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之繪畫交響樂

靜篤君按：“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聖經·馬太福音》）

十九世紀末德國慕尼黑畫家馮·格呂茨納（E. T. R. von Grützner，1846-1925）以創作僧侶生活主題風俗畫著稱，他是慕尼黑作為“藝術之都”的鼎盛時期的代表畫家，也是當時慕尼黑藝術界最著名的收藏家之一。馮·格呂茨納對古物藝術品的癡迷始於年少，加之其成名較早，這使得他從求學時期開始就已有能力進行藝術品收藏了。因此，馮·格呂茨納的畫室被藝術史家譽為“十九世紀畫室傳統的最後見證”。1925年春，馮·格呂茨納在慕尼黑家中去世；五年後，他的所有藏品被拍賣，在歐洲藝術界引起轟動。

油畫《藝術讚助人》（1903）

德國畫家馮·格呂茨納 作

私人收藏

馮·格呂茨納的收藏標準並不只是藝術品的稀缺性，他還有著驚人敏銳的眼光和獨特的美學要求，只有當藝術品的形式和色彩與現有或他所設想的畫室環境相協調之時，他才會收藏。因此，馮·格呂茨納的藏品本身就是畫家藝術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他收藏的每件家具、每隻銀杯、每塊地毯、每枚彩色玻璃在其畫室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棲身之處。當時的藝術家友人曾這樣評價他的收藏：他的每件藝術品都是馮·格呂茨納“繪畫交響樂”的一部分。

油畫《下棋》

德國畫家馮·格呂茨納 作

私人收藏

馮·格呂茨納豪宅畫室中的大部分藏品——從牆面的護壁鑲板、天花板到大大小小的古董家具和裝飾品——都是他在早年遊學生涯中慢慢積累收藏的。畫家對古物的愛好，也與他所師從的歷史風俗畫派有關。他是慕尼黑著名學院派現實主義畫家馮·皮洛提（C. T. von Piloty，1826-1886）的學生，馮·皮洛提以古典歷史主題繪畫聞名。可以說，馮·格呂茨納開始是邊學畫邊收藏，很快，對他來說，收藏與繪畫就融合成為同一種藝術激情了。畫家逝世五年之後，1930年，他一生所收的藏品被拍賣，從此他那充滿古物的畫室失去了原貌；如今，我們還可以在馮·格呂茨納的大部分作品中看到他當年悉心收藏的那些藝術品古物，因為畫家幾乎把他所有的藏品都繪入了自己的作品。

油畫《修道院迎賓》（1887）

德國畫家馮·格呂茨納 作

現藏於密爾沃基美術博物館

在上面這幅創作於1887年的《修道院迎賓》中，我們可以看到畫家位於慕尼黑加斯泰藝術中心（Gasteiganlagen）的畫室底層客廳當年的樣子——牆上裝有哥特式護壁鑲板，牆角處是砌滿綠色瓷磚的壁爐，修士身後的飄窗上鑲著文藝複興“肚臍玻璃”，修士頭頂是帶橫梁的木雕天花板——畫家將自己的客廳設定成為“修道院迎賓”的發生地。

那麽，馮·格呂茨納的古物收藏歷史又經歷了幾個不同的藝術時期呢？請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