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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為救火遇車禍癱瘓 妻子拒改嫁照顧7年

                                                               雷澤惠為陽吉彪喂飯,做日常護理

在重慶永川城區一小區內,居住著特殊的一家三口。女主人雷澤惠,漂亮嫻熟,49歲,她比同齡人早早地長出了更多的白發;男主人陽吉彪,52歲,高位癱瘓在床7年了,卻頭腦清晰,面若桃花,談笑風生;兒子24歲,大塊頭,憨厚,有時卻不愛答理癱瘓的父親。

“你找個好人嫁了吧!”男主人對女主人說。

“我不能丟下你。”女主人眼中有淚。

“要嫁的話,媽把老漢(父親)帶上一起嫁吧。”兒子插話道。

“我不嫁,你在你好我就好,我們的家就還在還好。”看著男主人,女主人柔聲說道。

雷澤惠和陽吉彪的眼神和對話,滿含“春風十裡不如你”的款款深情。

 

開灑水車救火受傷,丈夫高位癱瘓

“他是從‘火坑’裡爬出來的,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命。”說起陽吉彪2011年受傷,往事又湧上心頭。7年後,雷澤惠已能平靜地還原事情的經過。

雷澤惠和陽吉彪原是雙石人,經雷的孃孃牽線,雷澤惠與孃孃同事的兒子(雙石農機站)陽吉彪相識相戀並結婚成家。陽吉彪高大英武,同事稱他“彪哥”;雷澤惠漂亮嫻熟,全職太太,結婚後大家稱她“彪嫂”,夫妻倆住在雙石場鎮的一棟樓梯房。

2000年,彪哥調到永榮鎮農服中心工作,他們仍然住在雙石場鎮。家中,有雷澤惠洗衣做飯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丈夫工作無後顧之憂;隨著兒子的出生,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幸福而快樂。彪哥從不管錢,工資都交給老婆管理,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男人掙錢女人花”的組合。

2011年9月3日,兒子正讀高三,陽吉彪正在公休假期間。當天中午時分,陽吉彪突然接到政府電話,說有森林起火、村民房屋起火,需要開灑水車去滅火。“救火如救場!”剛端上桌的飯菜,陽吉彪飯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立即趕赴火場。就在開灑水車去救火的途中,出車禍了,陽吉彪昏死過去,馬上被送去重醫附屬永川醫院搶救。

隨後,雷澤惠立即接到電話通知去醫院,她才知丈夫人事不醒,隨時可能離開這個世界。彪嫂非常傷心,特別害怕丈夫拋下母子獨自走了。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們娘兒倆怎辦?”重症搶救室的丈夫處在休克中,臨護室外的雷澤惠卻不能進去,她心中一百遍一千遍地呼喚著他,希望他能醒過來、活過來。

搶救一段時間後,有人勸雷澤惠放棄,還有的人說治了也可能是廢人一個。雷澤惠卻堅定地說:“只要他還有口氣在,我就要救他!”她的堅定,感染了在場的醫生和永榮鎮的機構幹部。但人們也嘀咕:“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要是老公癱瘓或成了植物人,還會不會如此堅定?”

 

哪怕一線生機,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第二天,手術結束後,醫生告知家屬,頸椎斷了幾處,高位癱瘓,但人醒了,戴著呼吸機,有些迷糊,不知自己身在哪裡,也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麽。他的頸部切開了氣管,內置了一根吸痰管;其他身體知覺、運動的功能也全部喪失。

在永川重症監護室裡搶救的那段時間,因為有護士,雷澤惠只是看著醫生和護士忙碌;要與大家交流,只能是口形“啞語”,雷澤惠猜測其意。之後,在永榮鎮政府的協調幫助下,雷澤惠帶著昏迷的丈夫跑遍了重慶的幾家大醫院,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在重慶大坪醫院醫治了半年,直到返回永川,陽吉彪都暈乎乎的,不知其中周折。

雷澤惠也因傷心、疲勞,多次在重慶大坪醫院附近的城裡迷路。那段時間是雷澤惠最艱難、最灰暗的日子,丈夫是家中的頂梁柱,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喚醒彪哥,也不知自己的前途在哪裡,更不敢想象有一天丈夫離開後她和兒子該怎麽辦。

幸運的是,半年過後,彪哥費盡千辛萬苦逃過了“鬼門關”清醒了,恢復了一些記憶。平時,他不能說話,醫生告訴家人,得有人幫忙捏住內置管,才能順暢說話。清醒後,陽吉彪的大腦思維清晰語言正常,他面對妻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這條命都是為你留著的。”頓時,雷澤惠抱住癱瘓的丈夫喜極而泣,雙雙淚如雨下。

隨後,陽吉彪回家療養,雷澤惠學會了幫助使用吸痰機,做超霧,內置管消毒,學會按摩,伺候吃喝拉撒……每年,她都要定期帶彪哥去醫院檢查,進行消毒、點滴治療等,每年至少住院兩個月。

在醫院裡,護理部主任看到雷澤惠變成了一名熟練的護工,陽吉彪在她的精心護理下,身體狀況很不錯。便開玩笑打趣說:“你完全夠格做一名高級護工了,來醫院做護工吧。”雷澤惠說:“我若來醫院當護工,那丈夫就沒人管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命救回來,可不能忽略了。”她不願離開,她說要照顧高位癱瘓的丈夫一輩子。

 

“彪哥”勸妻嫁人,“彪嫂”不離不棄

夫妻倆之前住在雙石場鎮一棟樓梯房的四樓,每年至少一次出入醫院,塊頭較大的陽吉彪的搬動、轉移令人十分頭疼,請人幫忙也很吃力、很費勁。有時,他會很生氣,跟雷澤惠賭氣地說:“你找個人嫁了吧,別管我了,我這個樣子只有拖累你。”

“拖累啥,你在你好我就好,有吃有穿有我在。”雷澤惠擔心再嫁會影響丈夫心情,更害怕新的丈夫會對陽吉彪不好,安慰他說“還是原配好,有啥說啥,不用顧忌。”

陽吉彪出事以後,雷澤惠便放棄了工作和喜歡的壩壩舞,全身心照顧癱瘓的丈夫。幾年來,她幾乎沒走過親戚,除去買生活日用品外,從未在外逗留。

“你能生存到哪個時候、活到哪個時候,我就護理你到哪個時候。”雷澤惠打消了他的顧慮,讓他安心休養。雖然不一定有奇跡,但護理好丈夫是她應盡的職責。想到以前丈夫健康時,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想到夫妻二十多年來,從未紅過臉吵過架,她決不輕言放棄。她要用實際行動兌現結婚時的諾言“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樓梯房上下樓不便,2015年,省吃儉用的雷澤惠狠下心,去抵押了東科蘭喬聖菲·好望嶺小區26樓的一套電梯房,全家戶口也遷移到城裡。這裡,離重醫附屬永川醫院很近,進出醫院都很方便。而且,若是陽吉彪身體有不適,也能及時最快就醫。

彪哥大難不死,卻未必有“後福”。大家感歎“彪哥”頑強的生命力,同時也被雷澤惠不離不棄的行為感動。溫柔俏麗的彪嫂,在照顧彪形大漢的“彪哥”的過程中,雙膝和肘部時常青一塊紫一塊的。因為經常跪著給“彪哥”做按摩、擦身子,幫他撓癢癢。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的雙膝雙肘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長滿了乾繭。

 

你在你好我就好,春風十裡不如你

照顧高位癱瘓的彪哥7年來,“彪嫂”早已習以為常,視同家常便飯。每天早上,彪嫂5:30起床,用吸痰機幫彪哥吸痰;然後取氣管處的內置管,進行清洗,放到鍋裡煮半小時進行消毒;先用開塞露,然後用手幫助彪哥大便,每天一次至少半小時;擦身子。一切收拾停當後,她才開始做早飯,喂飯、吃飯。時間已到早上9點鍾左右,她則上街買菜,回來便洗衣服;洗衣時,聽到彪哥管子裡有聲響或咳嗽,她就跑到床邊幫助吸痰,有時洗衣服要來回跑幾趟。晾好衣服後,她會把菜端到床邊去擇,以便隨時照顧彪哥。

中午,做飯、喂飯。陽吉彪每頓只能吃大半碗稀飯或一小團乾飯,但醫生說可以少量喝酒,彪嫂便每頓都給他準備1兩藥酒,伺候他慢慢地喝下去,一頓飯得花1個小時以上。

下午,按摩,撓癢癢,吸痰,翻身,擦身都是每天的必修課。由於彪哥氣管切開放有內置管,所以平時他無法說話,若有需要,他就會咂嘴,用聲音傳遞給妻子和兒子,表示他身體不舒服需要幫助。兒子幫助母親照顧父親,時間一長他也嫌煩,有時任憑父親咂嘴很響,他也不愛答理;只有彪嫂對他不離不棄,並且隨“咂”隨到。

晚上9點鍾左右,“彪嫂”會先睡1小時,但只要聽到氣管不通暢或咂嘴聲,她就會立即伸手幫忙,或是吸痰,或是撓癢癢。她說,有時睡意朦朧中就伸出手去幫忙了。從彪哥受傷那天起,彪嫂就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

每個月剃一次頭,三四天刮一次胡須。雷澤惠成了“全能型”的護理員。彪哥癱瘓後的世界裡,幾乎全是白天,他每天不停地看電視節目。電視劇、明星演員、新聞,他比好多人都弄得更清楚,有時還擺給妻子和兒子聽。“他每天隻睡半小時。”雷澤惠說,這樣的身體狀態,她也很擔心。“說不定哪天就不在了,所以,我要照顧好他,讓他在世的每一天每一刻都開開心心的。”雷澤惠說。

“你看,我這裡像不像醫院?”雷澤惠指著床頭的吸痰機、屋角的霧化器、床上的氣墊床,笑著問。看著時不時給彪哥撓癢癢的彪嫂,那動作之熟練、自然,再看看滿面紅光的彪哥,若不是雙腿乾枯,你肯定想不到彪哥是位高位癱瘓的病人。因為,他還在跟客人開玩笑:“要不是她照顧得好,我恐怕早就見馬克思去了。”接著,他又笑著說:“我這是生不如死啊,一般人都嘗不到我這種滋味兒。”病床上的彪哥仍然很幽默。

“他是為了我,才支撐著活下來的。”

“為你而活,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那以後就不要說泄氣的話了。”

“為你活了二十多年了,差不多了。”

“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你得好給我好活著。”

“你現在頭腦清醒,又能通過電視了解外面的世界,並不落後,有時比我們兩娘母還明白呢。”彪嫂一直按著內置氣管,才有了夫妻倆的順暢對話。對話的溫馨減少了沉悶,撫慰著癱瘓的彪哥。

春風十裡不如你!有你在,家就在;你好我好全家都好!(監製/張寒微 圖文/苑博、永川區永榮鎮政府 實習生/莫樹林 編輯/楊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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