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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的演員,全由自己成全自己

英國作家威廉·赫茲利特在1817年的《論演員和表演中》一文寫道:“演員是時間的簡要編年史,零零總總人性的圖譜。他們是絕無僅有的誠實偽君子,他們的生活是自選的夢境,習得的瘋狂。”

時間過去200多年,表演的魅力並未減淡,不論是舞台表演藝術還是電影工業的前進與成熟,對於演技的要求幾乎是永恆不變的。

“演技”究竟是什麽?這個問題好像並沒有十分確切的答案。它的指向不單單是模仿角色、模擬情感技巧,它更是塑造立體形象和處理文本的能力。偉大的演員從來不被表演的規則所束縛,偉大的表演也會帶來感染力和真實性,並對觀眾的心靈產生持久的衝擊力。

演員是由好奇心出發感受當下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徒弟波列斯拉夫斯基,說過這樣一個觀點:“表演就是通過藝術手段再現人類的精神生活。激發演員靈感的唯一東西,就是他在日常生活中持久而敏銳的觀察。”這句話大概能很好說明好奇心之於表演、演員的重要性。

在世界影壇的地位上,馬龍·白蘭度是一個傳奇存在。拿過兩次奧斯卡影帝,七次奧斯卡提名,他的表演被後輩稱為教科書典範。約翰尼·德普說他是為表演帶來革命,重新發明表演的人。

從年輕時的《欲望號街車》到遲暮之年的《教父》,這位傳奇演員貢獻了自己充滿生命力又風格迥異的表演,讓每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物變得活靈活現。對於人物,馬龍·白蘭度總是千方百計想要探尋角色的行為和行為背後的心理動機。

為了弄明白這些,他經常像私家密探一般,鬼鬼祟祟在大街上尾隨路人,也曾為了觀察客人,在華盛頓廣場的咖啡館裡顧盼流連。他熱衷於觀察人們的身體語言和神態表情,從而試著去推測人類內心掩藏的恐懼與渴望。在他看來,表演是人類在生活中為了獲取資源會采取的本能反應,在生活裡,人人都在表演,可身體會出賣這些表演,因而他最喜歡做身體語言的偵探。

長期對他人行為的觀察,讓馬龍·白蘭度能更加精準設計人物的表情動作、吐字發聲,而對於人性的洞察讓他能勾勒出角色的內心世界,使他的表演格外真實和擁有巨大的感染力。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從“好奇”出發去觀察人的行為,能打破自身的框架,為表演創新,演戲是從一個瞬間到下一個瞬間,再到下一個瞬間的過程,也是一個不停發現的過程,所以成為演員的很重要一點除了保有好奇心,還在於發現。什麽是發現?就是完全放開,接受當下的一種狀態,也是表演應該有的狀態。

觀眾經常在看影視作品時,覺得某演員的演技浮於表面,演戲痕跡太重,這就是演員有點自我構造他的想象,通俗來說就是背負太多包袱和憂慮,沒有接受當下。簡單地活在當下首先就從聆聽開始,不光通過耳朵還是要把整個身體的雷達全部打開,接受或想象外界的全部刺激,只有能很好處理當下,有所行動,下一步演員的所作所為才會獲取一些細微的影響。

當下是靈感來源的鑰匙,何為靈感?它是一種能觸摸過去、覺察現在又能影響未來的東西,當演員願意被靈感影響,他的宇宙一定能被開啟,在表演上的創意也會來的自然容易。一切創作都必須要有靈感,才能開啟有創意價值與落地生根的表演,這種表演才有生命力有靈魂,哪怕技巧不達標,只要充滿靈魂的作品,觀眾看到也會為之振奮。

比如最近終於熬成“真香系列”的《如懿傳》,周迅在劇中的表演被無數公號輪番變著法子誇,雖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精心打磨過的套路技巧,可周迅一直憑借她過人的悟性與敏銳,工作時高度的專注力與真聽真看真感受,讓她的表演達到普通人達不到的高度。所以說,好的演員真不用有太多期盼和顧慮,深呼吸放輕鬆,讓一切自然發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演戲並不複雜,但你也能覺得演戲很難,這和人們之間相處一樣,真誠以待都是很簡單的,但是隨著人情世故的變化,這個簡單也變得不簡單,所以大家經常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演員是濃縮人性的勇敢者工作

演員的職責是重構人類情感,他能通過自己的技術去創造一個人物,在創作過程中還要高度濃縮人物人性中最鮮明的部分,在學習的過程中也能逐漸發現,演員是一個勇敢者的行業。

這個職業最大的冒險是他要把真情實感在所有人面前展示,然後等待世人對自己評判,這種做法相當於在精神層面的赤身裸體,要把自己的情感和內在的脆弱全部一絲不掛展現給他人,然後在展現過程中還要等導演的鼓勵或否定。這一點來說,是一般人很難去承受的,因為這會給人帶來特別不安全的感覺。

除此之外,演員每一次塑造角色時,都是雙向挖掘的過程,每一次的表演經過都是在尋找“超我”和燃燒“自我”。拿最近爆火的湯姆克魯斯來舉例,誰都知道他是紅遍全球的巨星,是“碟中諜”系列的百億美元帝,一次次做完不可能的任務把世界從危機中拯救出來。

但熟悉好萊塢熟悉阿湯哥的人也知道,這個系列電影在他眼裡比命重要,他對工作的敬業程度已然到了可怕的境界。《碟中諜2》他能徒手攀岩,《碟中諜3》上海浦東陸家嘴中銀大廈跳樓,《碟中諜4》杜拜塔高空漫步,《碟中諜5》徒手扒飛機。毫不誇張地說,每一部《碟中諜》系列,阿湯哥都絞盡腦汁設計了N種殺死自己的方式。

到了《碟中諜6》他又被飛馳的摩托車撞飛,還完成了高難度跳傘,一共跳了106次才拍出三個可用鏡頭,全程不用替身。為了拍攝飛行特技鏡頭,《碟中諜6》劇組出動了13輛直升飛機,阿湯哥一人坐在駕駛艙內,拿一份片酬身兼三份工作,既要駕駛,又要表演,還要控制攝影機,稍有不慎就會機毀人亡。

在去年8月拍攝“追逐跳樓戲”時,右腳腳踝瞬間骨折,即便如此他還是爬上房頂一瘸一拐往前走,堅持拍完這一幕才進醫院。

成名30多年來,阿湯哥一直以拚命三郎般的專業精神,征服了全球70後、80後、90後三代人,他的“碟中諜”系列也真可謂是電影介質史(錄影帶-VCD-DVD-高清-藍光-4K)的活化石了,縱觀中外影壇,單論動作片領域的長青程度,也只有我國成龍能拿出來和阿湯哥相提並論了。

從花樣男孩到實力影帝的蛻變,他用自己多變的角色,為世界電影建造了一個帶有獨特印記的符號,也讓觀眾在其中領略他不斷成熟的表演魅力。他對於表演的無限熱愛、敬業精神和勤奮的工作態度,依舊是現在眾多年輕演員學習的榜樣。

這麽些年,有人會把演員的職業拿來和醫生作比較,就好像醫生永遠都會面臨新的病例,演員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也會永遠面臨源源不斷的挑戰與新鮮角色。還有些人會把表演能力的提升,比作淘金者經過多年探索而獲得的金子,不論是怎樣的形容,指向的都是同一個事實:對好演員來說,探索演技的過程就是成全自己的過程,這一過程將會貫穿職業路線始終。

文|屈臣氏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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