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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頻道歉 宣傳被公開開除 娛樂行業失范誰的鍋?

  (夜紫紫/文)

  新浪娛樂訊 5月13日下午, “李冰冰[微博]妹妹朋友圈”衝上微博熱搜榜第二。原來,李冰冰妹妹李雪[微博]在朋友圈發布了一篇聲明,稱公司員工董某因“嚴重違反公司有關規定並無視道德底線”被開除,她用詞嚴厲“多行不義必自斃”。據了解,李雪旗下浙江和頌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員工董某系藝人王俊凱[微博]的宣傳。

李雪朋友圈李雪朋友圈

  此消息一出,不少王俊凱粉絲將事情的導火索指向了浙江衛視[微博]《高能少年團》節目對王俊凱部分“惡意剪輯”事件中,該工作人員的工作不力。此前,王俊凱粉絲曾不滿《高能少年團》節目對王俊凱“惡意剪輯”“硬凹人設”,隨後王俊凱工作室發布聲明控訴節目組,而節目組發布道歉聲明並放出部分未播片段。

  近來,藝人(主要是流量藝人)粉絲頻頻手撕節目組,引發吃瓜群眾熱議。與之相映成趣的是,近日在新劇宣傳群訪時,某流量女藝人因“宣傳狂刪問題要求嚴格按提綱提問”、“因化妝原因”遲到兩小時的行為,引發一眾媒體記者吐槽。

  據新浪娛樂觀察,以上種種,其實都指向了粉絲經濟強大效能下,娛樂行業的秩序混亂與種種不規範,以及這些不規範所導致的行業生態變化。我們獨家連線了一眾業內人士,試圖撥一撥這看起來最光鮮亮麗的行業背後的迷霧,以及探討種種亂象之下,娛樂行業生態鏈各環節應該如何自處?

王俊凱工作室人員被公開開除王俊凱工作室人員被公開開除

  Part1 王俊凱宣傳被“公開開除”?不僅因員工失范也為回應粉絲

  李雪公司的聲明在業內人士朋友圈轉發乃至擴散至微博後,熱度發酵登上熱搜。到底董某犯了什麽過錯而被開除?我們不妨來捋捋和頌傳媒歷數董某三大罪的聲明中所透露出來的資訊內容。

  聲明“三大罪”中最嚴重的一條指控,恐怕就是董某“違反保密協定,將公司內部機密檔案及商業機密內容外泄,對公司造成極大的名譽和經濟損失。”眾所周知,負有保密義務的當事人違反協定約定,將保密資訊披露給第三方,將要承擔民事責任甚至刑事責任。一定條件下,獲取保密資訊的第三方也要承擔法律責任。

  有業內人士對新浪娛樂分析,像王俊凱這樣的頂級流量藝人,相關工作資訊背後都是巨大的經濟利益。如果董某涉及商業機密外泄,那涉及的就不僅是“無視道德底線”問題了。

  聲明還稱,董某“無視道德底線,對公司合作夥伴、公司長官、同事進行汙蔑誹謗,顛倒是非製造矛盾,蓄意干擾公司內部工作的正常運行”,以及“私聯粉絲,惡意謀私,在粉絲之間散布虛假消息,干擾粉絲對公司工作的信任”。這兩條指控,主要涉及職業道德和職業規範。

  目前和頌影視尚未就對董某的指控給出更多細節與證據。不過,由於員工違反職業道德、法規,而選擇開除員工,對任何一家公司來說都不稀奇。這件事引發網友和業內人士強烈關注之處或許在於,和頌影視選擇的是發布聲明、公開開除的方式。

王俊凱參加高能少年團王俊凱參加高能少年團

  為什麽和頌影視選擇對董某“公開處刑”?

  新浪娛樂發現,早在聲明發布前,微博上就有不少王俊凱粉絲發博指控董某和另一位王俊凱的執行經紀並要求工作室開除二人,相關微博轉讚數單條就有過萬的。粉絲們控訴,在王俊凱遭浙江衛視《高能少年團》“惡意剪輯”以及參與某影片網站活動等事件中,作為王俊凱宣傳的董某“存在重大工作失誤”“以權謀私”。

  不難理解,一方面是藝人工作人員行為的不規範,招致粉絲對其本人以及背後工作室/宣傳公司的抗議。另一方面,則是宣傳公司以發布聲明的形式,公開開除藝人,既是對失范工作人員的嚴厲懲處,同時也是給群情激憤的粉絲的回應與安撫。

  流量藝人的工作人員,因“工作不力”“以權謀私”等指控被粉絲要求失業,董某事件也並非首例。此前,鹿晗[微博]、李易峰[微博]、楊洋[微博]等流量藝人的宣傳或經紀人都曾被他們的粉絲以同樣的理由指控。

  Part2 粉絲頻頻手撕節目組?流量藝人不敬業?行業不規範叢生

  通過發布聲明來回應、安撫群情激憤的粉絲的,還有各大熱門綜藝節目組。

  此前,王俊凱粉絲針對節目呈現王俊凱“水槍事件”時的不當剪輯,以及“宣傳中一番但實際被壓番”等問題表示抗議。隨後王俊凱工作室發布譴責聲明,稱在公開道歉前暫停對後續工作的配合及宣傳,王俊凱本人也將節目微博刪除表明態度。壓力之下,《高能》節目組發布道歉聲明,並放出相關的未播片段。而未播片段中王俊凱在“水槍事件”中無辜的呈現,導致其粉絲更加憤怒。

《這!就是街舞》導師《這!就是街舞》導師

  藝人方發指控聲明、節目方發道歉聲明的事例,近幾個月尤其風靡。包括集齊了所有嘉賓包括黃子韜[微博]、易烊千璽[微博]、韓庚[微博]、羅志祥[微博]的控訴聲明,並一一道歉的《這!就是街舞》節目組,不久前剛剛被張傑[微博]、謝娜[微博]夫婦微博控訴繼而發布道歉聲明的《創造101》節目組,乃至更早的袁立手撕《演員的誕生》節目組……除了易烊千璽被節目組寫錯名字,這些節目組幾乎都被藝人及其粉絲指控“不當剪輯”。

  相比於“不當剪輯”,更凸顯節目組“不專業”的還有王源[微博]擔當嘉賓的浙江衛視《王牌對王牌》出現的台播與網播內容不一致的剪輯事故。

  對於綜藝節目來說,通過剪輯上的技巧,來放大節目中的衝突點,或增強故事性,本無可厚非。不過,不能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應該是後期剪輯的基本準則。那麽剪輯創意與尺度的平衡點如何把握?這是對節目製作方專業度的極大考驗。

  藝人工作人員被指“工作不力”“以權謀私”而被公開開除,節目製作方因“不當剪輯”而集體道歉,都是行業規範缺失的表現。這一點也體現在娛樂圈生態鏈的另一端,即離娛樂圈最近的娛樂媒體與藝人的關係定位的混亂上。

  近日某新劇發布會後群訪,某流量女藝人因“狂刪問題要求嚴格按提綱提問”、“因化妝原因群訪遲到兩小時”,“最後給十幾家媒體十分鐘採訪時間”的行為,引發一眾媒體記者朋友圈吐槽。因所謂化妝原因在訪問中遲到兩小時,這是藝人的不專業毋庸置疑,在這裡我們想討論的是,媒體是否應該給藝人看提綱、刪問題甚至是看稿子?以及,藝人和媒體的關係定位應該是什麽?

  小W在進入媒體行業之初是一家紙媒的社會新聞記者,後跳槽進入某門戶網站擔當娛樂記者。她告訴新浪娛樂,自己是在轉入娛樂行業後,才發現記者原來需要給採訪對象過目提綱、看稿,藝人宣傳或第三方宣傳公司甚至會提出除了糾正歧義、事實錯誤之外的不正當改稿要求。

  “我覺得現在整個娛樂行業中,一個特別不正常的現象就是,明星尤其是流量明星站在了最上遊,食物鏈的頂端,因此讓他或者他們的團隊覺得,下遊食物鏈的各方都是他們的服務對象,包括媒體。”小W分析道。

  2015年汪峰[微博]因被拒絕改稿與《中國新聞周刊》對撕,陳道明給新華社記者“親手改稿”事件都曾引發業界對媒體公共屬性的熱議,“媒體≠宣傳”依然是行業共識。不過,隨著“流量”在影視行業中的賦權越來越重,“小鮮肉、小鮮花以及他們的宣傳難伺候”則是另一個行業共識。

  在某門戶從事三年娛樂記者的小N則認為,出現這種情況,源自於多方面的集合作用,“為了偶像運營和粉絲經濟,經紀公司只是想包裝藝人、立人設,打造出投合粉絲心理的定向藝人,不允許任何雜音出現;部分藝人有投機心理,當然也有話語權不夠或是能力不足的問題;部分媒體圖省事,喪失了媒體人的獨立思考能力。”

  藝人方想維護有吸粉人設的藝人在粉絲心中的完美形象,媒體則追求客觀、真實、中立的報導,兩方立場所產生的的矛盾,便加大了作為藝人與媒體之間溝通人的宣傳的工作難度,同時也考驗著這幾方的專業性與規範性。

“歸國四子”“歸國四子”

  Part3 粉絲經濟提高粉絲話語權 創造商機卻也難辭其咎

  無論是不專業、不靠譜的藝人宣傳被“公開開除”,節目組被藝人、粉絲手撕後公開道歉,亦或是藝人方無視媒體屬性提出奇葩要求,這些娛樂圈生態鏈上的種種不規範,似乎都在指向一個共同的方向:那就是越來越以流量為主導的明星制度,以及蒸蒸日上的粉絲經濟對行業的影響。

  就拿集中出現的藝人及粉絲手撕節目組來說,不難發現有其相似路徑:粉絲出於為藝人“無端背鍋”的憤怒控訴→藝人方面向粉絲訴求發布控訴聲明→節目組發布公開道歉聲明做結。

  這個相似的路徑背後,藝人尤其是流量藝人的粉絲們成為了問題的發現者、抗議者與問題解決的驗收者,彰顯了其在整個生態鏈中的話語權與影響力,這是粉絲經濟商機無限的大環境對粉絲的賦能。

  何謂粉絲經濟?泛指架構在粉絲和被關注者關係之上的經營性創收行為,被關注者多為明星、偶像和行業名人等。最近幾年,因為吳亦凡、鹿晗、黃子韜、張藝興[微博]等出口韓國轉內銷的小鮮肉,以及國產偶像團體TFBOYS的成功運營,國內的粉絲經濟被攪弄風雲,貢獻注意力和購買力的粉絲組成一個龐大的市場。

  明星本身就是“注意力經濟”的產物,粉絲越多其商業價值越高,例如擁有4200萬微博粉絲的王俊凱就是流量藝人中的翹楚。於是,在粉絲經濟市場上,影視劇、綜藝節目乃至各種商業活動頂著高片酬,仍爭相邀請流量藝人來賺取點擊量、降低高成本投入下的創收風險。

  粉絲的力量可以有多大?可以說,在粉絲經濟高歌猛進的時代,在商業利益的面前,粉絲主導一切。這也是為什麽遭到粉絲抗議的失范宣傳要被“公開開除”,被粉絲抗議的節目組“不要面子”公開道歉,以及藝人方理直氣壯提出奇葩改稿要求、消解媒體屬性。

TFBOYSTFBOYS

  Part4 惡性循環!行業失范各方應如何應對?

  粉絲們創造著巨大的經濟效能,並行使著話語權的同時,也在進一步影響著娛樂行業的生態變化。整個娛樂行業生態鏈中的各個環節的種種失范,一方面來自於藝人、工作人員、宣傳公司、影視製作公司乃至媒體等的專業性不足,另一方面,則是粉絲經濟或者說是商業利益刺激下的惡性循環。

  粉絲訴求≠觀眾訴求

  雖說當下國產綜藝節目製作方的專業度與風險意識有待提高,但粉絲話語權壯大的當下,我們應該警惕的是:粉絲能否代表整體觀眾意見呢?

  在不少粉絲抗議事件中,粉絲能夠指出影視行業從業者的工作缺失之處與不專業,但另一方面,“形象構建”“番位”“戲份露出”等是流量藝人生命線上的重中之重,其粉絲群為藝人參與的影視劇、節目帶來流量與商業利益的反面,是他們為藝人而戰(撕)時的難以控制、擾亂市場。

  顯然,粉絲並不能完全代表觀眾,但因為作為粉絲他們往往因為對偶像的關注與喜愛而有旺盛的表達欲,也便造成了粉絲訴求往往被偷換概念成“觀眾呼聲”。

  被積壓創作太空?製作方不應被粉絲“綁架”

  既然粉絲訴求不完全等同於觀眾訴求,他們的抗議與意見如果被藝人方肯定,被節目製作方全盤接受會導致什麽後果呢?

  有業內人士向新浪娛樂表達了對節目組頻頻道歉的擔憂:“如果節目組不通過道歉來解決,即使是合約期,有可能藝人真的就放棄節目錄製了。可能節目組怕的就是這個吧。但除了那些真正需要道歉的錯誤,節目組因粉絲壓力頻繁道歉,恐怕會導致話語權打折扣,還能保持內容創作的獨立性嗎?”

  從撕番位、撕資源、撕團隊,到撕影視劇製作方、節目組甚至播出平台,粉絲話語權的增強是循序漸進的。他們的集合行為彰顯了流量藝人巨大號召力,為流量藝人的合作者們帶來了經濟利益,但同時,他們也給合作者帶來巨大壓力甚至是正常工作秩序的擾亂、創作太空的擠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關於這一點,借力流量藝人嘉賓後開啟道歉風潮的各大節目組應該已有體會。

  當滿足粉絲的訴求與內容的品質乃至整體行業的正向發展並不相契合的時候,流量藝人的合作方們應該怎麽做?在社交平台上通下達,觀眾變成閱聽人的當下,重視粉絲訴求並與之溝通交流是有必要的,但不應該被粉絲“綁架”。

  藝人失范仍戲約不斷 劇方不應自砸招牌

  粉絲經濟使得流量藝人們自帶和商機,從而催漲了高片酬,也讓影視劇製作方們對他們趨之若鷺。不過,藝人們和娛樂圈生態鏈的其他環節一樣,同樣存在著失范。君不見,拿著天價片酬的藝人們卻過量“摳圖”、軋戲、不敬業的新聞比比皆是,各種面癱、瞪眼、咆哮式演技也令人著急。

  前文提到的在訪問中以化妝為由遲到兩小時的某流量女藝人,雖然因為有高人氣戲約不斷,但卻多次被曝出不敬業傳聞,演技長期更是被吐槽。近年來她主演的作品,更是齊齊低口碑。——這不正是當下大製作影視劇追捧流量藝人卻頻頻砸招牌的縮影?

  參與這次訪問的某平面媒體資深記者在朋友圈寫道:“何必一定要用流量演員?好好的劇本,精良的製作,給一些作到死的演員演不糟蹋嗎?導演和製片人不心疼嗎?”這也正是不少期待看到更多優質影視作品的觀眾與行業人的心聲。

  使用流量藝人攫取注意力與點擊量,以回本創收本無可厚非,不過,對於業務水準有限、不敬業愛崗的藝人,製作方的趨之若鶩,對自身作品、觀眾信任度,乃至整個行業的正向發展,都是傷害。

  為維持藝人完美人設?媒體屬性不應被消解

  隨著需要維持完美人設的流量藝人及其話語權增大,而媒體屬性不斷被消解,藝人方刪提綱、看稿甚至改稿的不合理要求,已經成為日常。部分不尊重媒體屬性的藝人方便提出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需求,例如近日,有媒體就曾被某新晉網紅轉型演員要求,不僅要審提綱、看稿,還要在採訪前簽協定:“簽協定後如果你不按我們的意思改,你就是違法的。”

  據新浪娛樂了解,簽採訪協定在國外也存在,其目的在於保證採訪的正常進行以及對雙方的規範約束,而並非是“簽協定後如果你不按我們的意思改,你就是違法的”。在國內,藝人方要求媒體採訪前簽協定,則有了變媒體為自身宣傳工具的意味,而有的媒體為了獲得採訪資源、收獲流量藝人們帶來的點擊量,真的就簽了協定。這神操作足見當下原本應堅持新聞專業性的媒體與藝人宣傳方雙重的失范,以及公共媒體屬性被消解程度之深。

  一方面是不專業地對藝人過度保護的工作人員,另一方面,藝人與媒體的關係定位扭曲,媒體自身也難逃其咎。正如小W對新浪娛樂無奈表示,“現在大家都在唱衰媒體,不管是紙媒還是門戶,似乎媒體屬性越來越不被重視,其實最可怕的是自我閹割,宣傳不讓問有新聞價值的熱點問題,你便順水人情不問了,說得矯情點,你自己都看輕自己,怎麽期待別人看重你呢?”

  娛樂生態鏈上的各方的運作與利益都是環環相扣的,種種亂象應該共負其責。因此,無論是哪一方,都應該回歸理性、專業性,而不是被各自的利益牽著鼻子走,方能趨向共贏。 (夜紫紫/文)

(責編: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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