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之星合夥人陸剛：從“資本風口”到“商業本質”

12月18日，由品途集團主辦的“未來之秩?2018 NBI Awards年度影響力評選暨頒獎盛典”在北京舉行，品途集團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曲飛宇、中國電商委主任兼秘書長蘇軍、中關村天使投資協會會長李漢生、聯想之星合夥人陸剛、星創視界董事長兼CEO王智民等相關長官與優秀企業家匯聚一堂，共同討論，在未來如何構建影響未來的能力，這不僅是企業自身競爭力加強的前提，也是為行業良性發展貢獻智慧的一種方式。

在上午的“進擊·數智變遷的時代歷程”論壇上，聯想之星合夥人陸剛發表了《從“資本風口”到“商業本質”》，他認為：在風口期或者說估值相對較高的泡沫期的時候，對於商業本質的思考可能會受到很多噪音干擾，但是現在冬天來了，冷靜下來了，這個時候會去思考一些原始的問題。

以下內容經品途商業評論精編整理：

非常感謝品途，在這樣一個公認的寒冬，（我）再次來到這個會場，講講怎樣從風口回到商業的本質。

過去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過去的5、6年中，風口論開始流行，從2012年雷軍的飛豬理論出現之後，每年大會媒體邀請我們這些投資人和創業者去談的時候，都在談今年到底有些什麽風口？在資本的助力下，這些風口中也出現了一些獨角獸。但是也出現了一些坑。比特幣、區塊鏈這些更話題性的風口是不是造就了獨角獸？還是造就了比較多的坑？這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現象。

這些風口下面，我們也可以看到的兩個陣營：創業者與投資人，他們共同形成了創業圈的生態。我作為投資人經常鑒別的事情是，你到底是不是換了一身馬甲過來繼續騙投資人的錢？馬甲確實是客觀存在的，我們不斷地變化名詞去製造風口，不管是互聯網+，還是+互聯網，又比如最近兩年，AI+某某行業，或者某某行業+AI，順序顛倒一下，是不是重心變了？但是實質上又改變了多少？也有完全換了一個馬甲，比如有些傳感器公司宣稱是物聯網公司，有些傳統商業智能公司宣稱自己是AI大數據公司等等。

投資人未來期望的空間有多大？投資人有兩個派別，一個是天派一個是地派，天派想象空間很大，地派比較務實關注市盈率與估值。到底誰對誰錯？我的感覺是風水輪流轉，前面幾年天派比較得勢，後面開始有資本寒冬，大家可能更關注落地，地派比較得勢。這是一個現象。

現象的背後是市場轉，周期過渡的過程。不一定是誰打敗誰，它是一個產業周期裡面各領風騷的必經階段。投資行業都會出現從泡沫到寒冬的調整，我從2004年進入行業以來，差不多15年來經歷的泡沫和寒冬至少有3次，差不多4、5年一次。那麽這次的泡沫跟以往到底有什麽不一樣？我認為還是有非常不一樣的地方。

所以看一下清科統計的數據，就可以看到，這一輪泡沫是2013年開始的，過往投資的數據中從低點到高點再到低點的周期基本沒有超過4年的，但是這一次投資一路高歌猛進，導致一級市場的投資量相當巨大而沒有退出，如果形成了投資-退出的循環，投資市場就相對比較健康。但是這些年資本積累的非常之高。

是什麽驅動了這個變化呢？脫實向虛、貨幣超發，根本上還是這個市場裡的錢太多了，造成比較大的投資估值泡沫和資產庫存。這說明在市場裡面已經出現了過度投資的現象，機構之間互相抬價已經形成了很高的堰塞湖。我們在一級市場裡面已經形成了很大的資產存量，一定要通過IPO、並購或者創始人回購退出才能形成正向循環。

這就是目前的情況，想要消化過去兩年三年的存量，需要花多少時間？我不認為一年能夠消化得掉，兩年三年可能還是比較偏樂觀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基金最初的出資人只有兩種結局：僵化，這個基金不投了，存量擺在那了；清退，不玩了。

後續資金的供應量不會再像以往了，這跟以往泡沫最大的不同，就是過往三年的這種現象不太可能會重現。另外，經歷過這次的市場教育，不管是投資者還是創業者都會步入成熟期，將更看重商業上的本質。

我們再來看商業的本質。在風口期或者說估值相對較高的泡沫期的時候，我們對於商業本質的思考可能會受到很多噪音干擾，但是現在冬天來了，大家熱血也冷靜下來了，這個時候會去思考一些原始的問題。什麽因素能夠抵抗住種周期寒冬？那一定是長期價值。這麽多年我遇到很多項目，這些項目到底是不是具備長期價值？在哪些環節進行了創新？到底這些環節創新的硬度有多硬？就是你是不是具備硬通貨的內核在項目裡面。

通俗地說，你到底是舊瓶裝了舊酒還是裝了新酒？到底賣給我什麽東西？我們圍繞著核心用戶去關注你的酒是什麽，就是你的產品和服務是什麽？另外就是你怎麽讓服務或者產品觸達用戶，這個過程中間怎麽分配價值？這就是一個生態關係。

所以酒也好，瓶也好就是兩個維度，這兩個維度之中生態關係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維度。另外最容易迷惑，或者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微創新，其實你的創新度沒有那麽高，沒有那麽深，但是你認為自己的創新特別顛覆，把自己擺錯了位置。後面一系列麻煩由定位錯誤而來。

從我的經驗來看，90%所謂的模式創新、技術創新，都落在舊瓶+舊酒這個範圍。比如以性價比為主要的驅動技術創新，其實並沒有特別大的改變。

為了讓大家更好的理解，我舉三個例子。小米公司今年在香港IPO的時候，香港投資人問他一個問題，你是一個硬體公司，你不是一個互聯網公司。但是在我看來，小米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互聯網公司。為什麽？小米的技術並沒有多大創新，所以它是個舊酒。毫無疑問，小米采取了新的互聯網方式賣手機，它很清楚自己是誰。

小米做手機的方式跟傳統廠商做手機的方式不一樣，傳統方式是先進行用戶調研，再進行研發、生產，然後鋪設管道，管道裡面有幾款機型賣的不錯就加大生產，如果賣的不行就馬上賣掉，這個供應鏈非常長，可以做一年多甚至兩年，因為這些傳統的廠商並不是特別在乎這些用戶到底最後為哪款手機買單。但是小米不一樣，小米搞的米粉，從用戶調研到銷售形成一個閉環，他就知道用戶需要的東西，甚至用戶直接告訴他我需要什麽手機，而且用戶買的時候還預付款，3-6個月以後再給手機，這就是一個完完全全新的價值傳遞的方式，它的新在於瓶不在於酒。小米在管道上面形成了一個非常強的創新。

AI公司比如Face++，技術特別酷炫，是很新的酒。現在在安防領域，它跟以前賣攝影頭是一樣的，傳遞價值的鏈條並沒有變，瓶沒有變。所以它是一個舊瓶+新酒的公司。

我們再看創新上面非常成功，市值突破兆美金的蘋果。1976年它做了第一台個人PC，那個時候電腦都是企業用戶、工業客戶在用，它銷售的方式也完全不一樣。它做手機也一樣，它做的手機跟以前的功能機不一樣，銷售手機的方式也不一樣，它有專賣店，而且它有APP的整個生態鏈，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它是一個徹底的新瓶+新酒的公司。

我們回歸本質，努力打造非常硬的創新，不管是瓶上還是酒上，都是有非常大的價值，而這些價值已經被很多公司證明了。它們改變了整個產業，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一些新瓶+新酒的公司，Google、阿里、騰訊，還有大疆，這些公司的估值非常之高。

第二個估值比較高的類型是新瓶+舊酒，這也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為什麽技術型創新的創業公司是1-10倍，但是模式型創新的創業公司可能是1-100倍的空間。因為它在改變整個利益的分配格局，你具有利益分配權的話，你的市值當然會有比較大的生長空間。

至於說舊瓶+舊酒這個領域，市場上絕大部分的公司都在裡面，它以PE倍數去估值，也就是比較自然的一件事情了。

最後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們看到到底未來會有一些什麽樣的變化？我們也在不同的場合討論未來的趨勢。生態的變化會帶來巨大的創新機會，所謂亂世出英雄。互聯網進入到下半場已經是必然趨勢，但是進入下半場就沒有機會了嗎？不是，這個行業在往深入走，2C的機會依然還會出現，但是2B的機會會比較多，這是一個效率的問題。所以因為數據開展改造傳統行業的機會開始出現，所以這就是行業+互聯網，因為跟這個生態的切換周期有關係。

另外，為什麽說大家都說多投科技，因為上半截模式創新的機會沒那麽多了，錢得找地方去。從美國到中國模式類和科技類創新是互相補充的，當科技促進了一些底層技術，出現了一個比較大的創新，並且逐漸產生較高佔有率以後，模式創新開始出現，模式創新機會衰減的時候，科技創新又會出現。但是這個時候特別要注意的是，你到底是一個性價比的微創新，還是一個突破？創新度不一樣，戰略選擇的節奏，還有估值，這些都是需要你考慮的問題。

送給各位在冬天裡的創業者，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