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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仰望星河,龍貓在枝頭靜坐

從一部電影的角度看,《龍貓》有很多不容易成功的地方。

例如:它是一部情節平淡的電影,作為宮崎駿12部動畫長片中,唯一一部沒有反派角色的影片,在矛盾衝突的營造上,它連一個像樣的高潮段落都沒有。又如:它是一部名不符實的電影,影片的一番擔當龍貓,在全片三分之一處才現身,戲份少到可憐。

同時,它不是宮崎駿動畫長片中獲得最多獎項的那一部,更不是票房最高的那一部。

但談起宮崎駿動畫在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它是不能翻過的那一頁。

某種程度上,1988年公映的《龍貓》拯救了30年前谷底中的吉卜力工作室。如果沒有它在衍生品售賣方面產生的高額盈利,不會有後來一系列成功的吉卜力動畫。包括宮崎駿在內的全體吉卜力人都是認可它的卓越貢獻的,否則,他們不會將龍貓選做吉卜力工作室的logo。

在距離首映30周年後的2018年,《龍貓》登陸中國影院複映,票房破億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一些。

這又需要回到開篇提出的問題:一部情節寡淡的動畫電影,為什麽可以將情懷販賣得這麽成功?

童心,是通往童話世界的通行證

《龍貓》販賣的不是情懷,是童心。

一個相信童話的人,看完《龍貓》,會生出被治愈的美好情感,久久不能釋懷。相反,一個極端理性主義的人,看完電影,隻覺得波瀾不驚,情感上即便不至於無動無衷,也不會達到驚為天人的程度。

這兩種感受都是正確的,客觀上沒有高下之分,只是審美傾向不同而已。

在《龍貓》中,宮崎駿構建了一個美好到失真的童話世界,無論是作為理想化符號存在的龍貓,還是主人公小梅與小月兩姐妹,他們都擁有純淨的內心世界,寄托了現實生活中,人們可望而不可求的純真情感。

電影中的一個焦點問題是,為什麽只有小梅與小月才可以看見龍貓?

答案很簡單:只有童心未泯的孩子,才會在心底保留一份純真,她們相信童話的存在,並且期待童話的降臨,於是在最需要這份期待的時侯,童話出現在她們的世界中,讓她們的期待得到回響。

故事是以苦難開篇的,因為母親患病,需要支付高額醫療費用,於是父親帶兩姐妹搬到鄉下,節省開支。燥熱的夏日,空間狹小的拖車上堆滿大大小小的家具,兩姐妹擠在一團棉被中間,沒有不安,沒有不滿,她們快樂地分享手中的糖果,歡歌笑語,向鄉下進發。

這樣樂觀積極的孩子,總能用自己的方式,笑對生活中的不平與苦難。

見到老屋的第一眼,妹妹小梅皺著眉頭,孩子氣地大喊:好破的房子!下一秒,在姐姐小月的安慰下,她很快調整心情,圍繞隨時可能坍塌的房子,興高采烈地轉圈。

現實生活的沉重沒有在兩個童稚的孩子心間留下陰影,她們相信一切都將好轉,面對未知的生活,也始終心懷希望。在用這種樂觀心態示人的同時,她們感染到了身邊的成年人,使他們同樣感受到快樂。

父親因工作愁眉不展時,小梅摘下一朵鄉間的無名野花,放在父親桌前。父親拈起花朵,目視屋外女兒嬉戲的身影,嘴角不覺輕笑,仿佛這一刻,生活的一切艱難都被遺忘。

不止如此,在面對未知的態度上,兩姐妹也保持了溫和心態,既不恐懼,更不否定,而是選用尊重並相信的方式,對待生活中隨時可能出現的驚嚇與驚喜。

遇見龍貓這樣的未知驚喜之前,兩姐妹先遇見的未知驚嚇是煤煤球。與憨態可掬的龍貓相比,黑成一團的煤煤球難以令人喜歡。可她們非但不抗拒,反而將這種汙垢中的寄生蟲視作灰塵精靈,捉在手中,好奇把玩。

鄰居婆婆告訴兩姐妹,大笑可以嚇走煤煤球,令它們回家。這種大人口中的玩笑話不應該被當真,但兩個天真的孩子相信了。狂風過境,房屋搖搖欲墜,兩姐妹放聲大笑,神奇的一幕在此時出現—夜空下,煤煤球真的成群結隊,整齊飛向森林。

這種面對未知事物時保持的尊重與相信,讓龍貓更有理由出現在兩姐妹的世界中。

在龍貓巴士出現時,小梅曾問姐姐:難道大家都看不見它嗎?彼時,田野中,兩個成年人正在為田渠引水的問題爭執不休。

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童話之外的羈絆,生活壓力讓他們無暇顧及一閃而逝的美好,但5歲的孩子不一樣,她們相信世間的一切美好都有可能發生,當龍貓代表童話世界向兩姐妹拋出橄欖枝,她們用最純真的心態對待,最終獲得了通往童話世界的通行證。

在萬物良善的世界,一傘之恩,也當償還

《龍貓》的基調是美好與理想,電影呈現了一個萬物良善的世界。

全片沒有反派人物,村民們都淳樸大方,熱情善良。因為一隻遺棄在河邊的鞋子,他們打撈了整整一天。當知道那不是小梅丟下的鞋子時,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為沒有孩子落水感到慶幸。

不光人物個個美好善良,自然也被賦予了生命與感性。

收到醫院的電報後,兩姐妹心急地前往醫院探望母親,龍貓巴士載著兩人,在森林中穿梭。此時,森林迅速開出一條路,為巴士讓行。

電影的主角龍貓同樣是美好與理想的化身,它無法與兩姐妹進行語言交流,但是一個充滿善意的微笑,便足以令彼此心靈相通。

姐姐小月第一次見龍貓,是在一個雨夜。姐妹倆為晚歸的父親送傘,小梅趴在小月背上睡著,小月艱難地為妹妹撐起雨傘。躲雨的龍貓安靜出現,恍然間,小月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短暫的驚詫之後,她將另一隻雨傘遞給龍貓,龍貓接過雨傘,咧開嘴,開心地笑了。一人一貓,正式產生情感連接。

當妹妹丟失,小月尋求龍貓的幫助。龍貓受到召喚,第一時間出現在小月面前,為她找到妹妹。

用善良呼喚善良,用善良回報善良,這是童話世界最美好的模樣。

電影中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什麽樣的家庭才可以教育出小月與小梅這樣的孩子?

從電影開頭的一個事件,可以了解到父親的教育觀念。

小梅在森林中醒來後,告訴父親自己見到了龍貓。儘管父親沒有見過龍貓,但是他選擇相信女兒,並且領著兩姐妹,向一棵樹道謝。兩姐妹詢問理由,父親告訴她們,龍貓是森林的主人,森林會代替他們,向龍貓傳達謝意。

母親同父親一樣,也是溫和真摯的人。

兩姐妹告訴母親,同齡人評價她們的住處是鬼屋,母親安慰女兒,自己一直期待住進鬼屋。一家人都笑了出來,仿佛外界的言論沒有在他們的世界中掀起任何波瀾。

這樣溫情的家庭,為童心提供了生長環境。成長在這樣家庭環境下的孩子,也更有理由得到童話的垂青。

電影中將美好與理想發揮到極致的一幕,是月光下,小月與小梅安心依偎在龍貓懷中,緩緩升向夜空。兩個孩子與龍貓棲息在枝頭,在星空下吹奏橡果。

宮崎駿用如此詩意的一幕,還原了童話世界的美好。在相信童話的人心中,這將是永遠值得回味的一幕。

【文/聞人語】

The End

出品 | 北京獨舌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監 製 | 李星文

主 編|楊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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