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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魚IPO:魚還在鬥 卻怕池子的水幹了

花兒街讀財 · 出品

鬥魚之名得至泰國鬥魚,創始人陳少傑看上的是這種魚凶猛好鬥,兩雄相遇必定來場決鬥。

不知道他想沒想過,如果還沒跟其他魚掐贏架,池子裡的水先幹了怎辦?

至少,肉眼可見這屆年輕人快忙不過來了。

這廂老闆打著雞血鼓吹追夢奮鬥,996起步,007不嫌多。那邊電視電影微信微博遊戲短視頻,殺時間的好玩事兒層出不窮。

一天24小時,還能剩多少時間給直播?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熊貓直播涼了,花椒直播和六間房抱團取暖,都被視作直播行業大勢已去的征兆。

這也給鬥魚奔赴紐交所上市的征程平添了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壯氣氛。

其實,創立於2014年初的鬥魚,作為遊戲直播第一種子選手,早在2016年行業風頭正勁之際,就屢有上市傳聞。

然鵝,就像陳永仁在天台上對黃sir抱怨:說好的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還三年……

怕什麽來什麽的墨菲定律又發揮了效應。

在4月23日正式向SEC遞交招股書後,近日有消息稱,鬥魚推遲5億美元的IPO,至少推遲達一周,其原本計劃5月6日開始路演,5月16日上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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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這個時候,虎牙創始人古豐搶先在紐交所敲了鍾,坐實了“遊戲直播第一股”。在上市前夕,虎牙交出了一份盈利的季報。

這對陳少傑大概刺激不小。一個月後,當有網友在直播間問鬥魚啥時候上市,他氣哼哼地彈幕回復:

“都只看不送禮物,白看,拿頭上市呀。”

流量再大,不能賺錢就是耍流氓。

從收入來源看,鬥魚高度依賴主播打賞分成,2018年這一部分收入為31.47億元,佔總收入的比例高達86.1%,剩餘部分收入來自廣告收入及其他。

再看鬥魚2018年每季度平均付費用戶380萬人,平均付費率2.8%,也就是100個人裡只有2.8個人會付錢。

對比虎牙的數據,去年每季度平均付費用戶是480萬人,平均付費率4%。更不用說,YY和快手高達8%-9%的付費率了,也難怪創始人要親自上陣吐槽用戶“白看”。

粉絲們心疼自家主播一發火箭拿不到多少錢,覺得平台坐地抽成,一本萬利。

平台卻騎虎難下心裡苦,這麽慘淡的付費率,不燒錢營收數據就上不去:鬥魚2016年、2017年和2018年的淨營收分別為7.87億、18.86億和36.54億;與之對應的成本投入為11.55億、18.9億和35.03億。

2018年一整年,鬥魚忙著燒錢、挖主播,一年拿出28億分給主播以及購買內容。從二季度開始,銷售費用陡然上升,從一季度的不到8000萬,直接漲到1.43億,同比接近翻番,三四季度更是維持了二季度的高水準。

為了上市前能交出一份漂亮的數據,鬥魚不可謂不賣力。效果也是有的,MAU從2017年度的平均112.6提高到2018年度的平均136.4,增長21.14%。

但從財務數據來看,這也實在是一個投入產出低效率,掙錢十分苦逼的盈利模式。上市前的鬥魚依然沒能止住血,2018年延續前兩年的虧損趨勢,且虧損面擴大至8.76億元。

而此前,3月5日,虎牙公布2018年全年財報,當期實現淨利潤4.6億元。

“如果我們無法成功提高我們現有服務的盈利能力或者開發出新的盈利模式,我們可能無法維持、增加收入和利潤,或覆蓋相關的成本。”鬥魚在招股書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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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無論是重塑商業模式,還是跟對手掐架,留給鬥魚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資本的池子在縮水。

互聯網的世界三年河東,三年河西。2016年還是資本追著直播風口跑,陳少傑登高一呼:彈藥充足,子彈上膛。鬥魚小夥伴,槍在手,跟我走。

轉眼間資本寒冬,地主家也沒了余糧,OFO支離破碎的“屍體”還在街頭巷尾晾著,一個商業模式只見燒錢不見盈利,很難再說服投資人給你送彈藥。

據統計,2018年直播行業共發生10起融資,其中下半年僅3起融資,而在2017年上半年,行業獲得融資並購的就有17起。

3月初熊貓直播宣布破產,致命原因正是“長達22個月沒有任何外部資金注入。”

熊貓直播負責融資事務的副總裁莊明浩長歎:“盡完了人事,發現天命難違。”

作為遊戲直播頭部平台,背後站著騰訊爸爸,但自去年3月以來,鬥魚也已14個月沒有獲得融資了。眼瞅著上了市的虎牙上個月又公告稱,計劃通過一次後續股票發行融資約5.5億美元,鬥魚的鬧心可想而知,這一步慢,說不定就是步步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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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垂直領域的池子也在縮水。

根據極光大數據發布的《2019年Q1移動互聯網行業數據》,過去一年,國內移動網民整體規模在11.3億上下浮動,移動網民增長紅利見頂。同樣已趨飽和的還有移動網民人均消耗在手機APP上的時長,截至今年一季度,這一數字是4.2小時。

一方面摸到人口紅利的天花板,另一方面抖音、快手等新一代社交短視頻平台的崛起,也正快速分流直播的核心用戶群。相比動輒兩三個小時的直播,短視頻更加精準和碎片化,很多人在抖音上手指劃著劃著,就幾個小時劃過去了。

上述報告也顯示,從休閑娛樂app(包括短視頻、在線視頻、網絡直播、遊戲直播等)用戶使用時長的內部佔比來看,短視頻和在線視頻類app已是最大的時間殺手,二者內部佔比分別為36.4%和32.2%,其中短視頻的佔比增幅最大,同比增長65.5%。

事實上,從招股書裡也可以看到,2018年鬥魚雖然付出了高昂的行銷成本,但實際上邊際用戶增長是下降的,前兩個季度的MAU環比也是下降的,在這個基礎上,鬥魚才不得不加大了銷售費用,以扭轉這個態勢。

此外,整個直播行業也已進入強監管時代。去年10月,鬥魚就因內容觸雷遭遇過一次下架危機。鬥魚也在招股書裡坦言,自己最大的風險之一就是管不住主播和用戶亂說話,進而違反中國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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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鬥魚來說,二級市場低迷,上市愁,可再不上市,估值恐怕還得縮水,更愁。

商業信息提供商Crunchbase此前表示,從鬥魚的籌資總額來看,估值為11億美元,比起去年的40億美元的估值縮水。

更何況,自己的爸爸騰訊也是虎牙的爸爸,再不上市,說不定哪天爸爸就做主讓老對頭收購了自己。

2000年的一天,騰訊的一個員工一早去找馬化騰簽字,發現馬化騰是在辦公室過夜的,“頭髮蓬亂,臉色焦黃,兩眼無神,布滿血絲,神情極其憔悴”,著實被嚇了一跳。

那個時候的小馬哥,還沒有找到能夠盈利的模式,手裡的錢卻快燒光了。

可是,並不是每個人山窮水盡的故事,都能續上峰回路轉的轉彎。

畢竟,成功從來都是一個個體命運,交織在歷史進程中的故事。

IPO延期尚無下文的鬥魚,天命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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