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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鏡頭下的這座城市才是北上廣中最溫柔的存在

在陳子揚這部不到5分鐘的攝影作品《廣州guangzhou》裡,採用了延時拍攝的手法,記錄著廣州一天的變化。

廣州最繁華的地區——天河區一帶,從太陽初升到夜幕降臨,從燦爛千陽到霓燈閃爍,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車水馬龍,形色匆匆的景象。而其他具有廣州印跡的建築群,如騎樓、陳家祠、五羊石像等等,也是一番熱鬧,人來人往的光景。

儘管隨著時代不斷發展,高樓也越建越高,但在廣州還是會找尋到許多頗有嶺南風味的大街小巷。

很特別的是,廣州的現代和歷史區分地很明顯,比如在天河區這樣的CBD,幾乎找不到半點稍微陳舊的建築;同樣在舊城區裡,也沒有出現過多突兀的高樓大廈,會在偏僻的街角找到一家經營了多年的老店,而且那份味道一直沒有變化。

這樣的特殊城市規劃,和廣州人的性格和生活非常像。可能是沿岸地區發展較早的原因,廣東人的思潮非常開闊,他們骨子裡有一種自信和高傲,但他們同時也保留下了非常純樸和地道的生活方式。

簡單來說,在廣州,前衛和傳統,似乎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從五羊石像到廣州塔,城市的天際線不斷突破

廣州最早的地標是五羊石像。相傳,周夷王八年,廣州人民辛勞終日、難得溫飽,有一天,天空中仙樂繚繞,五位仙人身穿五彩衣,騎著五頭山羊降臨廣州,體察民間疾苦後,駕祥雲而去,口銜“一莖六出”谷穗的五羊遂化身巨石,永留廣州。

但自2010年,廣州舉辦亞運會,廣州塔建成,廣州人喜歡叫它“小蠻腰”。這座全城最高的建築,高達454米,很快地成為了廣州的新地標。

從五羊石像到廣州塔,是一個城市變遷的過程,也暗含著人們的思潮變化,摩天大樓是人們夢想和欲望的結合體,物欲消費也會取代神話的地位。在舊時候,人們習慣性地將美好的生活幻想寄托於神話;但當人們有了能力創造出更大的物質財富時,便沉迷於斷突破自然的束縛,向著高空進發。

1937年,愛群大廈建成,64米的高度是當時廣州的第一高度,而且佔據了這個第一寶座整整30年;直到1968年,86.5米的廣州賓館出現,是當時中國內地最高建築物;進入新時代後,天河區中信廣場建成,西塔、東塔、廣州塔也相繼封頂,建築高度也一次又一次被刷新。而人們只會敬畏於聳入天際的高度,期待著下一座摩天大樓的誕生。

陽光灑在大地,總會有陰影留下。如果說,廣州塔是城市發展的耀眼奪目的產物,那麽城中村也是城市發展的產物,隻不過它在城市的陰影面。不少前來謀生的人們,白天在陽光眷顧的地方工作奮鬥,當夜晚來臨時,他們不得不回到城市的背面。他們從來都不是城市的主人,只是其中的參與者。

特別是在夏天台風季,狂風暴雨席卷整座城市,眼看著台風快要吞噬掉整座城市,而高樓的人兒忙著發朋友圈,而住在城中村的人兒忙著拿著洗腳盆接漏水。

台風過後,天空放晴卻看不到陽光,垃圾混著積水,散發著臭味,頭頂上盡是密密麻麻的電線,還掛著半個星期都還在滴水的衣服。狹小的巷子兩邊密集的排滿了各種作坊、發廊、按摩洗浴,也排滿了前來謀生的小商販。在這樣的小天地裡,藍天是一件奢侈品。

更可怕的是,夏天的廣州就像孩子的臉,說笑就笑,持續不斷的高溫;說哭就哭,一下就是傾盆大雨,甚至還會持續幾天。

一座城市裡,玻璃大廈是一種生活,而城中村那種看不到陽光的日子,也是一種生活。

生活,才是廣東人的頭等大事

在歷史上,廣東一帶曾是南蠻,遠離中原,保留下了許多嶺南氣息。

在廣東人眼裡,生活才是頭等大事,他們總會想盡辦法讓生活慢下來,讓日子過得舒坦一點。許多人前去廣州,只為了一頓早茶。相比於北方那種麵粉一和便放入蒸爐的糕點,廣東的早餐點心實在是精致太多了,而且單是早餐便有無數種選擇,這也印證了廣東人愛生活的特質。

但早茶的精髓從來都不是那些美味佳肴,而是“hea”(粵語,體現的是慵懶的生活態度)。早茶從來都不是8點起床吃的早飯,而是在周末自然醒後,慢條斯理地出門,一群好友或家人圍坐在一起,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們似乎也不愛談論政治,多是一些生活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坐便是坐到了大中午。

早茶,是一件沒有時間概念的事情。相比於早茶早點,廣東人更喜歡稱為“飲茶”。廣東人最喜歡和老友說的一句話便是:得閑飲茶啦!(有空一起去飲茶吧!)

又比如廣東的老火靚湯,真的就是為了一鍋湯,放上許多食材藥材,熬上幾個小時,他們總是這麽不緊不慢。

這種愜意和慵懶,是他們骨子裡的東西。那些退休老人,更是把這份“與世無爭”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珠江邊,時常看到一些老人在運動、散步。在一些公園裡,看到一些老年人在打太極,這可比廣場舞的出現早得多。

漸漸地,這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而且這種文化不僅是語言上的,更像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廣東味”。

因此,在廣東一直有這樣的說法:“不會粵語的都是北方人。”“只有廣東才是南方。”

北上廣,最有溫情的城市

當然,走在廣州的街頭,也偶然會見到一個黑人大哥,說著一嘴流利的粵語,或許是由於工作,或許是出於愛好,在這個地方,會點粵語總是好事情的。

但不會粵語也沒關係,當他們聽到國語時,他們真的會很用心地幫助別人,會很樂意地用不太標準,夾雜著濃重粵語口音,平翹舌不分的國語給予回應和幫助。

在中國發展最快的幾座城市裡,廣州是生活壓力相對較小的,房價是北上廣深最低的。我們聽得最多的是“北漂”,卻鮮有耳聞“南漂”這個詞。或許是因為廣州相對緩慢的生活節奏,或者是因為廣州的包容性。

廣州,還是一座很有溫情的城市,沒有北京那麽殘酷,也沒有上海那麽你追我趕。

不過,一座城市,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有人喜歡城市的魔幻,也有喜歡城市的陳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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