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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落幕:永歷帝的“逃跑計劃”

作者/喬吾 本文系騰訊獨家未經授權嚴禁轉載。

很多人用“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來稱讚明朝,在農民軍攻破北京後,崇禎帝沒有逃跑,而是在煤山自縊,以死殉國。同是朱家子孫的朱由榔,當了皇帝後,面對清軍的一次次進攻,只會展示撒腿逃跑的本事。

朱由榔是萬歷帝的孫子,本來跟著父親在衡陽好好地當藩王,農民軍攻湘,只好與父親逃到梧州。父親與兄長相繼死去後,他承襲桂王。南明的隆武帝被清軍殺死後,國不可一日無主,明朝遺臣又要擁立新君主。當時與崇禎帝最親的宗室成員就是朱由榔了,於是廣西巡撫瞿式耜、兩廣總督丁魁楚等推薦他來監國。

1646年10元,朱由榔來到肇慶就任監國,又一個南明政權成立。當監國喜慶沒幾天,清軍就攻破了贛州,肇慶與贛州有相當一段距離,清兵應該不會那麽快攻到,但清軍一向來勢洶洶,這可把朱由榔嚇破膽,榮華富貴不要緊,最重要先保住小命,朱由榔趕緊逃回梧州,即使大臣們極力勸阻。還沒正式當皇帝就養成了逃跑的壞習慣,這難免讓大家對新政權失望。次月,隆武帝之弟朱聿鐭在廣州被一群大臣擁立稱帝,建立紹武政權,比你的監國還高級呢。看到自己還沒正式稱帝就被人截胡了,朱由榔馬上回到肇慶稱帝,改明年為永歷元年。兩個皇帝這麽近,直接對標,誰也不願退歸藩位,同室操戈,派兵到三水大幹了一仗。清軍冷手撿個熱煎堆,乘虛攻破廣州,紹武政權僅僅存在一個多月就被消滅。現在沒人與自己爭當皇帝,可永歷帝高興不起來,肇慶和廣州太近了,還要面對清軍的威脅,看來選都也是個技術活啊。永歷帝只好逃離肇慶了,這次一逃便一發不可收拾。永歷帝逃到梧州、平樂,再逃到桂林。

在桂林,有跟著來的大學士瞿式耜經營一陣子,很快李成棟率領清軍來進攻廣西了,永歷帝準備放棄廣西,逃往湖南。瞿式耜堅決反對永歷帝移蹕湖南,認為每移一次,必人心渙散一次,永歷帝全然不聽,逃向湖南全州,再逃到武岡,瞿式耜留守桂林。本來逃跑是為了活命為了自由的,永歷帝卻在武岡被軍閥劉承胤控制了。劉承胤作威作福,甚至想廢掉永歷帝。永歷帝好像自帶招引清兵屬性,清軍進攻武岡,劉承胤企圖挾持永歷帝降清。永歷帝連夜逃回柳州,應瞿式耜之請再次來到桂林。清軍只想快速消滅南明政權,1648年2月,清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王進攻桂林,永歷帝逃往南寧,再次不顧瞿式耜的反對,甲天下的桂林山水未能讓永歷帝有一點留戀之情。

就在抗清的危難時刻,已經降清的金聲桓、王得仁反正歸明,數月後,李成棟也在廣東全省起兵,宣布反清複明,奉永歷政權為正朔。永歷帝封李成棟為惠國公,李成棟請求永歷帝移蹕廣州,但永歷帝那些大臣對李成棟有所顧忌,最後決定讓永歷帝移蹕肇慶,他再次回到逃亡之旅的起點肇慶,永歷政權的危機有所緩解。可惜好景不長,金聲桓、王得仁軍隊覆亡,李成棟北伐也兵敗溺亡。1649年12月,尚可喜、耿繼茂領清兵進入南雄,準備佔領廣東全境,永歷帝倉皇西逃到梧州,這次是與肇慶徹底永別了。

1650年12月,已經基本佔領廣東的尚可喜、耿繼茂帶清兵進攻桂林,一直堅守桂林的瞿式耜被俘,不屈就義,再也沒有機會勸阻永歷帝逃跑了。面對清軍的緊逼,永歷帝逃離梧州,來到南寧。在南寧待了幾個月,清軍有殺過來了,這次都不知道主動往哪跑了。就在這絕望之時,大西軍余部首領孫可望派五千精兵到南寧,護送永歷帝進入大西軍余部控制的地區,輾轉來到貴州安隆千戶府,安隆府被改名為安龍府,寓意明顯。至此永歷帝結束了在兩廣來回逃亡的時期,進入到雲貴地區活動。

大西軍余部原本在張獻忠死後堅持獨立抗清,後來迫於艱難形勢才與永歷政權聯合,所以才會出兵去營救永歷帝,首領孫可望被封為秦王,大西軍在雲貴川一帶實力強勁,抗清形勢再次好轉。在戰亂年代,手裡有兵才是硬道理,孫可望要掌握抗清的長官權。永歷帝雖然在安龍府過上幾年安穩日子,但實際上是孫可望將其控制,軟禁在此,永歷帝成了一個傀儡,這擺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聯合抗清起初讓大家看到了希望,隨著戰事深入,大西軍兵敗增多,內部矛盾加深。孫可望日益膨脹想自立,還殺死一批聯繫救兵來營救永歷帝的大臣,手段殘忍。1654年,大西軍首領之一的李定國帶兵將永歷帝從安龍府就出,護送到昆明。永歷帝派使臣勸說孫可望冰釋前嫌,共同抗清,但是孫可望卻不思悔改,在1657年秋領兵14萬進攻雲南,部下臨陣倒戈,孫可望大敗而逃,降於清軍。

清軍一直難以攻下雲貴,現在有了孫可望來告知西南軍事情報,清軍盡知道滇黔的內部虛實,於是兵分三路進攻貴州。南明軍隊無法抵抗清軍的強勁攻勢,只能放棄貴州了,而永歷帝和大臣們計劃著如果危難時可以逃去外國緬甸,尋求“政治庇護”。永歷帝率領文武百官逃離昆明,輾轉到達滇西的永昌。現在終於到吳三桂帶領清兵追趕永歷帝了,永歷帝又從永昌退至西南邊境騰越。南明軍隊作誓死抵抗,但清軍最終佔領了騰越,永歷帝繼續西逃,進入緬甸,清軍因補給困難,後撤不追。

永歷帝在緬甸盼望著能盡快趕走清兵,爭取早日回國,李定國也幾次派兵去緬甸想迎永歷帝回國,但都沒有成功。龍遊淺水遭蝦戲,附屬國緬甸並沒有好好招待這位明朝皇帝,永歷帝與跟著來的臣子住破舊草屋,穿爛衣服,食不果腹,過著貧苦日子,完全沒有皇帝的樣子,更悲慘的是緬甸發生了叛亂“咒水之難”,永歷帝的侍從近衛被殺盡。

1662年吳三桂領兵進入緬甸,緬甸國王將永歷帝交給了清軍,這次永歷帝的逃跑功夫再也無法施展了,被押回昆明,以階下囚的身份回到了祖國。吳三桂下令處死永歷帝與其子,明朝皇統徹底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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