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槿惠還在獄中，又一個韓國前總統被檢方調查

張敬偉 察哈爾學會高級研究員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員

韓國前總統樸槿惠的貪腐官司尚未終結，另一位前總統李明博又被檢方調查。

韓國總統似乎很難善終，被分析家們稱為“青瓦台魔咒”。韓國軍政時代的前總統樸正熙（樸槿惠之父）喋血任內，全鬥煥、盧泰愚則為軍政時期的政治原罪（軍事叛亂）和巨額貪腐而坐牢。盧武鉉因檢方調查而跳崖自殺。樸槿惠被檢方申請判刑30年。憲政時代的“兩金”總統（金泳三、金大中）雖然貪腐未及自身，親屬和身邊人也讓他們晚節不保。李明博，曾被視為唯一全身而退的韓國前總統，現在也陷入了“青瓦台魔咒”。

所謂“魔咒”，何以成之？

一方面，韓國複製了西方政治體制，政黨政治和社會公眾對於競選博弈和街頭運動，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致。尤其韓國民眾，對於他們的“大統領”懷著深深的政治道德潔癖。民眾的理想主義和政客的利己主義，會通過強大的街頭運動表現出來，對現任和卸任總統形成非同尋常的監督力量。

現任和卸任總統被挖出貪腐線索，就難逃被調查的命運，甚至會鋃鐺入獄。另一方面，雖然韓國憲政體制西方化，但東方政治傳統還在。政客和商人、政治與財閥，形成了不可明道但根深蒂固的利益關係。這是韓國政商界的潛規則，也是媒體和政敵以此爆料和奪權的明規則。

只有短短四年任期的韓國總統，也使這種不正常的政商利益關係變得不堪一擊。總統任內中後期已經跛腳，媒體或政敵不憚於發現總統身邊人以權謀私的猛料，或直接找到總統貪腐的黑料，這是韓國總統難逃“青瓦台魔咒”的另一原因。正因為如此，樸槿惠曾經希望修改憲法增加總統任期，讓韓國總統擁有更多權力改革財閥體制並避免過早跛腳。然而，樸氏改革不成反而陷入更嚴重的“閨蜜門”醜聞，從而被彈劾並被檢方申請30年的刑罰。

李明博任內最後一年已經發生其兄腐敗事件，並且向國民道歉。現在看來，李明博還未離開青瓦台就已經埋下了被檢方調查的伏筆。

從去年開始，隨著韓國檢方對樸槿惠案調查的逐漸深入，李明博也開始進入檢方視野。其兄、其妻、其婿都深涉其中。其中包括李明博利用DAS公司設立秘密基金、挪用公款和逃稅，其婿幫助其妻金潤玉收賄，李明博自己也從情報機構和韓國大企業方面收取巨額賄賂（110億韓元，約1035萬美元）等。除此之外，李明博還和“網絡水軍案”“情報機構違規案”“文化界黑名單案”“樂天世界大廈案”等脫不了乾系。

李明博涉案太多，若檢方緊盯不放，也絕不會放過，李明博比樸槿惠好不到哪裡去。

3月14日-3月15日，是李明博最難熬的一天，他接受了檢方漫長的訊問。他雖然向國民抱歉，但全盤否定了檢方的所有指控。但是檢方一旦啟動調查，李明博要想全身而退恐怕並不容易，樸槿惠就是前車之鑒。

令人唏噓的是，當李明博3月14日抵達首爾中央區檢察官辦公室時，希望自己是“最後一位被起訴的韓國前總統”。給人的感覺是其言可哀其情可憫，但李明博又稱自己被調查是“對盧武鉉之死的政治報復”。兩件事情聯繫起來，不僅折射了韓國政壇進步和保守兩大勢力激烈博弈的事實，也隱喻了韓國總統成為政黨博弈祭品的諱莫如深。因此，當李明博哀歎“青瓦台魔咒”和發出政治報復的不平時，其實韓國政局已經陷入了無解的權鬥恩仇怪圈。

無論樸槿惠還是李明博，將自己的悲劇歸於政治報復，還是為了自保。但韓國民眾也許並不認可政治陰謀論，他們眼裡容不得砂子，無論是韓國前總統還是現任總統，只有存在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或貪腐嫌疑，他們就支持檢方調查到底。這也驗證了一個事實，政客們的成敗榮辱總是要到政治中尋找答案，民眾則希望通過法治去尋求正義。

鐵打的青瓦台流水的總統，破解“青瓦台魔咒”並不難。管好自己和身邊人，慎獨慎微慎欲--東方的智慧加上法治的力量，誰也不怕任何調查。

李明博能逃脫“青瓦台魔咒”嗎？政治並非毒藥也非解藥，自清才能自救。（責任編輯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