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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當勞能否戒掉抗生素

繼“抗生素雞”被麥當勞拒之門外後,“抗生素牛”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終於落地。當地時間周二,麥當勞表示,計劃減少其全球牛肉供應中的抗生素使用。作為全球最大的快餐連鎖,麥當勞的任何決定都有可能引起產業鏈上的軒然大波,但當抗生素已經成為快餐行業裡公認的秘密後,對抗生素說“不”也已經成為一項不小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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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用“抗生素牛”

停用抗生素牛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想法,麥當勞拿出了一份詳細的計劃。當地時間周二,麥當勞發布了十大採購國牛肉供應商指南,要求供應商開始逐步停止使用世界衛生組織定義的抗生素。按照規劃,他們會衡量包括美國在內的10個最大市場的抗生素使用情況,同時設定目標,在2020年年底前遏製抗生素的使用,而這10大市場覆蓋了該公司85%的全球牛肉供應鏈。

與此同時,麥當勞也回應了人們最關心的問題:預計這一政策不會導致其漢堡漲價,儘管其特許經營商會自行制定目錄價格。據了解,特許經營店佔麥當勞全球餐廳總數的約90%。根據麥當勞的政策,醫學上重要的抗生素將不能被用於常規預防供應鏈中食用動物的疾病。

“抗生素牛”是一種留不得的食材。就在今年10月,美國一份名為“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的非盈利環保組織發布的一份調查報告瞬間將麥當勞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而原因正在於“抗生素牛”。當時該組織對全美主要的25家漢堡快餐連鎖店的抗生素牛肉相關政策進行評分,而包括麥當勞、漢堡王等在內的22家快餐連鎖都由於沒有相關的政策宣布而獲得了最低的評分F。

對“抗生素牛”說不的並不只有麥當勞一家。在這份報告中,奶昔小站和主要經營漢堡與熱狗的連鎖店BurgerFi獲得了A的評分,這兩家公司此前都已宣布完全使用無抗生素牛肉,而另一家快餐連鎖溫迪則由於宣布了減少抗生素在牛肉中的使用而獲得了D-。當時,麥當勞公司發言人對美國福克斯商業新聞表示,正在制定有關牛肉供應方面的政策,預計會在今年年底推出實施。

根據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之前公布的數據顯示,在美國約有43%的家畜用抗生素類藥物被用於牛的飼養過程中,該組織表示,希望這份報告能夠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借此為牛肉產業帶來一定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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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製的矛盾

對於麥當勞的舉動,環保組織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的高級健康顧問戴維·沃林加表示:“麥當勞的標誌性地位,以及他們是全球最大的牛肉單一買家,使此舉變得非常重要,”數據顯示,僅在美國,麥當勞的顧客每年便可消耗超過10億英鎊的牛肉,而在美國大約80%的抗生素都用在了家畜和家禽身上。

事實上,快餐行業對於抗生素的依賴早已成為了行業公開的秘密。此前,入圍第八十二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長片《美味代價》揭露了美國食品體系獨大的內幕,其中便提到了工業化養雞體型加倍而時間減半的秘密。

“過去一隻雞長大,大概時間要90天,現在就打生長因素,49天這個雞就拿出來賣”,快餐行業的興起讓家禽的需求陡然增大,當生產速度難以跟上消耗速度的時候,“抗生素雞”應運而生。而其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一個人可能從沒生過病、進過醫院,但由於耐藥細菌的基因或殘留獸藥已經通過食物鏈傳遞至人體內,他可能因為一點小毛病而無藥可救”。

也正因如此,2017年的夏天,麥當勞在官網宣布,將要求全球飼料雞供應商自2018年開始逐步停止使用人類抗生素,雖然因為“中國並未列入首批停用名單”而引起軒然大波,但麥當勞的做法也的確形成了示範效應,賽百味、福樂雞、溫蒂漢堡,還有百勝集團集團旗下的必勝客和塔可鍾,都相繼承諾停用含有人類抗生素的雞肉或其他肉製品。

給家禽或者農場動物使用抗生素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治病、防病、促生長,但實際上,只要是規模化的家畜生產方式,都因為生產規模、密度的問題而無法完全脫離抗生素的使用——而這一切,都是為人們提供價格合理的肉類食品的前提。

“防病”和“促生長”已經成為行業裡小劑量並且相對較長時間使用的默許。2012年FDA動物食用抗生素相關報告估計,用於防病和促生長作用的抗生素佔到動物動物抗生素總用量的70%。而真正的問題在於,動物食用抗生素,在食物鏈的循環作用下,最終會導致人類抗生素的濫用。《柳葉刀》此前的一份報導指出,應通過采取乾預措施限制對食用動物使用抗生素,在這些動物中,抗生素耐藥細菌減少了39%。

但對於成本的壓力,麥當勞似乎並不難應對。中國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從產業端與消費端相結合的方面去看,麥當勞此舉匹配了整個消費端的更新,同時也匹配了資本的需求,如果能從消費者那裡得到很好的反饋,客單量、單店銷量以及全世界體量、利潤都有所上升的話,對資本端的增長也有很好的支撐。而麥當勞的規模已經最大化了,對於成本的壓力可以再內部進行有效的優化整合以降低運營成本,來消化停用抗生素帶來的階段性成本上升,從企業運營的角度看問題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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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健康

路透社的報導稱,麥當勞減少牛肉中的抗生素這一措施旨在應對人們的擔憂,即在人類食用的動物身上過度使用人用抗生素,會降低此類藥物對人類的有效性,而在這背後,正是人們在經過了快餐行業的失速發展後,對健康飲食的理性回歸。

而從拒絕“抗生素雞”到拒絕“抗生素牛”,麥當勞的每一步也似乎都在透露一個信號:“洗心革面”,擺脫“垃圾食品”的固定化標簽。今年5月,麥當勞主廚傑西卡·福斯特還向媒體透露麥當勞的5大改革措施,包括認真思考什麽是消費者心中的健康飲食、開始回歸食材本身的味道、嘗試給目錄做加法同時給垃圾食品減量、加快本土化進程,讓消費者在麥當勞也能吃的健康。

西式快餐巨頭已經開始猛打健康牌,更為重要的是,整個食品行業都已經刮起了一股健康風。近年來,可口可樂也一直力圖塑造一個更加健康的形象,去年8月開始美國地區就將不再商場零度可樂,取而代之的是一款名為Coke Zero Sugar的無糖可樂。有數據顯示,健康已經成為了全球人們最關注的熱詞,而不健康的碳酸飲料逐漸被打入冷宮,從2006年開始,全球的碳酸飲料銷量已經經過了連續12年下滑。

就連各國政府層面也開始為人們的健康著想,2011年,匈牙利推出了名為“薯片稅”的稅種,實際覆蓋糖、鹽、脂肪、酒精飲料和能量飲料,稅率根據品類變動;2016年,英國政府為了減少兒童蛀牙和肥胖的比例,決定開征糖稅;2013年,國會又決定對熱量超過275大卡/100g的垃圾食品徵收8%稅費,包括零食、糖果、含有飽和脂肪等“非必需”食品……

當健康成為剛需,企業的轉型更新便迫在眉睫。中國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在消費端不斷倒逼產業端創新和更新的趨勢下,企業乃至產業端必須要去解決或者滿足消費端的核心需求或訴求,才有可持續發展的空間和機會,因此不難看出在整個消費端崛起或者倒逼產業端的時候,產業端做出相應的創新更新及優化是必然的也是必須要走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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