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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光遠:黃奇帆“廢除住房公積金”提議 我十年前早就提了

  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作家 馬光遠

隨著過去多年房價的大漲和房地產的發展,住房公積金制度已經無法適應住房實際的需要。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黃奇帆最近撰文指出,我國的住房公積金制度是 1990 年代初從新加坡學來的,現在我國房地產早已市場化,商業銀行已成為提供房貸的主體,住房公積金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大,將之取消可為企業和職工直接降低 12% 的成本。

  黃奇帆的這個建議引發了很大的熱議,瀏覽了很多觀點,70%以上的網友反對這個觀點。而大多數學者也基本反對直接取消。有很多人給我留言希望我也發表意見。

  我想告訴大家兩件事:

  第一,當我看到70%的網友反對的時候,首先說明黃奇帆的這個建議是靠譜的。這和房產稅恰好相反,差不多有70%以上的網友支持徵收房產稅,但這恰恰說明,房產稅是不靠譜的。

  我猜70%以上的網友之所以反對這個觀點,主要是因為黃奇帆是從為企業減負的角度來談的,這是導致網友反對的主要原因。在捍衛個人利益上,中國的網友只有利益,沒有立場,對於侵犯自己利益的行為他們是毫不含糊的。

  為什麽70%以上的網友會支持房產稅,因為他們認為,頒布房產稅可以降低房價。即使我浪費口舌無數,也無法讓他們擺脫對房產稅降低房價的幻覺;

  第二,有人要我發表意見,我想說的是,我10年前就已經提出這個建議了,迄今為止,沒有改變,而且,隨著中國房價的今非昔比和房地產市場的歷史性巨變,我幾乎每年都要就這個問題重申我的觀點,呼籲盡早取消,並用更加合理的制度取代已經完全過時的住房公積金制度。

  早在2009年,我在南方都市報的專欄文章《住房公積金應該轉為住房銀行》中就提出取消住房公積金制度。在文章中我列舉了住房公積金的種種制度上的殘缺,建議廢除住房公積金制度,以住房銀行和購房減稅政策代替。

  文章當時引發的熱議比較大,也得到了有關部門的關注,並就此問題約談我。和我就此問題對話的官員,一直強調,住房公積金為中國住房問題做出了突出貢獻,被人詬病的住房公積金的資金沉澱問題,以及投資渠道狹窄問題,監管問題,都可以通過完善公積金制度解決,對我提出的設立國家住房銀行的建議不置可否。

  前幾年,住建部突然有官員發文,認為設立住房銀行的條件已經成熟,看來,在用住房銀行取代住房公積金這件事上,有人終於想明白了這是一個基本確定會乾的事,如果他們不主動乾,他們就會成為監視者。

  當然,我從來不否認住房公積金制度在中國住房市場化過程中發揮的作用。但隨著過去多年房價的大漲和房地產的發展,住房公積金制度已經無法適應住房實際的需要。有三大弊端

  第一,由於高收入者繳納更多的住房公積金,住房公積金在某種程度上成了拉大貧富差距和避稅的工具,對於中低收入者而言,住房公積金在解決其住房問題上作用甚微;

  第二,住房公積金由於各種限制,資金長期沉澱,收益率非常低,低到嚇人,原因如下;

  第三,管理我們龐大的住房基金的是一個叫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的部門。這個部門,在中國的部門體系中屬於極其奇葩的部門,它負責全球最多人口的巨額住房公積金的歸集、使用和管理,獨自承擔住房公積金貸款風險。

  2019年的繳存餘額還沒出來,2018年全國住房公積金繳存餘額是5.7萬多億,繳存總額接近13兆。

  但負責如此巨大重任的管理中心其實是個“三無部門”:無資本金、無風險承擔能力、不是獨立的金融機構,負責決策的人員基本都是兼職。

  這使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成為一個制度設計上最忌諱出現的機構:權很大,運作龐大的資金,但責很小,其本身的資產根本不足以承擔任何風險。

  對於住房公積金存在的這種體制機制殘缺,住建部官員在其文章中也承認:目前住房公積金的主要問題是制度功能弱化、利益結構失衡、管理運營粗放。根源是體制機制存在弊端:

  一是城市分散管理,不能跨市融通,貸款需求旺盛城市資金短缺,貸款需求不足城市資金閑置,難以充分發揮作用;

  二是管理鏈條過長,管理中心為事業部門,不具有金融職能,金融業務要委託銀行辦理,導致管理成本高,服務效率低,存在風險隱患。

  既然住房公積金既解決不了滿足老百姓購房的資金需求,又存在如此多的弊端,而且確實給企業造成了重大的負擔。除非對其進行脫胎換骨的重新設計,其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的確不大。

  相對於住房公積金,在住房的金融政策層面,完全可以有替代住房公積金的更好的制度選擇:

  其一,我們呼籲多年,並於2019年已經開始實施的房貸個稅抵免;

  其二,可以參照美國推行中低收入階層的購房券和租房券制度;

  第三,設立專門的住房金融機構,比如住房銀行,作為特殊的負責住房貸款的政策性金融機構,為符合條件的購房者提供優惠的住房貸款,等等。

  這些制度設計,結合中國房地產市場的現實,以及中國住房金融制度的完善,相對於住房公積金,都具有極為明顯的制度優勢。

  早在2014年,媒體就已經披露,國家正在考慮成立住房保障銀行,國家開發銀行也在試點成立專門的住宅服務金融機構。基於此,對住房公積金進行脫胎換骨的改造,設立國家住房銀行已經成了水到渠成。

  需要指出的是,中國房地產發展至今,在金融支持層面其實非常滯後,這影響了居民的住房消費,也不利於房地產的穩定。

  而適時取消住房公積金,通過完善房地產金融支持體系,包括成立住房銀行等無疑是彌補中國房地產領域金融短板的關鍵之舉。

  網友們不要擔心取消公積金了,你就佔不到那份便宜了,邁過這一步,你會發現有更好吃的桃子在前面等著你。

  當然,我提出的具體的模仿對象,很多網友一聽肯定不寒而栗,其實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中捅下簍子的美國“兩房,即房地美和房利美。

  在我看來,導致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的不是“兩房”制度本身,“兩房”本身在住房金融制度設計上仍然值得效仿,08年全球金融危機,是全球金融監管整體出了系統性問題。

  10年前差點破產,被美國政府接管的“兩房”,現在都活得很滋潤,不僅把美國政府救助的錢全部還了,而且都很賺錢。

  “兩房”都入圍《財富》500強榜單,其中房利美位列《財富》500強榜單的第49位,在全球最賺錢的50家公司中位列23位。

  有些事情,和你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如果你不好好學習,就只能淪為網絡上的那70%。好好學習吧,這段時間最適合學習充電了。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疫情結束之後,一波10年難逢的創富機會將會來臨,就怕你那個時候又猝不及防,沒有做好準備。

  少噴多思考,是最正確不過的人生態度。

  (本文作者介紹:獨立經濟學家,經濟學博士,產業經濟學博士後。現任民建中央經濟委員會副主任,中央電視台財經頻道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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