的家庭式小作坊,登上了《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的頭條並引起轟動,最終意大利時裝協會(Camera Nazionale della Moda Italiana)不得不出面發布聲明回應,予以否認並表示支持。但不管怎麽說,9月24日閉幕的米蘭時裝周確實也有問題。就和本季的倫敦和紐約時裝周一樣,憑良心講,給人的印象也沒有很深刻。

這一問題,從最具人氣的意大利品牌Gucci宣布移師巴黎辦秀之時就開始了。儘管愛因斯坦堅信危機是人類最大的福氣,但危機帶來的進步,把多數意大利時裝愛好者帶入了恐慌模式,其中包括強行將在巴黎辦秀的Gucci納入米蘭時裝周日程的意大利時裝協會。這是要幹啥?如果Alessandro Michele選擇出走一個時裝季,這不正是大家超越Gucci的好時機麽?或者至少也可以嘗試一下?但敢於做這個選擇的只有少數:一群勇敢無懼的設計師通過精挑細選,無論它們的歷史是長是短,規模是大是小,都能有助意大利時尚界保持健康。

Francesco Risso就是其中之一。他在Marni從不停歇地磨練孩童般天真的風格簽名。集中了松散結構的解構淑女裝和液狀垂墜的本季系列做得蠻好。Risso對毛邊剪裁以及整合男裝裁縫流程進入產品的方式,無疑還要歸功Martin Margiela。另一方面,他也無情攻擊了某些布爾喬亞裝扮趨勢的噱頭,同時也算反映出在“母校”Prada的學習經驗。再者,將這兩點結合起來也完全是他的首創。

Marni 2019春夏系列 | 圖片來源:Indigital.tv

Risso的表現,就像是在手工作坊裡亂跑的小孩,但他的設計手法既出自本能,也固有其複雜精妙之處。他創造的Marni女人在徹底改變的同時留存,這麽說吧:現在的她既怪異又矜持,既有藝術氣質又激烈,有點太拚,但依舊吸引人。相對其它多數地方普遍的保守,Risso解碼並摧毀了本季尤為明顯的所謂“淑女範兒”。就算是Alessandro Dell’Acqua這樣的現代主義者,也在多年街頭風格衝撞後在N.21對女性的克制張開懷抱。

成熟時裝品牌如Missoni,走入創立的第65個年頭也沒看到倦意。Missoni品牌故事本就具有足夠說服力:憑借針織、Fiammatos條紋和Z字紋,Missoni始終能在不變中變化萬端。私以為這正是“時裝”本身蘊藏悖論的絕佳比喻。在Missoni,連續性與顛覆性總在混合,無休無止地相融。與多數設計師對當前世界的殘酷有所反應一樣,本季Angela Missoni被現實嚴酷的那一面吸引,派遣旅行團從安第斯山脈穿越到日本再到月球,用紗羅、薄紗、虹彩與輕若羽衣的紋理環遊世界。在千山萬水之外、不同文明之間尋求美學聯繫,Missoni傳遞的是令人愉悅的訊息,也是第一次與政治如此相關;同時也呈現了不少引人注目的上下裝,接下來只要混搭就好。

那些品牌形象明確的“老字號們”,嘗試用有意義的方式更新品牌DNA也並不簡單。但Jil Sander的Luke和Lucie Meier、Salvatore Ferragamo的Paul Andrew和Guillaume Meilland都做得不錯,奉出意大利最擅長的簡單切題的古典主義風格。意大利人不擅長玩概念,更擅長做產品。細致入微、參照豐富且十分實穿。Meiers夫婦給Jil Sander增添了一些抽象,而Salvatore Ferragamo則展示了堪比畫作的細膩色彩。

Jil Sander 2019春夏系列 | 圖片來源:Indigital.tv

另外還值得一提的,是Agnona深情的意式古典主義。Simon Holloway不斷完善著令人愉悅的松散形狀、美妙色調以及超奢華面料。如果你想問的話,這和The Row所推崇的形象可大不一樣:Holloway這種令人愉悅的真實觸感裡總是洋溢著活力與警醒,而非修道院僧侶的禁欲感。

本來呢,米蘭可以成為新興設計師首秀的好時機,成為他們初啼新聲但又不掉入設計師“還沒做大之前就失敗”怪圈的舞台,但其實並沒有。比如在Gabriele Colangelo,還在用偏藝術化的極簡主義概念“預熱”,本季的呈現給人感覺“挺好的除了有點像Céline”,但少了的是那份顫抖的激情。Marco de Vincenzo遊走在灰色地帶已經好幾季了。他應該放下所有的不安,擁抱迷幻,只要大膽往前走就好了,畢竟如此有遠見。但是這一季他打了安全牌,結果就很無聊。MSGM也挺令人失望,不冷不熱。不過Arthur Arbesser倒是更勇敢了,至少,這位來自奧地利的設計師依舊努力顛覆了他本人的風格,為品牌注入活潑熱鬧的精神。但Arbesser還需要在2D和3D之間找對平衡點,畢竟這些裙子還是要給活人在生活中穿來活動的,並不是純粹的圖形實驗。

米蘭時裝周主要有兩個問題。第一是日程安排,意大利時裝協會需要認真地修改日程。Gucci的撤退導致整體日程縮短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每天都排滿發布會和展示其實毫無意義的。另外,意大利機構培育人才也應該學習一下法國。比如在Sportmax和Etro之間,插入Calcaterra這樣小但有前途的品牌,這樣的做法很糟糕;把堅定支持智能可持續發展的品牌Tiziano Guardini排到Fendi前面也是同理,不顧及滄海遺珠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第二個問題就更觸及實質:事實上,意大利時尚界發生的一切正是這個國家面臨問題的縮影。現在不是我們意大利人的黃金年代:人口代際更迭與社會流動性雙雙陷入停滯。時裝亦是如此。體量龐大的市場玩家擁有龐大的預算與媒體話語權,搶盡了風頭,沒給其他人留下太空。

別誤會我的意思:Armani、Prada、Dolce & Gabbana的業務都很大,掙得了屬於自己的榮耀。它們居於巔峰,因當對得起這份榮耀。但它們也不該成為時裝周的全部:這些品牌的創新有限,依賴原本的時裝風格密碼,儘管看起來好像還挺創新的。

Prada就是很好的證明。Miuccia Prada始終在努力推陳出新,或者按我來說——她在不斷重新編排自己的經典拿手曲目。大企業的預算自然更多。比如Armani在米蘭利納特機場舉辦的時裝盛宴,這場發布會足以碾壓一切,或許你一輩子也就只能看到一次;Prada在普達拉基金會(Fondazione Prada)裡再現令人著迷的“醜陋時尚”,還有Donatella Versace對Versace鼎盛時期的最新致敬也很迷人。然而,我們意大利人必須努力喚醒這種社會意識,那就是生活和創意應該區分開來。絕對的天才很少,但我們要努力培育有潛力的種子。對於較小的市場玩家,我們要給他們留足時間長大,否則未來什麽都不會發生。

Prada 2019 春夏系列 | 圖片來源:Indigital.tv

在Act n.1,意大利華裔設計師Luca Lin與格魯吉亞人Galib Gassanov低調地舉辦了一場頗值得注意的首秀。這兩位新秀稍顯青澀,還需繼續打磨,但才華與活力是有的。該品牌本季的時裝系列試圖批判扭曲的“童婚”現象(Galib Gassanov對此研究頗深,也與格魯吉亞童婚現象猖獗不無關係)。誠然,在這樣的社會議題上將時裝政治化其實很危險,因為這樣的方式很容易將其美化,探討與批判淪為表面文章。如果去掉模特的眼淚妝容、鏈條和蓬蓬紗就好了,但衣服本身還是很犀利的。換做別的地方,這兩位怕是會馬上被請進奧林匹亞山頂的神殿。他們的關注與承諾,給常人眼中的荒原送去了希望。

翻譯:Aijing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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