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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三文魚”到底是什麽魚?實地探訪青海省龍羊峽水庫

三文魚刺身愛好者注意了,端上你餐桌的“三文魚”生魚片,有可能並不來自太平洋或者大西洋,而是產自距出海口有3000公里的黃河上遊最大的人工水庫——龍羊峽水庫。

在這380平方公里的水庫中,約有200個周長約100米的圓形網箱,據稱每年能提供9000噸的“淡水三文魚”,佔中國“三文魚”市場的三分之一。擁有這200個網箱的是一家名為青海民澤龍羊峽生態水殖有限公司(下稱“民澤公司”)的企業。

生活在海洋中的三文魚雖有洄遊產卵的習性,但它是如何越過重重水壩、來到海拔2600米的地方,並長期在淡水水庫中生長?

懷揣這份好奇,澎湃新聞記者日前探訪了這個所謂的中國“淡水三文魚”主產地——青海省龍羊峽。而水庫中的所謂的“淡水三文魚”,其實是三文魚的近親——虹鱒。

龍羊峽鎮複興的新產業

黃河乾流上遊除河套平原外,分布著三十多處峽谷與盆地、川地。在這些峽谷中,若以長度來看,長約40公里的龍羊峽堪稱第一峽谷。“龍羊”二字為藏語音譯,意為險峻的溝谷,也形象說明了它周邊的地貌。

黃河自西向東穿行於龍羊峽峽谷中,兩岸峭壁陡立,河道狹窄,最窄處僅30米。峽谷西部入口處海拔2460米,東端出口處海拔2222米,河道天然落差近240米,是修建水電站絕佳的地方。全長1140米、高達178米的龍羊峽大壩因勢而生,一方面造就了黃河上遊第一座大型梯級電站——龍羊峽水電站,另一方面圍出一個面積為380平方公里、總庫容量為247億立方米的龍羊峽水庫。

1978年的龍羊峽水電站的開發,讓龍羊峽鎮從原本的荒涼之地變成了喧鬧的集鎮。但隨著水電站竣工,多數建設人員逐漸撤離,這個小鎮一度沉寂下來。

不過,不同於資源開採完就徹底落寞的石油小鎮,依托於“優質資源”——龍羊峽水庫,這個西北小鎮開始發展旅遊業,還獲得了兩個國家級小鎮的稱號,“國家級特色小鎮”和國家體育總局認定的“運動休閑特色小鎮”。

當地同樣憑借優質水資源發展起來的還有虹鱒等冷水魚養殖業。龍羊峽水庫海拔在2000多米,水質為國家二類水,水溫為3-21攝氏度,常年不封凍,是養殖虹鱒等冷水魚的理想環境。6月初,內地城市基本已經入夏,但龍羊峽當地的最低氣溫還在5攝氏度左右。站在水庫邊,能清楚地看到水底的石頭。

早在1992年,時任青海省省長金基鵬主持召開省長辦公室會議研究龍羊峽水庫虹鱒養殖開發項目,彼時青海省水產局成立虹蹲魚開發公司負責龍羊峽水庫虹魚網箱養殖開發工作,後續又有合作社和民營企業開始養殖虹鱒。

如今虹鱒養殖已在龍羊峽鎮發展壯大,成為龍羊峽鎮複興的一塊金字招牌,也成為該地的重要產業。

共和縣人民政府網站2015年的消息顯示,自龍羊峽鎮引進三文魚(應為虹鱒)養殖技術以來,全鎮有1300餘人,參與到捕撈、養殖、加工、銷售的行列中,帶動全鎮農牧民平均收入從1800多元增至4000多元,整個龍羊峽鎮通過三文魚(虹鱒)產業鏈條的帶動取得產值達7000萬元。龍羊峽鎮旅遊業也借力於三文魚(虹鱒)養殖,以龍羊湖野生魚宴為特色,大力發展農家樂產業,三文魚(虹鱒)和旅遊產業發展成為龍羊峽鎮經濟發展的巨大引擎。

從西寧市出發,沿京藏高速公路向西倒一級公路行駛,翻過日月山後再向左邊路線拐彎時,在一旁的空地上立著一塊廣告牌。廣告牌上寫著“來自雪域高原龍羊峽三文魚”幾個大字,一位衣著橙色救生衣的中年男子雙手抱著一條長度超過人肩寬的魚。這塊廣告牌也為去龍羊峽的人指明了方向。

隨著車子在西倒一級公路上不斷向前行駛,路兩邊的景色開始發生變化,從茫茫草原變為連綿的山脈。山上的植被也隨海拔提高發生漸變,低矮的植被越來越少,最後只剩光禿禿且陡峭的山。緊接著,山谷間可以看到水面了,車子也行駛到龍羊峽的觀景平台,平台上立著龍羊峽的碑銘,碑銘上寫著該處海拔為2986米。從此觀景平台向下看去,可以很清楚看到龍羊大壩和龍羊峽鎮。

逐漸靠近龍羊峽鎮的路邊不再有廣告牌,但在路旁的岩壁上,有很多用彩色油漆噴塗的歪歪扭扭的字體,上面打著簡單的廣告。比如,某某農莊“黃河三文魚”,“黃河野生魚、三文、鯉魚”再加上一個電話號碼,這種簡單的廣告隨處可見。

龍羊峽鎮不大,只有一條約600米長的東西商業街——龍羊大街,最東邊是龍羊峽水電廠,民澤公司和其“龍羊峽三文魚”專賣店在該大街的西邊。據澎湃新聞不完全統計,在這條街上,約有10家寫著賣“黃河鯉魚、三文魚、虹鱒”的店。而且,還有一些名字中就帶有“三文魚”的飯店。

這些魚店大多至少有一個800升左右的大號冰櫃。有店主稱,他們賣的大部分是“三文魚”,除了部分黃河鯉魚有活魚外,所謂的“三文魚”和虹鱒都被冷凍在冰櫃中。據店主透露,這些“野生三文魚”都是從民澤公司的網箱中逃出來的,而虹鱒卻很少見到。

一位龍羊峽鎮的漁民對澎湃新聞稱,很多時候下網捕的就是民澤公司網箱跑出來的“三文魚”,“風浪大的時候網箱翻掉,兩萬多條,一晚上都跑完了。”常在龍羊峽釣魚的一位垂釣愛好者稱,有時候運氣好,十幾分鐘能釣上四五條。無論是魚店主人、漁民、還是垂釣愛好者,他們均稱這種魚為“三文魚”。不過,民澤公司養殖的並非三文魚,而是虹鱒。

上述這些人口中的“三文魚”多來自民澤公司的“漏網之魚”,從另一方面也說明民澤公司虹鱒養殖規模的龐大。

澎湃新聞6月初在龍羊峽水庫的碼頭看到,一邊,四五個民澤公司的工人正把飼料一袋袋地從一輛紅色陝西重汽卡車上卸至運輸船上;另一邊,一輛經改裝的紅色東風吊車正用抓手將運魚船上的虹鱒魚抓進吊車上盛有冰的黃色箱子內,抓手邊抓邊稱重。據正在作業的民澤工人介紹,估計當天有5000多條魚分六七次運到岸邊,並送往位於共和縣的加工廠進行加工。平均每條魚重4.5千克,5000多條相當於重22噸。

天眼查資訊顯示,民澤公司成立2008年9月,注冊資本5800萬元,是專業從事上等冷水魚(鮭鱒魚類)綠色養殖、加工、銷售的科技現代化農業企業。2017年,民澤公司共產虹鱒約9000噸,實現產值4.5億元人民幣。

民澤公司曾是此前爆發債務危機的盾安集團旗下公司,是盾安集團“農業戰略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2008年7月盾安集團獨家獲得龍羊峽水庫50年的漁業整體開發經營權,與當地政府簽訂了《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龍羊峽水庫整體漁業資源開發經營合約書》,隨後成立了民澤公司。

天眼查顯示,5月8日,民澤公司完成了工商變更,盾安集團從中退出。目前寧波鴻煦投資管理合夥企業和民澤公司董事長應米燕分別擁有86.21%和13.79%的股權。據媒體此前報導,如沒有債務危機,按照原計劃,今年下半年盾安集團將啟動對民澤公司的股份製改造,並計劃2020年申報上市材料。

虹鱒的養殖不只給民澤公司帶來了收益,也為當地群眾開辟了一條新的致富路。如今,“三文魚”小鎮的新身份也被越來越多人所關注。但倘若大家知道這裡的“三文魚”並非真正的三文魚,是否會覺得受到欺騙。

日前的一場爭議就將民澤公司和小鎮推上了風口浪尖,當地虹鱒產業的發展是否會受到衝擊尚不可知,但或許產業良性發展才更有利於小鎮複興。對於虹鱒能否被稱為三文魚、能否生吃,以及為什麽會用虹鱒來冒充三文魚等問題,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進行了梳理。

澎湃新聞還試圖採訪民澤公司回應相關爭議事宜時,民澤公司常務副總經理楊旭稱,此事不只涉及到民澤公司,也涉及到整個行業的發展,準備在6月中旬以召開新聞發布會等相關形式進行回應,暫不再接受媒體單獨採訪。但直到目前,並未看到民澤公司或該行業協會針對此事召開的新聞發布會。

虹鱒可否被稱為三文魚

三文魚的中文名稱,來自於粵語對“Salmon”一詞的音譯。“Salmon”的拉丁詞源是“salire”,即奮力躍起的意思。因為這種魚在海洋中生長,性成熟後洄遊至河流上遊產卵,途經瀑布時奮力躍過。Salmon可以形象地表達這種魚的生活習性。

在大部分消費者的認知中,可生食的三文魚一般指的是挪威三文魚,即大西洋鮭(Atlantic salmon,學名Salmo salar)是鮭科鮭屬。

但因為三文魚是音譯名,除了大西洋鮭外,還有同樣被冠名為“Salmon”的其他魚類。但其他的魚是鮭科太平洋鮭屬(或稱大馬哈魚屬,Oncorhynchus),和大西洋鮭是同科不同屬。比如,帝王三文魚(Chinook salmon,學名Oncorhynchus tshawytscha)、阿拉斯加三文魚(Chum salmon、學名Oncorhynchus keta)、銀三文魚(Coho salmon,學名Oncorhynchus kisutch)、馬蘇三文魚(Masu salmon,學名Oncorhynchus masou)、粉三文魚(Pink salmon,學名Oncorhynchus gorbuscha)、紅三文魚(Sockeye salmon,學名Oncorhynchus nerka)等。

而虹鱒的英文名為rainbowtrout、ocean trout(學名為Oncorhynchus mykiss),是鮭科太平洋鮭屬。虹鱒和其他淡水鱒的多數種群終生生活在低溫淡水環境中,大多數鱒魚在自然環境下並不會發生跨鹽度的生殖遷徙,所以難以用“Salmon”來稱呼這些魚。一般在英文中常用“trout”來稱這些魚。不過,也有一些俗稱為“硬頭鱒”(steelhead trout)的亞種在不同季節分別生活在淡水和海水裡,具有洄遊產卵的特性。

而虹鱒原產於北美洲太平洋沿岸山澗河溪中,屬肉食性魚類,因體上布有小黑斑,體側有猶彩虹的紅色痕跡,因此得名“虹鱒”。

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在龍羊峽注意到,無論是民澤公司養殖的虹鱒,還是漁民自己下網捕捉到的虹鱒,以及被凍在冰櫃中的虹鱒,體側都有一條紅色的痕跡。

約60年前,虹鱒由朝鮮引入中國大陸。如今,虹鱒在中國大部分省份均有養殖,包括龍羊峽在內的一些地區所養殖的多為三倍體的虹鱒魚,這種魚生長周期短,收益相對更高。

業內人士對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表示,虹鱒在中國形成規模化養殖的地區主要在甘肅瑪曲縣、青海省的龍羊峽以及甘肅的劉家峽等。2016年統計的中國虹鱒的產量約4.2萬噸,消費量在12萬噸左右,這中間的缺口主要靠進口彌補。

混淆名字已有十多年,亟待科學命名

對於“三文魚”和虹鱒名字混淆之事,早在十多年前,就有媒體進行過相關報導。

2004年3月17日,新聞晨報在頭版位置刊發了《假“三文魚”驚現銅川市場》的報導,指出市場上出售的所謂活三文魚是虹鱒假冒的。銅川路水產市場曾是上海大型水產市場。彼時銅川路水產市場的商販稱,這只是學名和商品名的不同而已——虹鱒是學名,而三文魚則是它的商品名。

“商品名也應該和魚一一對應,特徵相接近的魚就更不能混著叫。”彼時上海市水產研究所的王韓信認為,商家把虹鱒和三文魚都叫三文魚,明顯是在誤導消費者。上海水產大學(現為中國海洋大學)的伍漢霖也認為,用三文魚稱呼專指大西洋鮭、大型大麻哈魚等體形較大、肉質鮮美、呈桔紅色的鮭科魚類由來已久。因此近年將引進養殖的虹鱒也改稱三文魚,從嚴格的商品命名角度而言,則是不規範的。

對於上述問題,當時銅川路水產市場主管部門下發了相關整改通知,告訴商販不得再以活三文魚的名義誤導消費者,否則將被處罰。當地工商部門也對此展開了調查。

目前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已明文規定,虹鱒在食品包裝上不得標注為鮭魚(Salmon)。

上述情況至今仍存在,但針對近日引起的爭議,中國漁業協會官網發布了一篇澄清文解釋,國內通稱的三文魚本來就包含了鱒魚類。

對於水產品出現混淆名字的問題,山東東方海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鮭魚養殖基地經理江鑫個人認為,名稱的規範,要有完善的命名系統為基礎。商業領域交易的自然物,藥物命名系統最嚴謹與完善。其認為可以借鑒藥物的命名體系來命名水產品。

江鑫曾撰文稱,市售藥物都歸屬三種名稱化學名、通用名和商品名。化學名是藥物根據化學結構式讀寫規則確立的名稱。通用名是廣泛通用的,被民間大眾廣泛接受與認知,並為藥典委員會認可的名稱,而商品名則是企業為保護產品生產技術與市場權益而注冊使用的名稱。

以阿莫西林為例,化學名(2s,5r,6r)-3,3-二甲基-6-【(r)-(-)-2-氨基-2-(4羥基苯基)乙酰氨基】-7-氧代-4-硫雜-1-氮雜-1-氮雜雙環【3.2.0】庚烷-2-甲酸三水化合物,複雜而精確;通用名,阿莫西林,婦孺皆知;商品名,弗萊莫星、阿莫仙、再林、菌立消、安福喜等,區分不同廠商生產的阿莫西林產品。該命名系統客觀公正,清晰明了。

江鑫認為,與藥品相比,水產品命名缺乏官方審核認定與規範,民間常用採用中文學名或俗名,或英文通用名翻譯來命名水產品通用名。通用性與廣泛性是通用名的核心特性,因此個別區域個別群體或人工培育群體的個別特性不能干涉慣用通用名的使用。

“三文魚”是通用名,由於目前尚無將“salmon”用於虹鱒的實用例,所以“三文魚”通用名概念範疇中,虹鱒是要被排除在外。

因此有關人士建議,商家在出售鱈魚、三文魚等相關水產品時,首先應核實魚類的正確名稱,還其真身。其次,可加貼一些小標簽,最好附帶該魚類的學名、俗稱等資訊。另外,行業協會也要抓緊製訂水產品商品用語命名標準,以規範命名方式,做到名、價相符,既有效防止商家以假亂真,又能使消費者明白消費,吃得放心。

混淆概念或為利益驅使

事實上,虹鱒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味道鮮美,能為遠在山區的村民提供更多的營養。但又是什麽原因讓這種背負上了“冒牌貨”的名字呢?

江鑫對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分析稱,在水產養殖中的成本一般與養殖方式有關。在三文魚和虹鱒養殖中,一般有三種養殖方式:如果採用完全封閉的室內工廠化養殖體系,成本在3.5萬-4.5萬元/噸;如果是在比較傳統的封閉體系進行養殖,比如網箱,成本在3萬-3.5萬元/噸;如果是採用流水或池塘養殖的方式,成本在2萬-3萬元/噸。

江鑫強調,如果都在網箱或工廠化體系中養殖虹鱒和三文魚,成本其實是差不多的。但三文魚適宜生長的溫度比較低,一般不能超過17攝氏度,在中國的外海很難採用類似於在挪威網箱養殖的方式。總體來說,國內的環境更加適合以網箱或者流水方式養殖虹鱒。

如果是採用工廠化體系進行養殖,成本高、投資大,入門的門檻和風險都會比較大。江鑫稱,全球採用工廠化養殖體系的案例也就不超過二十個,目前還在運行的也就5個左右。所以,相對於養殖挪威三文魚來說,在中國養殖虹鱒的門檻低、成本低,環境也更合適。

如此看來,在中國發展虹鱒更合適也更有前景。但事實並非如此,利益的驅使,使得虹鱒產業的發展“變了味”。

江鑫對澎湃新聞稱,目前市場對於三文魚的認可和價值是越來越高的。從2005年到2015年全球大西洋鮭產量增加了80%,但產值增加了近2倍,這說明這個價格是在不斷提高的。但與此同時,虹鱒的價格提高並不明顯,這中間的價差會越來越大,這個問題就會以越來越激烈的方式體現出來。

江鑫稱,水產方面一般都是投資大,收益周期會比較長。挪威每年在中國的推廣投資大概是4億元,投了約9年後才出現銷量上升這麽一個轉捩點。他用修高速公路來形容這種財政支出介入的案例,包括中國的盱眙龍蝦、涪陵榨菜等也是通過類似方式進行推廣的。目前全球三文魚產能在210萬噸左右,挪威約佔55%,為110萬噸。對於三文魚的推廣,挪威也是煞費苦心。

挪威政府規定,其出口的海產品必須徵收相當於出口價值0.75%的出口稅,這筆出口稅將全部用於挪威海產品在全球的推廣。挪威海產外貿局利用這筆經費,在全球主要市場設立了常駐的海外代表機構。通過該機構,多年來不斷地將以挪威三文魚為代表的挪威海產品,融入到當地居民的飲食習慣和餐飲文化中去。這也是挪威三文魚在全球各地推廣成功的前提和保證。

面對虹鱒和三文魚概念混淆的情況,江鑫表示,所有供應鏈的轉變均是源於需求的清晰化和細化。當消費者對這件事情逐漸有一個明確的認知,當消費者逐漸開始自己去尋求真相的時候,這個產業將會發生大的變化,也將走向良性的發展。

虹鱒生吃危險性高

用虹鱒來冒充三文魚一方面可能存在欺騙消費者的行為,另一方面還可能帶來很大的安全隱患。因為對三文魚的食用而言,比較流行的是將其製成生魚片生吃。

但是對於虹鱒,以及生活在淡水中的魚蝦通常都是不適合生吃的。因為它們體內可能攜帶著多種寄生蟲,例如闊節裂頭絛蟲、肺吸蟲、華支睾吸蟲(俗稱肝吸蟲)、顎口線蟲等,這些寄生蟲會對人類產生安全隱患。

比如肝吸蟲低度感染者初期通常無明顯症狀,如不及時治療,隨著吃生魚次數的增加,體內寄生蟲數量累積,重度感染者可出現一系列非特異性的消化系統和神經系統症狀,如食欲不佳、乏力等。長期慢性感染可致多種肝膽系統併發症,如肝髒腫大、膽囊增大、膽結石、膽囊炎、膽管炎和膽管癌等。兒童重度感染可引起侏儒症。2009年,國際癌症研究署(IARC)確定華支睾吸蟲為膽管癌一類致癌物。

不過,楊旭在接受中新網採訪時表示,青海高原的水溫及水質,加之養殖模式,如網箱養殖加之顆粒飼料,都杜絕了感染寄生蟲的途徑。

事實上,只要水體環境中有肝吸蟲,就無法排除魚類被侵染的可能性。即便如民澤公司所言,虹鱒的食物來源只有飼料,虹鱒與水體的接觸仍有可能感染寄生蟲。

作為擁有上萬噸產能的民澤公司或許能進行規模化、標準化養殖,但其他小型養殖企業,能否保證標準化養殖?另外,又能否保證虹鱒在運輸過程中不感染?

如果想證明虹鱒沒有被上述寄生蟲感染,只要檢測上述寄生蟲即可。但民澤公司日前提供的一份山東出入境檢驗檢疫技術中心的檢測報告顯示,淡水魚身上常出現的肺吸蟲和肝吸蟲不在檢測項目中,隻對一種名為異尖線蟲的寄生蟲進行了監測。有意思的是,異尖線蟲是一種海魚寄生蟲,是不會出現在淡水飼養的虹鱒身上。

此前,中國新聞網直播了一段民澤公司檢測虹鱒寄生蟲的片段,來試圖證明其魚肉的安全。但在上述影片中,一整片厚厚的魚肉被直接置於顯微鏡光源上頭,而不是取樣魚肉組織放在可透光的玻片上,同時還存在顯微鏡也沒開機等問題。如此一來,非但沒能證明魚肉的安全性,反而凸顯其非專業洗地,再次引得輿論一片嘩然。

澎湃新聞從民澤公司內部人士了解到,5月底、6月初,民澤公司曾派人去上海做過相關檢測,但具體是針對什麽的檢測尚未知,民澤公司也沒有公布過相關檢測報告。

如果無法有力證明虹鱒並未感染寄生蟲,生吃就存在隱患。那麽安全的吃法是什麽?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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