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主帥問宋朝官員：貴國的八十萬禁軍哪去了？

文/快哉風

北宋末年，金朝東路軍主帥斡離不（完顏宗望，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第二子）率軍第一次攻宋時，有個宋朝負責議和的官員叫沈琯，一直跟隨他身邊。

當時，只有五萬騎兵主力的金軍一路勢如破竹逼近開封，抵抗的宋軍只有禁軍首領臨時拚湊的寥寥兩萬人（加上臨時的募民充數），一觸即潰。斡離不有點沒底，在一次會議中問沈琯：“聽說南朝有八十萬兵，今在何處，何不出迎敵？”

金兵渡黃河時，隻搜羅到十幾隻小船，每次只能渡過去五六人，一連五天才渡完騎兵。斡離不當時就樂了，再次對沈琯嘲諷說：“南朝可謂無人，你們若以一二千人守河，我輩豈得渡哉？”

斡離不口中的“南朝八十萬兵”，就是大家熟知的“八十萬禁軍”。

禁軍，是北宋的中央軍、近衛軍、禦林軍，最精銳的軍隊。《宋史兵志》載：“天子之衛兵，以守京師，備征戍，曰禁軍。諸州之鎮兵，以分給役使，曰廂軍。”

當時，宋太祖趙匡胤挑選禁軍很嚴格，一開始親自挑了批長壯的軍士充作“兵樣”，分送各地用作招募的樣板兵。後來嫌“兵樣”太麻煩，改用一根木杖，叫“等長杖”，按身長尺寸招兵，長壯的當禁軍，短弱的當廂兵。

而北宋禁軍有八十萬可不是吹牛皮，最巔峰時的宋仁宗慶歷年間，宋王朝共有軍隊一百二十五萬九千人，其中，禁兵馬、步軍為八十二萬六千人。連敵國的將領都心存忌憚，可見“八十萬禁軍”的名聲很大。

那麽，為何金兵打來時，八十萬禁軍卻無影無蹤？

因為，他們都改行做泥瓦匠了。沒錯，做泥瓦匠，做小工，以及你能想到的各種混飯吃的工種。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統領禁軍20年的高俅。20年，足以毀掉一代人，他當殿帥的20年，也是禁軍戰鬥力嚴重滑坡的20年。

《靖康要錄》裡記載了一段官員向皇帝彈劾高俅的話：高俅身為軍政一把手，卻拿軍營的地皮蓋私家別墅，把禁軍當作小工，根本不訓練，隻當泥瓦匠。如果士兵沒手藝，就得花自己錢再雇工匠；士兵沒手藝也沒錢，對不起，自己找營生苟全衣食去，操練什麽的自然全部廢除。這樣下去，軍隊自然紀律廢弛，人不知兵，無一可用。朝廷之所以敗給金兵，全是高俅這老兒的罪過！

欽宗皇帝在金軍第一次攻宋撤退後，痛定思痛下達了一個關於“禁軍教習”的詔書，怒斥道：“起先在禁軍者皆是驍勇之士，如今則不問勇怯收充，既不精當教習，又不按時到軍門，惟以值班隨從服事手藝為業，每營之中雜色兵佔十之三四，不再教以武藝……”

欽宗的生氣沒有任何作用，此後的故事小學生都知道：金兵第二次攻宋，“八十萬泥瓦匠禁軍”毫無戰鬥力，金兵輕鬆攻破開封，徽欽二帝被擄，一首慷慨悲憤的“靖康恥猶未雪”唱到如今。

八十萬禁軍的威猛傳說，只是一個苦澀的笑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