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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性木訥是翻譯界的巨匠,說出的情話卻溫暖而有趣

在當今這個文化多元化發展的時代,電視上數不清的節目令人眼花繚亂。其中央視推出的《朗讀者》這一文化情感類節目,節目以個人成長、情感體驗、背景故事與傳世佳作相結合的方式,選用精美的文字,用最平實的情感讀出文字背後的價值,展現有血有肉的真實人物情感。以朗讀的方式,實現文化感染人,鼓舞人,教育人的傳導作用。以真摯的情感征服了觀眾,也帶給了觀眾無限的思考。

去年,在《朗讀者》節目中,那句“醒來覺得甚是愛你”打動了千千萬萬的人。追根溯源,這句“我隻願意憑著這一點靈感的相通,時時帶給彼此以慰藉,像流星的光輝,照耀我疲憊的夢寐,永遠存一個安慰,縱然在別離的時候。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來自著名翻譯家朱生豪寫給宋清如的情書,是不少人心目中的模範情書。浪漫溫暖的文筆,讓現今的許多人開始認識朱生豪。

1912年2月2日,在浙江嘉興鴛鴦湖畔的一個破落商人家庭裡,一男孩誕生了。他的母親叫朱佩霞,家裡開布店,父親陸潤是店員,後來二人相戀並結了婚。朱生豪從小就是學霸,五歲上小學,成績頗佳,九歲畢業時,為甲等第一名,他們保長還親自送來了紅報單,家族一世榮光。但少年不幸,民國11年,家裡的布店和襪廠倒閉,母親病逝,而兩年後,父親也不幸病故。曾經的快樂少年,一夜間,成了孤兒,獨自在這世間流浪。幸好,他遇到了寡居的姑媽,在她的幫助下,他插班到秀班中學讀書。中學畢業後,他以優異的成績被保送去了杭州之江大學。大學期間,他參加了“之江詩社”,社長夏承燾老師就評價朱生豪的作品爽利無比,他說道:“其人今年才二十歲,淵默若處子,輕易不發一言。聞英文甚深,之江辦學數十年,恐無此不易之才也。”

1932年,朱生豪的“女神”宋清如來到了之江大學。在一次“之江詩社”的活動中,朱生豪第一次見到了宋清如,兩人頓時相見恨晚,隨後很快就開始書信往來。朱生豪雖內向靦腆,但他寫起情書來卻是令人拍案叫絕。那些情書裡美好的詞句,哪怕時隔多年,也會隨著歲月流淌下來,綿延到人們面前,無不讓人心生感慨:一個不善言談的翻譯家寫出如此詩句,他對宋清如的愛意是多麽刻骨而悠長。

以下為朱生豪情書部分精彩句子摘抄:

1、醒來覺得甚是愛你

2、不許你再叫我先生,否則我要從字典中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稱呼來稱呼你。特此警告。

3、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一定很可愛。而且,假如你老了十歲,我當然也同樣老了十歲,世界也老了十歲,上帝也老了十歲,一切都是一樣。

4、要是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多麽好,我一定要把你欺負得哭不出來。

5、我想要在茅亭裡看雨、假山邊看螞蟻,看蝴蝶戀愛,看蜘蛛結網,看水,看船,看雲,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覺。

······

這就是朱生豪,一個世上最會說情話的男子。在他32年短暫卻不平凡的生命中一共給自己的妻子寫了540封情書,字字見真情,句句皆愛意。許多年後,《朱生豪情書》出版,收錄了308封情書,無數人稱他為“民國最會說情話的男人”。

除了會說情話和寫情書外,朱生豪這一生還有著一份巨大的成就,就是翻譯《莎士比亞全集》。他曾說:“我要給宋清如一件足夠分量的禮物,更要為國人掙個面子!”當時,莎士比亞的劇本,全世界聞名,然而在中國卻沒有一部完整的中文版《莎士比亞全集》。1935年,朱生豪就開始翻譯工作,日以繼夜,馬不停蹄,朱生豪說過:“飯可以不吃,莎劇不能不譯。”他把莎士比亞的作品翻譯出極高的藝術水準,為便於中國讀者閱讀,他打破了英國牛津版按寫作年代編排的次序,而分為喜劇、悲劇、史劇、雜劇4類編排,自成體系。1937年,在貧病交加時仍堅持翻譯,先後譯有莎劇31種,部分散失,後因勞累過度患肺病早逝。他是中國翻譯莎士比亞作品較早的人之一,譯文質量和風格卓具特色,為國內外莎士比亞研究者所公認。戲劇大師、中國莎士比亞研究會首任會長曹禺親筆題詞,讚揚朱生豪“正義凜然,貢獻巨大”,稱頌他一生為譯莎劇“功績奇絕”。

朱生豪先生雖然去世了,但他的翻譯事業可遠沒有結束。為了完成他的遺願,面對那31部180萬字的手稿,宋清如選擇了整理和繼續。朱生豪留下的手稿和懷裡的孩子,就是宋清如活下去的使命。最終,1947年,朱生豪翻譯的莎士比亞作品陸續出版。

有人說,朱生豪的一生就乾過兩件事:翻譯《莎士比亞全集》、給宋清如寫情書。因為心中有愛,所以,在朱生豪先生走後的53年時光,宋清如沒有再嫁任何人,此後,一生孤單,卻依然很快樂,因為,他從未離開過她的心裡。臨走前,她命人將自己與丈夫合葬在一起,她還讓人在墓上留下這段話:“要是我們兩人一同在雨夜裡做夢,那境界是如何不同,或者一同在雨夜裡失眠,那也是何等的有味。”所以說,這世上愛情還是無比美好的,總會有那個對的人。

參考文獻:《朱生豪情書》 朱生豪

《往後餘生》 馬良

《中美日報》 民國27年創刊

《之江大學校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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