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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應援棒12天賣了150萬,粉絲的錢為什麽這麽好掙?

文 | 龍承菲

五天前,從《青春有你》成團出道的團體偶像UNINE首場見面會在武漢的暴雨中開幕。不少冒雨前來的粉絲都帶著不久之前發售的應援棒,應援棒的手燈可以由藍牙中控,他們希望在現場打開手燈揮舞時,能給舞台上的愛豆們帶來一片漂亮的“極光海”。

一個UNINE官方應援棒的價格是259元,而據統計,當天在現場售出和線上購買後在線下領取的應援棒共計2000個左右,僅一場見面會,在應援棒上的收入就達到了51.8萬元。實際上,從5月18日正式預售到現在,短短12天時間,已經賣出了超過6000個應援棒,收入超過150萬元。

在日韓飯圈,購買偶像周邊收藏、購買官方應援棒去演唱會現場為愛豆應援,是追星體驗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根據韓國創意內容機構(KCCA)的數據分析,2018年韓國偶像衍生商品市場的銷售總額達到了1500億韓元(約8.92億元人民幣),收入十分可觀。

毒眸發現,近年來,日韓飯圈的應援文化和購置衍生周邊的習慣,也逐步跨海傳至國內。養成系偶像TF家族、SNH48等都有專門的周邊商城;去年從選秀中湧現的團體偶像樂華七子NEXT、坤音四子ONER等也都在官網和小程序上規劃了周邊販售;今年從《青春有你》走出的限定團沙漠五子,也在不久前推出了應援T恤……

偶像公司在衍生品周邊生意上的布局版圖,正在進一步擴大。但是,國內偶像產業的不成熟,意味著偶像周邊行業仍然處在初步階段,潛力空間巨大,也暗藏風險。

日韓偶像的周邊生意:“沒有他們不出的周邊”

偶像的衍生周邊生意雖然在中國才剛剛起步,但是在日韓已經發展了超過20年。

上世紀90年代末,第一代男子團體偶像H.O.T和水晶男孩推出,在韓國迅速走紅,開啟了韓國娛樂圈嶄新的時代。當時H.O.T和水晶男孩的人氣幾乎“平分天下”,粉絲自發地提出自己的代表色、會服等,將自己和其他愛豆的粉絲區別開來。韓劇《請回答1997》中身著黃、白雨衣的粉絲們在雨中對峙的場景,就是當時水晶男孩和H.O.T粉絲的體現,也是韓娛應援文化的雛形。

步入20世紀,第二代男團、女團崛起,周邊產品刮起了新一輪風潮。看到了應援產品的商機,偶像經紀公司開始製作官方的熒光棒、手燈等應援物品,之後也不再局限於應援物,而是推出了更多和明星相關的衍生周邊產品,比如說印有組合LOGO、個人照片的T恤等等。

隨著應援產品的豐富,官方出品的偶像周邊逐漸成了粉絲必備的追星道具。一般的偶像周邊,需要注冊官網粉絲俱樂部會員,或是前往演唱會現場才可以買到。在“韓流”席卷至國內之後,部分韓國公司在網絡上開設了海外專營店,周邊商品可以從海外直郵,為中國粉絲提供了購買正版周邊的渠道。但沒有開設旗艦店的公司,粉絲依然只能通過粉絲站的團購或者專門的代購才可以買到。

韓國挖掘偶像衍生周邊生意的時候,日本偶像市場中衍生周邊也逐漸出現。而對於歷來強調“正版”概念和重視藝人肖像權使用的日本來說,周邊往往還是官方的產物。以日本最大的男性偶像事務所傑尼斯為例,除了出售常規的官方寫真之外,有大量只在演唱會現場販售的偶像周邊產品。

果果是日本傑尼斯旗下男團“嵐”的粉絲,除去CD和DVD,大學時她每年花在周邊上的開銷在1000元左右。她告訴毒眸,這種演唱會現場周邊種類繁多,包括長袖衫、購物袋、筷子、毛毯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不出的周邊”。而現場的周邊還會根據演出場地變換顏色,不設置任何網絡購買渠道,“他們甚至隻收現金”。她在國內的時候,往往要依靠代購排4、5小時長隊才能購買到想要的周邊。

“愛他/她就為他/她花錢。”果果告訴毒眸,在日飯圈的規矩裡,當兩位粉絲意見相左時,在說服對方之前往往要貼購買記錄或購入的專輯碟片、周邊的照片,來證明自己不是沒花過錢的“白嫖”,才有繼續爭論的意義,“白嫖沒有撕X的資格。”

粉絲消費力強,偶像周邊生意背後的潛力自然增加。在已經開發出完善體系的日韓,偶像周邊甚至可以和知名品牌合作,生產聯名產品直接發售。今年年初,美國著名玩具公司Mattel就表示將與韓國娛樂公司Big Hit合作,共同企劃推出旗下藝人防彈少年團7名成員的玩偶、玩具套裝等等。在過去的12個月內,Mattel的股價下跌了32.3%,而製作BTS人偶的消息一經公布,該公司股價較前一日上漲了近8%。

國內偶像周邊生意:潛力廣闊,亟待規範

偶像文化由日韓流入國內後,公司布局、粉絲購買周邊最先出現在了國內的養成系偶像——TFBOYS和SNH48。

作為國內最早開設付費粉絲平台的偶像團體,TFBOYS的周邊商城開在時代峰峻官網,之後又並入了TF家族和台風少年團的周邊販售,周邊類型主要是台歷、筆電等。SNH48的周邊商城同樣設置在團體官方網站,周邊類型與TFBOYS相比更加繁多,包括成員同款制服、撲克牌、生日紀念項鏈、人形立牌等等。兩者在購買資格上的限制較為寬鬆,只要注冊成為網站用戶就可以擁有購買資格,而粉絲俱樂部付費會員,會擁有新產品購買的優先權和部分產品折扣優惠。

在去年的偶像選秀全面爆發之後,從中誕生的團體偶像的經紀公司,也加入了在偶像周邊上的布局:樂華七子NEXT的Fansclub微信小程序上架了卡通抱枕、雨傘等周邊;坤音娛樂在上周的演唱會發布會上,剛剛官方宣傳了應援校服的製作決定,在這之前印有“BC221”廠牌LOGO的長款羽絨服已經上架,每月、重要節日和成員生日也會有生寫(寫真照片)限時販售;剛剛從《青春有你》出道成團的UNINE,目前已經售出了近6000個單價259元的應援棒,總計收入約154.8萬元,並且據知情人士透露,之後還有其他應援物陸續上線。

無論是國內還是日韓,對於粉絲來說,購買偶像周邊都是追星過程中十分重要的一環。除了從購買應援物體現對偶像的支持之外,還會有一種在某一愛豆粉絲群體之中的歸屬感。“周邊其實是一個情感的留存體,也是表達應援的一種方式,可以將線上的一些情感落實到現實生活,增加追星體驗感,其實質是情感消費。”坤音娛樂CEO秦周懿告訴毒眸:“我們希望通過周邊傳達儀式感,這種儀式感讓我們更多關注藝人和粉絲之間的情感連接,也是我們在選擇周邊品類時會考慮的重要標準。”

而出售偶像周邊,本身就是偶像進行商業變現的途徑之一。想要“分一杯羹”的自然不止偶像公司本身。國內有不少粉絲會自行製作徽章、鑰匙扣、PB(photobook)等偶像周邊進行販售,owhat等專營偶像周邊販售的平台也開始出現。同時,因為近年來偶像多為綜藝選秀出身,視頻平台也能更好地介入到偶像周邊產品的布局之中。比如這次上架UNINE應援棒的飯飯星球,就是愛奇藝商城開辟的、專門售賣明星周邊的版塊,除了UNINE以外,飯飯星球還上架了VOGUE 5、小鬼王琳凱等藝人的周邊產品。

但是,偶像周邊的巨大潛力背後,同樣隱藏著許多不安定因素。

對於公司和平台方來說,偶像周邊的閱聽人首先要依賴於偶像的粉絲。要將整個市場做大,必須建立在一個基數龐大、數量穩定的粉絲群體之上,即先要打造出人氣足夠高的偶像,而國內這樣擁有高人氣和巨大粉絲消費力的偶像還很少。並且,偶像本身與周邊產品聯繫緊密,一旦偶像出現緋聞、醜聞等,都將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偶像周邊的發售情況。

當偶像公司自身不受到粉絲信任時,周邊的銷售情況會大打折扣。相較於日韓來說,國內粉絲對於購買官方周邊的意識不強,不少團體偶像的“唯粉”(隻喜歡組合中一個人的粉絲)都不會購買公司出售的整個團的周邊,只會購買個人的生寫、小卡等等。本次UNINE見面會,購買中控應援棒的粉絲演唱會觀眾中佔比並不多,也有不少粉絲製作長微博控訴愛豆們在見面會上得到的待遇不夠,青青觀眾席上仍然亮著大批閃爍著各家應援色號的燈牌,揮舞應援燈組成“極光海”的期望最終未能成型。

偶像周邊的市場也需要規範。偶像周邊的生產幾乎由經紀公司壟斷,這就意味著偶像周邊的質量和合理定價很難得到保證。國內很多周邊被粉絲詬病質量和設計問題,某國內男團的粉絲小未就表示她隻買好看的周邊,而“有些周邊讓我懷疑公司沒有美工,很不好看而且不實用。”身為日飯的果果也深以為然。她認為很多傑尼斯的周邊質量性價比很低,“貴而且沒什麽用,質量也很差”。就連體系相對健全的韓國,今年4月YG、Big Hit等大型娛樂公司,也存在遺漏經營企業、退還條款信息等違反電子商務法的問題,遭到了韓國公正交易委員會的處罰。

作為粉絲經濟變現的重要版塊,偶像周邊生意無疑是偶像公司的重要布局。但是,粉絲對於衍生品的接受程度、周邊行業的發展,都依托於偶像市場的大環境之上。“對於衍生品的消費習慣,需要通過整個偶像市場的成熟來推進。”秦周懿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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