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之下，視頻會議已經成為常態，並得到了許多研究人員的好評。
插圖 | The Project Twins
在COVID-19成為大流行之前，Adam Fortais從沒有參加過虛擬會議。如今，他對虛擬會議欲罷不能，再也不想回到面對面的傳統會議了。
這是因為他之前在美國物理學會（APS）突然取消線下會議後，協助組織了3月會議的幾個虛擬單元。“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想我會一直選擇虛擬會議。”Fortais目前是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的物理學家，他說：“視頻會議似乎在各個方面都略勝一籌。”
Fortais很有可能如願以償。自從新冠病毒從3月初開始全球蔓延以來，許多原定於上半年舉行的科學會議都被挪到了線上，而下半年會議的組織者正在權衡是采取完全虛擬還是部分虛擬的模式。一些研究人員希望此次疫情能讓科學類學會朝著舉辦線上會議的方向轉變——出於保護環境和擴大參與度的考慮，許多科學家一直期盼著學術界可以邁出這一步。
身患殘疾的科學家以及家中有孩子的父母是可以從在線會議中獲益的其中兩類代表，佐治亞理工學院的氣候科學家Kim Cobb說。Cobb從2017年就開始縮減自己的航空旅行，不僅為了減少她的碳足跡，也為了在她的領域開辟一條結構性改變的新路。她希望疫情帶來的改變可以持續到疫情結束以後。“五年內，我們將到達一個明顯不同的位置。”
美國地球物理聯合會的年度會議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科學會議之一。2019年的出席人數將近2.8萬。| marekuliasz/Shutterstock
不過，其他研究人員也在說，當COVID-19的威脅消退後，線下會議將重新成為主流。對他們而言，面對面的會議能提供虛擬會議無法複製的大量機會。
綠色會議
雖然關於會議碳成本的估算值各不相同，但每位參與者僅在旅行中的人均二氧化碳排放範圍就在0.5噸到2噸或以上。如果每年有大概780萬的研究人員參加一次會議，年均碳排放下限值約相當於某些小國一整年的排放量。
疫情發生前，許多科學類學會已經在探索如何讓無法出行或不願出行的研究人員可以參加虛擬參會。當疫情來襲時，他們不得不加速當前的討論和計劃進度。“我們將從小型會議開始嘗試。”APS的會議主任Hunter Clemens說。APS在幾周的時間裡將一年一度的四月會議搬到了線上舉辦。雖然加快了進度，但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真的很讚”。
這場於4月18-21日舉行的會議吸引了7000多人注冊，約是往年線下會議參與人數的4倍，Clemens說。而且幾乎所有注冊者（約96%）都在會議過程中登錄觀看過。平均而言，虛擬會議的參與人數高於APS的傳統4月會議。
參會人員認為虛擬會議在某些方面的效果更好。比如，在有人主持的聊天室中在線提問，可以減少研究生的畏懼心理，還能讓科學家更好地組織問題。在美國癌症研究學會4月舉行的年度會議上，觀眾可以對問題進行實時投票，這一設置“讓問題的質量更高了”，紐約市紀念斯隆-凱特琳癌症中心的癌症研究人員Emily Costa說。
美國倫斯勒理工大學的物理學家Adam Tidball在參加APS 4月份的虛擬會議時，發現了線上會議的另一大好處。“我發現這種交際方式比面對面好多了。”他說。這場會議為與會者提供了一種專門用來社交的APP，用戶可以在上面讀到其他科學家的個人介紹，並與他們展開對話，或安排一次虛擬會面。
在線會議的費用也與傳統會議稍有不同。Clements估計，4月份虛擬會議的成本大概是線下會議的45%左右，不過APS在今年會議上的收入減少了，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學會決定不收取參會費。美國天文學會6月的在線會議有更充裕的策劃時間，參會費用比它原來的1月會議要便宜60%左右。
不過，把會議搬到網上還是會減少這些學會的一個主要收入來源，部分學會的運作經費主要來自這些年會。如果學會采取線上線下同時辦會模式，成本就會抬升，因為那需要更多的員工，以及線下場地和線上平台。
參與過虛擬會議的研究人員認為，這類會議存在一些嚴重的缺陷。比如海報展示在網絡空間達不到理想效果，又比如各單元會議間隙少了很多偶然的思想碰撞，而這本來是許多合作的來源。社會科學家Marzena Świgoń說，會議期間的私下交談是科學家相互分享知識的最重要渠道。“我認為虛擬會議不是長久之計，”波蘭奧爾什丁瓦爾米亞瑪祖裡大學的Świgoń說，“疫情威脅一旦結束，會議又會重新回到它的傳統模式。”
Anthony Watkinson是英國CIBER研究中心的一名信息科學家，他與Świgoń合著過一些論文。他對於虛擬會議的持久性也抱懷疑態度。他說，大量英國和美國的研究人員報告稱，面對面交流是構建合作關係所必不可少的。
不過，對於許多科學家來說，明顯需要至少提供線上參會的選擇。在《自然》對486名對象發起的一項非正式調查中，大概有80%的人表示他們認為在疫情緩解後，某些會議至少應在某種程度上繼續在線舉辦。
Cobb說，虛擬會議的概念正變得具體起來，人們也許更願意將各種會議和研討班向遠程參會者開放了，“我打心底認為，這次改變的影響會持續很多年。”
原文作者：Giuliana Viglione
原文以How scientific conferences will survive the coronavirus shock為標題發表在2020年6月2日的《自然》新聞特寫版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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