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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馮唐譯《飛鳥集》下架看譯者和讚助人對翻譯出版的操縱

馮唐按:收到讀者寫的一篇“嚴肅”論文,征得她的同意。在這裡分享給大家。

摘要:本文以馮唐譯《飛鳥集》為研究的切入點,通過對譯介主體、譯介閱聽人和譯介效果的分析,來研究參與翻譯的各方對譯文及其出版的操縱。研究方法為實證研究,主要通過將馮唐的譯本與鄭振鐸譯本進行對比,並分析馮唐譯本出版物、馮唐個人翻譯反思、馮唐寫作風格、網絡上有關出版社策劃和閱聽人的反饋以及最後下架處理的相關採訪報導等。馮唐譯本的出現無疑將相對處於暗處的譯者群體置於鎂光燈下,在相對熱門的中國文化“走出去”浪潮中,如何對待文化“引進來”和經典文本的重譯,也同樣值得探究。

關鍵詞:《飛鳥集》、馮唐、翻譯操縱

一、引言

泰戈爾是一位具有世界性影響力的印度詩人、哲學家和民族主義者,他於191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家,成為亞洲第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人。他一生寫了50多部詩集,從五四時期開始,他的詩集被大量譯介到中國,包括鄭振鐸、陸晉德、吳岩、徐翰林、白開元、卓如真等。其中,鄭振鐸是譯介泰戈爾影響最廣泛的一位譯者。他的譯本因其樸實、具有詩意的語言深受國內讀者的喜愛。由於五四時期,中國社會和文學系統都在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鄭振鐸在20世紀20年代初的翻譯活動不可避免地收到當時社會政治、文化和文學系統改變創新的影響。鄭振鐸對泰戈爾的譯介和宣傳,也是處於中國新文學建設的需要(鄭振鐸,1998:432)。

成仿吾(1985:86)曾提到《飛鳥集》在當時流傳的情況:“大家一齊爭著傳頌,爭著翻譯,爭著模仿,猶如文藝複興時代的人得著了一部古典的稿本。”儘管如此,鄭振鐸的譯介亦有其局限性,首先,鄭振鐸不通孟加拉文——這一點與馮唐相同,兩個譯本都是由英文翻譯而來。其次,鄭振鐸翻譯《飛鳥集》時,正處於新文學建設時期,白話文也處在使用的初期,因此在現在看來,一些句子的翻譯和句法的使用仍有待修飾,很多學者也對鄭振鐸歐化的語言風格進行過分析和討論。

二、馮唐版《飛鳥集》的譯介

馮唐譯本在2015年7月30日出版之後,起初並沒有引起太大反響,但從11月開始,網絡上關於該譯本的討論逐漸熱烈,並且大部分都是對馮唐譯本的質疑。筆者試圖收集銷量的信息,但由於本書已被下架,所以不得而知。因而,在此僅就譯介主體、譯介內容方面對其進行描述。

1.譯介主體

譯介主體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浙江文藝出版社和果麥文化公司、一個是譯者馮唐。

因為無法獲得出版社方面選擇馮唐重譯的官方理由,因此只能從責編方面來看出版社的態度。書的最後,馮唐(2015:330)在《翻譯泰戈爾的二十七個刹那》中說明了其翻譯《飛鳥集》的原因:負責出版其簡體中文書的編輯孫雪淨曾詢問他是否想要翻譯《飛鳥集》,並說會給他很多的翻譯費——在《鏘鏘三人行》的訪談中,馮唐坦言,出版社的報價是每字10元,但實際稅後只有不到7萬元。同時,根據出版的相關規定,翻譯為一次性買斷,對於譯者馮唐來說,並不會分得版稅,因此不管出版社發行多少本馮唐本人並不會獲得更多的報酬。

在《二十七個刹那》中,馮唐(2015:331)同時提起了出版社之外的緣由,一是自己辭職時間充裕,可以做一些從容的事情;二是將翻譯當作對自己寫作能力的常規訓練,同時馮唐有想要超越鄭振鐸譯本的想法,最後坦然承認也是因為想要拿到最高的翻譯費。

出於這兩種原因,馮唐開始著手翻譯泰戈爾的《飛鳥集》。

2.譯介內容

自泰戈爾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日起,其作品就在文學界掀起了閱讀的狂潮。泰戈爾的作品清新雋永,富含東方哲學韻味,因此這本簡短的詩集也廣為大家傳誦。

1915年,陳獨秀在《青年雜誌》上最早翻譯了泰戈爾《吉檀迦利》中的四首詩。自1915年起,《飛鳥集》陸續出現幾個不同的版本,最為廣泛流傳的是鄭振鐸的版本。石真在鄭振鐸譯本的序言中說“西諦先生譯的《飛鳥集》出版以後,中國詩壇上一種表現隨感式的‘短詩’或‘小詩’就很流行起來。”(鄭振鐸,1986:2)這本書儼然已經成為中國新詩的經典讀物。

泰戈爾的詩歌一直是中小學語文課本中的經典讀物。也正因此,馮唐譯本的爭議逐漸擴大,致使最後出版社主動下架召回。12月28日,浙江文藝出版社社長鄭重宣布《飛鳥集》下架。採訪中,他表示此舉並未受到任何部門壓力,是出版社經過深重考慮的主動下架。他也提起壓力的來源,重譯的《飛鳥集》受到來自一些青少年機構和讀者、家長的建議與批評,在缺乏閱讀分級制度的今天,馮唐的譯作不適合青少年閱讀。因此,《飛鳥集》這樣一部作品的出版面臨的壓力不止是出版社的審核,還有有一大批閱聽人。

三、從譯介效果看馮唐版《飛鳥集》的操縱

Dukāte(2008:83-84)在對操縱一詞進行概念化和分類時提到將翻譯操縱看作是譯者對文本的處理過程及其產物,譯者在翻譯過程中,考慮到閱聽人的文化、意識形態、語言及文學與原語閱聽人的差異來對文本進行處理,從而對最終的翻譯產物產生影響。他將翻譯的操縱進一步分為文本內的操縱和文本外的操縱,而這兩種操縱又可以繼續分為積極的改進提升、中性的處理和消極的扭曲。改進提升包括對文化內涵的增補和原文內容的闡釋,扭曲則包括刻意的刪減、替換、增加原文,甚至挑選文本本身就可被認為是一種扭曲。但由於不同的人對譯本的認知並不可能完全相同,有人認為是一種提升那麽就可能有其他人認為是扭曲,這也是馮唐譯本引起廣泛討論的原因之一。但翻譯操縱同時還有有意識和無意識之分,那麽下面就從文本內和文本外兩方面來看其中的操縱。

1.譯者的操縱

在譯本出版前,馮唐曾接受搜狐文化訪談,訪問中他提到,自己的前次造句受勞倫斯、亨利米勒等作家影響較大,而這兩位作者都以直白的性愛描寫著稱。馮唐本人的寫作風格從其個人作品中即可窺見一斑。這表明馮唐的翻譯會受到自己的寫作風格的影響,那麽這種寫作對譯文的操縱顯然是一種文本內的無意識操縱。

但這種操縱也不完全是無意識的。在出版受到熱議之後,譯者馮唐本人,在其微博上不斷自黑並曬出許多網友批評自己的文章,引來眾多評論,這也表明,馮唐實際諳熟於調動閱聽人的關注。但對於輿論的批評馮唐承認,翻譯《飛鳥集》時沒有百分之百尊重原文,但他同時也反擊道,“翻譯和原文不一樣。信達雅致使一種標準。為什麽不可以是雅達信?為什麽只能是一種標準答案?”在揚子晚報的訪談中,記者問“有網友評價:鄭振鐸是想努力帶領讀者去體會泰戈爾的意境,馮唐是想努力帶讀者去體會自己的味道。”對此馮唐的回應是“鄭振鐸翻譯《飛鳥集》時不過20歲出頭,被稱之為經典,那也是後來的事。如果說意境,我沒覺得有幾句被記住,被掛在嘴上的。我要問,說這話的人,有沒有認真去讀一讀《飛鳥集》的各種版本。說實話,泰戈爾的原著和我漢語翻譯都擺在哪裡,毀譽有人,唾面自乾。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活好不害怕,冷對千夫指。”那麽由此看來譯者也是通過有意識的操縱將自己的翻譯理念加到文本中去了。

翻譯在馮唐看來“是用最具欺騙性的工具在兩個信息之海中間架一座準確、通暢、景色優美的橋。”《飛鳥集》其中一部分是泰戈爾譯自自己的孟加拉文格言詩集《微思集》(Kanika1896),還有一些則直接用英文寫就,是泰戈爾在1916年造訪日本時的英文詩作。石真在為鄭振鐸譯本再版作序時提到鄭振鐸常對他說“請為我查對一下孟加拉語原文吧。”很顯然鄭振鐸對待翻譯的態度是十分嚴肅並考究原文的。而在與揚子晚報對話的時候,揚子晚報問:“印度媒體質疑你翻譯的《飛鳥集》,認為你不懂孟加拉語,顯然是使用了已有的泰戈爾作品中譯本再加上自己的詮釋。”馮唐對此的回答是:“泰戈爾的《飛鳥集》原版就是英文,我是照著英文版翻譯的。”馮唐稱譯《飛鳥集》總共耗時三個多月,所以如果說其翻譯草率也是不合理的。

Mahasweta Sengupta(1990:57)曾指出泰戈爾在將自己的孟加拉文原文翻譯到英文的時候,為了適合英語詩學,就已經改變了原文的風格、形象、韻律、語域,並分析了其改變的原因。那麽馮唐的譯本隻參考英文版,是否真的還原了《飛鳥集》呢?或者用馮唐自己的話來說,是否真的架了“一座準確、通暢”的橋呢?拋去被廣泛討論的幾首,有一首並沒有被大家注意的,第十四首。

英文:The mystery of creation is like the darkness of night—it is great. Delusions of knowledge are like the fog of the morning.

馮唐:創造的隱秘/夜晚無窮無盡的黑暗/已知的虛幻/早晨的霧氣飛快消散(2015:14)

鄭振鐸:創造的神秘,有如夜間的黑暗——是偉大的。而知識的幻影卻不過如晨間之霧。(1986:68)

原詩為“delusions of knowledge”,實際上強調點落在知識的錯覺上,如果沒有讀原詩的讀者朗讀馮唐的譯本,那麽“已知的虛幻”,根據中文的閱讀習慣,“已知的”看起來會像是“虛幻”的修飾詞,而鄭振鐸的譯本“知識的幻影”就比較準確的反映了原文的意思。

除去這類問題,馮唐的譯本中還去掉了很多英文版中的很多比喻的連接詞以及關聯詞,還有一些“我親愛的朋友”這樣的稱謂也全部略去不譯。

Susan Bassnett和André Lefevere (1990:xv)在Translation, 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前言中總結的那句話:“翻譯當然是對原作的改寫;所有改寫不管出於何種目的,都體現出某種意識形態和詩學,從而操作文學在特定的社會裡發揮特定的作用。”馮唐備受爭議的幾句詩,比如“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開褲襠”(馮唐,2015:3)就是比較明顯的改寫。

儘管我們無法評判這種操縱到底是好還是壞,但是作為譯者,馮唐對譯本的有意識和無意識操縱都是顯而易見的。

2.出版社的操縱

出版社在出版前和出版後都對此譯本進行了大力宣傳,譯者本人也在翻譯過程中向公眾展示自己的翻譯的成果和感想。

泰戈爾的詩歌一直是中小學語文課本中的經典讀物。也正因此,馮唐譯本的爭議逐漸誇大化,致使最後出版社主動下架召回。鄭重在微博上的聲明也透露出《飛鳥集》的再次上架只是時間問題:“從即日起在全國各大書店及網絡平台下架召回該書:此後,我們將組織專家團隊對譯本中的內容進行認真評估審議後再做出後續的決定。”也就意味著,只要通過評估修改,就可以再次上架。《三聯生活周刊》表示浙江文藝出版社的主動下架實際是高明之舉,不僅回避了潛在的風險,還贏得了輿論的援助,與卷土重來後可以預想的熱賣。鑒於果麥文化公司此前的一些做法,主動下架此舉不禁讓人懷疑其動機。2013年,果麥文化公司包裝推出的“天才翻譯家”李繼宏,成為“草船借箭”式的行銷時間。2006年,現果麥文化負責人路金波邀請暢銷書作家蔡駿“譯寫”美國作家譚恩美的小說《沉沒之魚》,被出版界人士稱為“從沒聽說如此藐視原作”。

從出版社的此舉看來,出版社起初對譯文只是起到宣傳引起關注的作用,並沒有乾預文本的翻譯,也就是並沒有對文本內容進行操縱,下架一舉影響的將是其銷售,但如果該書要再次上架,那麽出版社就將對文本進行操縱,至於會如何改動,就要等到再次上架才能得知了。

3.輿論的操縱

輿論的反轉,實際上也在意想之中。採訪中,李銀河表示得到可靠消息源,有人要把馮唐的譯本告到上級主管部門,於是浙江文藝出版社才決定下架。她對此非常反感,不惜寫文力挺馮唐,認為下架損害了馮唐的出版自由權。

在眾多批評中,有一句話最廣為流傳“馮唐譯《飛鳥集》:翻譯史上的一次恐怖襲擊事件。”據追溯,這條被廣泛援引的評論是來自微博網友“康蘇埃拉”。

12月23日,《人民日報》也發文《莫借“翻譯”行“篡改”》批評馮唐譯本缺乏對經典的尊重,文章寫到“馮唐所譯《飛鳥集》,實是‘乃不知有信,無論達雅’了。將面具(mask)譯為‘褲襠’、‘好客(hospitable)’譯為‘騷’,皆違背了原文的本意;隨意的粗口和網絡詞匯,更是將泰戈爾營造的已經徹底毀掉。”文章還指出,“當譯者自由發揮過度、逾越了規範的製約時,則必須在封面上注明‘編譯’或‘譯寫’之類,以示區別。而對於已有數種經典譯本在前的名作的再度翻譯出版,則更應慎重。而一個人,如若沒有修辭立誠的胸懷,既不能超其文之美,亦無力追其義之信,還是趁早打消做翻譯家的企圖吧。”

在讚成者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王小波遺孀李銀河,她12月27日在新浪微博發布長微博《馮唐的譯本是迄今為止最好的中文譯本》,她寫到:“這個譯本‘信’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雅’上面……而馮唐之所以用詞有些不雅,跟他的文字風格有關。他這個人一向生猛,他自己的詩就是這樣,常常是汁水淋漓,荷爾蒙噴濺,如果不反性禁欲,看上去還是蠻有趣的。”她還認為在押韻和詩意兩個層面上,馮唐翻譯的都比鄭振鐸的版本好,“兩相比較,高下立判:馮唐譯的是詩,鄭振鐸譯的是大白話。”

在泰戈爾的祖國印度也引發了討論。據參考消息,印媒體稱馮唐肆意歪曲泰戈爾的詩句使之包含色情意蘊。其中《印度時報》網站12月24日報導,文學界人士稱,馮唐不懂孟加拉語,顯然是使用了已有的泰戈爾作品中譯本再加上他自己的詮釋。報導原因了上海紐約大學環球亞洲研究中心主任沈丹森的評論:“馮唐是在吸引關注,是為了出名。他知道自己不會為此蹲監獄……我不會把這稱作翻譯,這是惡搞。”

不管閱聽人如何評價,對一個已經出版了的文本似乎並不會起到直接的作用,但到目前,因為閱聽人的輿論,導致出版社再次對譯本進行審查,從而主動下架,這一系列的連鎖翻譯,都將閱聽人帶入了對翻譯進行操縱的鏈條中。

四、結語

與大部分翻譯關於歸化和異化的爭論不同,關於馮唐譯《飛鳥集》的爭論焦點則是文本究竟可以接受什麽程度的操縱。馮唐的翻譯成為一場引發熱議的翻譯事件,這場風波似乎隨著作品的下架而過去,但仍留給了很多討論的空間。這部譯作也體現出了翻譯活動中各方權力關係的製約和協調,這對經典作品的重譯十分重要。儘管有人認為該事件的出現不僅對於文學界還是對翻譯界都是一種悲哀,但不論譯本如何,但這一現象至少吸引了更多人閱讀泰戈爾和他的詩歌並引起了翻譯界的思考。

《飛鳥集》在當今時代,就其知名度和影響力而言,不論在源語文化還是譯入語文化都處於一種主流地位,但其譯本卻呈現出一種非主流翻譯的特點,本文僅是就這一翻譯現象淺顯的分析了從譯者到讚助人對翻譯出版的操縱,並對比了其中的一首詩的翻譯,但如果要對馮唐譯本進行細致分析,那麽不僅要將其與鄭振鐸譯本進行橫向比較,還要對其進行縱向比較,也就是與同時代的中文作品比較,這樣才能有更進一步的發現。同時,這也提醒我們,隨著網絡和出版行業的發展,在今後的翻譯工作中參與翻譯操縱的因素也將越來越多、翻譯研究的視角也越來越大,但在研究過程中仍不能忽視對文本和語言的研究分析。

參考文獻:

成仿吾. (1985).成仿吾文集.山東大學出版社

馮唐. (2015).飛鳥集.浙江文藝出版社.

鄭振鐸. (1986).新月集飛鳥集.湖南人民出版社.

鄭振鐸. (1998).鄭振鐸全集(第三卷).石家莊文藝出版社.

Bassnett, S. & Lefevere, A. (1990). General editor’s preface. In André Lefevere,Translation, 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Dukāte, A. (2009). Conceptualisation and typology of manipulation in translation, in Aiga Dukāte (2009)Translation, manipulation and interpreting, Frankfurt: Peter Lang, pp. 69-116.

Sengupta, M. (1990).Translation, colo年lism and poetics: Rabindranath Tagore in two worlds. In Lefevere, André & Bassnett, Susan (eds.)Translation, history and culture(pp. 56-63). London & New York: Pinter Publishers.

附:

庸眾

……

最初開始讀馮唐的東西是因為那本《如何成為一個怪物》後來陸陸續續看了《不二》《萬物生長》《三十六大》等等,後來馮唐火了,我也就沒有再看,直到《飛鳥集》出世,才又看起了馮唐的書。

我並不是來討論馮唐的,我根本不了解他,就我讀的書來看,這是個看明白了事兒的人,跨界很牛逼。讓我寫這篇文章的動力是《飛鳥集》的下架。這終於又讓我擁有了一冊絕版初版禁書,作為一個讀書愛好者,感謝。

我想馮唐應該是淡定的,我不覺得他有任何損失,反而收獲頗豐,我相信我想到的東西活得明白的他也一定想到了,我很欣賞這種人。

下邊說的跟馮唐本人就沒有關係了。

看了網上很多評價,畢竟這麽多人關注,我不想看見都不行,批評焦點無外乎就是“褲襠”、“很騷”,看過馮唐的書的人,肯定和我一樣,心裡笑一聲,默念一句“哈,馮唐”。翻譯首先就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情,這不是數學公式,給你個式子,所有人的產出都一致。這種翻譯帶上了馮唐的風格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就是個讀者接受度的問題。筆者把鄭振鐸和馮唐的版本一字一字比對,有些地方,馮的處理,的確要比鄭更加簡潔,更加流暢,也更適合現代人的語言風格。當然,我認為馮的很多翻譯的確也有待商榷,此處不細表。作為一個不合格的學者,我的任務是避免對任何譯本做價值評價。我想問的是,有爭議那幾首,在書的開頭,的確很容易引起爭議,但是所有謾罵的有多少是看完全書的,說鄭振鐸好的,有多少做過譯本比對的,說馮唐好的,有多少原文譯文比對了的。譯者的主觀,加讀者的主觀,再加上讀者觀點的片面,整個輿論展現出的是一種庸俗可怕的現狀,沒有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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