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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去看,這部年度佳作就下畫了

作者 |木衛二,著名影評人,新書《浪跡》熱售中

《阿拉薑色》今天上映,儘管它帶著今年上影節評委會大獎和最佳編劇獎兩個大獎光芒的加持,但上映第一天,票房在整體大盤冷如冰霜的背景下,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在這個社會新聞仍然衝擊大眾眼球的周末,我不知有多少人會關心藏地上一段藏人家庭的小故事。在《河》的時候,初見松太加作品,與相對克制內斂的萬瑪才旦不同,松太加的電影,總是有生命明滅,多的是情感湧動。

這部通往拉薩朝聖路的《阿拉薑色》,亦不例外——不少人都看哭了。如果你仍關心世界,仍在意內心之外的小觸動,請不要錯過這部佳作。這是一部可以提前列為年度十大佳作的電影。

男主演容中爾甲,是出生於四川阿壩州的一名藏族歌手。上大學以前,成長記憶中,總能在中巴車上,聽他唱《神奇的九寨》之類的歌曲大碟。聲音亢亮,山高水長。不過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機會去過阿壩州和九寨溝。可以想見的美好景象,只能寄身在歌聲之中,祝願著遠方的朋友,趕緊出發。

這次的藏語電影,出走青海的安多藏區,由川西的康巴出發,目的地還是拉薩。電影畫面溫潤,顏色飽和,主題曲情感充盈,《阿拉薑色》與之前藏語電影的地理背景,有著一眼可見的顯著不同。

它被描述為“一百塊錢可以回去”的地方,更靠近漢民族的農耕文明。

與被“岡仁波齊化”的信仰等大詞相比,《阿拉薑色》關注的,依然是夫妻、父子之類血緣命題的世俗情感。你不用驚訝,從日本的是枝裕和,到香港的年輕導演,不同國家地域下的人類家族,一直在重複演繹相似的聚散離合。

相比松太加前作《河》裡討人喜歡的“小周迅”,這次的小孩,面目並不親愛。還有一句台詞提及,他在學校總是跟人打架,強得一副慍容,眼神是那種被拋棄的憤怒。他第一次出場,躲在門後不見人,我還以為,這個孩子,是不是有自閉症。

這個世界怎麽不欠他?

這個世界欠他很多。孩子是為了我們而來到這個世界,但許多父母,根本卻沒有準備好。《阿拉薑色》的認同障礙,同樣會發生在東邊世界。

不待見妻子帶來的兒子,或者說,不知道怎麽參與一個孩子在失去親生父親以後心理建設的狀況,這也是困擾無數現代都市家庭的難題。這個康巴漢子,自然也是不太懂。

電影說的,是需要時間,放下虧欠與償還,他們彼此都需要的,是互相陪伴,走在路上的時間。《阿拉薑色》把心靈雞湯化的人生道理,腳踏實地,化為了一條讓人望而卻步的漫長路線。

後來,在看到拉薩時,小孩已是衣衫襤褸,長髮蔽目。之前埋下的買剪刀細節,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類似小處著筆,電影還有很多。

有人因小朋友角色,批評了《阿拉薑色》,但包括容中爾甲的小心眼、舅舅的直性子等一類呈現,反倒更見真實——

他們是有性格缺憾,活生生的普通人類呀。

想要朝聖的妻子,只因一個遺願,就想去實現。她的做法,對被拋下的丈夫和兒子,顯然都不太公平。她一旦上路,背後的家庭就失去了運轉能力。

《阿拉薑色》沒有表現這個家庭的過往矛盾,但在舅舅對待外甥的手段招數上,不難理解孩子的叛逆、反抗與憤恨由來。

經過《岡仁波齊》的票房發酵,藏民轉山磕長頭被放在了一個崇高的位置上,經過提純想象,有如一幫鋼鐵意志、百折不饒的聖人。而《阿拉薑色》所透露的是,那些完成朝聖的,並不是被幻想的完人,而是帶有一己心願、私情未了的平凡人。

容中爾甲哀悼亡妻,卻一番情感拉鋸,把妻子跟前夫的合影撕掉,分貼在了牆上。藏語電影的老熟臉金巴,好像輪回一般出現,這次扮演的,是路上的熱心人——

“兄弟,不用多說了,以前我也不理解父親……”

原來人生真有一個階段,無論父母說什麽,孩子都是不會聽的。

前往拉薩的漫長路程,就如同偶遇,被帶上路的小驢。人與人的情感,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無法用準確、妥當和理性的言語,去進行溝通——甚至根本是無法出口。因為有了小驢的加入,孩子與之建立感性的情感,並很快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麽,同時又需要什麽。

這個過程中,《阿拉薑色》既有表現小孩子的成長,也有較為隱秘的,關於大人的成長。容中爾甲終於習慣,並承擔了一個父親的應有角色——他一直渴望卻未能實現的人生責任。行走千里,超越了血緣。

電影后半段情感深厚,催人落淚。磕長頭去拉薩的路,有環境的艱險和突如其來的病痛與死亡,卻也強化了人的情感信任與意志達成。

兩個男人走上了路,一個失去了妻子,一個失去了母親。他們因為同一個人,決定去往同一個地方,又走在了同一條路上。

他們本是父子。他們最終成為了父子。

這條路,就是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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