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真丨男子感染致命細菌進了ICU，元凶竟然是家裡的空調？

較真要點：

查證者：一節生薑丨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院病理及實驗醫藥系研究副教授

在今年5月20日，湖北一名37歲的男子，因為出現了與新冠肺炎類似的症狀，被送進了ICU。

醫生經過基因測序，發現這名男子感染的其實是“軍團菌”。根據從患者家屬了解到的情況，醫生判斷，軍團菌的來源是男子家中的空調——因長時間未清洗，空調裡滋生了軍團菌。

新冠疫情仍然在全球綿綿不絕，這條新聞就更讓不少網友感到害怕了，這個也會將感染者送入ICU的軍團菌，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一、“軍團菌”感染，夏季是容易暴發的時期

1976年，在美國費城，軍團菌造成的傷害第一次受到關注。

當時，有一批退伍軍人在一個大飯店內聚會活動。兩天之後，221名參加聚會的人出現嚴重的肺部感染，其中34人死亡。從感染者的身上，分離出了致病的細菌，並因此命名為軍團菌。軍團菌引發的疾病，叫做“軍團病”（Legionnaires disease）。

感染了軍團菌的人，細菌抗原會脫落，進入血液循環，代謝後從尿液排出。如果患者有肺炎，尿液中又檢測到軍團菌抗原陽性，那就可以確認是軍團菌感染。當然，也可以像湖北的這個病例一樣，對患者的細菌樣本的基因進行測序，不但可以確認軍團菌感染，還可以了解所感染的菌株的基因型。如果在湖北病例家中的空調裡也檢測到該細菌，就可以判斷出家裡的空調是感染來源之一。當然，並不能說這是唯一的感染源。

30-35°C是軍團菌最適宜生長的溫度，因此，每年夏季都是軍團病最容易暴發的時期。軍團菌可以耐受60°C的高溫，一般的熱水不能殺死這種細菌。

軍團菌感染之後，患者出現的症狀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肺炎型（軍團菌肺炎），另一種是非肺炎型（龐蒂克熱）。

肺炎型的軍團病，由嗜肺軍團菌感染所致，整體病死率在5%-10%左右。感染以肺部為主，但也會出現全身髒器損害，這點與新冠肺炎相似。

而龐蒂克熱則像流感一樣，屬自限性疾病，可以自愈，病程通常持續2-5天，主要症狀為發熱、寒顫、頭痛、不適和肌肉疼，一般不會出現死亡情況。

軍團菌病患者可採用紅霉素、阿奇霉素等抗生素進行治療。但是，因為抗生素的濫用，有抗藥性的軍團菌越來越多。監測發現，軍團菌耐藥菌株對其首選治療藥物阿奇霉素的耐藥率可達4.95%。

雖然與新冠肺炎的症狀很相似，但肺炎型軍團病並沒有“人傳人”的現象，如果多個病例同時出現，一般是因為空調系統、熱水系統、水龍頭被汙染了，軍團菌通過氣溶膠傳染，直接感染人，沒有二級傳染的情況，自然也不需要隔離密切接觸者。

二、公共場所軍團菌汙染較為較普遍，但近年來國內無大規模疫情

自1976年被發現之後，軍團病就不時在世界各地出現，暴發地遍布歐美多國。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統計，該國每年有8000-18000名感染者入院治療。在歐洲，近年來軍團菌每年的確診病例也都在1萬人以上。

那麽，空調系統的軍團菌汙染有多普遍呢？2009年，上海市虹口區疾控中心對市內100家賓館、大型商場、超市及辦公大樓中央空調系統的冷卻塔水樣本檢測發現，有75份檢測出嗜肺軍團菌，檢出率為75%。2012年，上海市金山區衛生監督所對金山區16家集中空調使用部門的冷卻塔水檢查發現，嗜肺軍團菌總體檢出率為26.2%，其中在7、8、9月的檢出率較高, 分別為43.8%、37.5%、50%。2019年，江蘇省疾控中心對南京市部分酒店、醫院及商場中環境樣品調查發現，冷卻水中軍團菌的檢出率為100%，淋浴水和自來水軍團菌的檢出率較低，為10%。土壤樣品中檢出率為10%。

這些數據表明，軍團菌在冷卻塔水中的存在其實是很普遍的。不過，也不是只要有軍團菌存在，就會造成疫情。因為人體有比較強大的免疫系統，大部分人對軍團菌有一定的抵抗力。

一般軍團菌感染的暴發是發生在使用集中空調系統的旅店、醫院、辦公樓等公共場所，很少與家庭使用的空調系統有關。而為了降低感染風險，自2006年以來，我國公共場所集中空調系統（包括冷卻塔）的衛生管理與監測已經常態化。按照衛生管理要求，檢出軍團菌的冷卻塔須立即進行清洗消毒。近年來，我國未發現軍團菌病大規模暴發疫情，只有零星的軍團菌感染病例。這裡的“零星”，指的是只有一、兩個感染病例被發現，而非短時間內有多人確診感染。

導致這些零星感染的軍團菌是從哪來的呢？被送入ICU的這名湖北男子，可能是家裡的空調系統被汙染。除了家裡的空調之外，淋浴系統，室外噴泉、轎車裡的內循環系統，也可能發生汙染。比如根據《湖南頻道》的報導，湖南寧鄉市一名42歲的劉先生，因為肌肉疼痛、頭痛、高燒、呼吸困難等症狀，也在今年5月被送入了ICU，經診斷為軍團菌肺炎感染，導致繼發急性多器官功能衰竭。溯源發現，因為當地近來雨水不斷，劉先生家中的車停放了近兩個月沒有動，車內都長出了霉斑。劉先生開車回了一趟鄉下老家，於2天后發病。從生活常識來看，如果車裡已經發霉，即便沒有軍團菌的汙染，其他的黴菌對健康也會帶來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佛系對待黴菌，就等於拿自己的健康冒險。

三、預防軍團菌感染，養成良好衛生習慣最重要

現有案例表明，大規模軍團菌感染的暴發，大多跟集中空調系統的汙染有關，所以相關部門一定需要重視，必須按照國家衛生部門的有關規定，加強對集中空調系統軍團菌的監測，定期清洗消毒空調系統的通風管道和循環冷卻塔水。

對於家庭和個人來說，既然軍團菌是一種細菌，如果已經養成了良好的衛生習慣，至少不會因為開發霉的車而感染。

除此之外，對於家裡的空調設備，需要定期對空調過濾網進行必要的衛生維護。在維護時應根據使用時間長短、濾網的汙染程度和家中是否有過患病較重的傳染病人，原則做到有疫情消毒無疫情清洗。一般清潔用自來水即可，如使用空調清潔劑應用水衝淨。雖然家用空調系統汙染所導致的軍團菌感染的概率很小，而且也只是會導致零星的感染，不會人傳人，但是作為必要的衛生預防措施，尤其是在高溫、濕熱的氣象到來之前，很有必要對空調進行檢查和維護。此外，對於熱水器，水溫最好設置為60度，溫度太低不利於殺死軍團菌。

免疫功能較弱的人群比較容易感染軍團菌，所以在平時的生活中，如果能注重飲食健康，每天進行必要的鍛煉，也能增強體質，對病菌有較好的抵抗能力。

本文編輯：courtney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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