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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商巨頭上市:轉型之路道阻且長

據媒體7月31日消息,全球第二大比特幣礦機生產商嘉楠耘智據稱已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遞交了上市申請,募資金額2億美元。

這也意味著,嘉楠耘智成為了國內三大礦機生產商中(其他兩家分別為比特大陸和億邦國際)第一家正式赴美IPO的“礦機巨頭”。

這不是礦機生產商第一次申請上市,也不是嘉楠耘智第一次遞交上市申請。

隨著數字貨幣的快速發展,礦機業扮演著數字貨幣的生產者角色,礦機業的重要程度可以在中本聰發布的比特幣白皮書第6章中一窺全豹:

“按照約定,每個區塊的第一筆交易是一個特殊的交易,它會生成一枚新的硬幣,所屬權是這個區塊的生成者。這麽做,使得節點支持網絡有所獎勵,也提供了一種將硬幣發行到流通之中的方式——在這個系統中,反正也沒有一個去中心化的權威方去發行那些硬幣。如此這般穩定地增加一定數量的新硬幣進入流通,就好像是黃金開採者不斷耗用他們的資源往流通之中增加黃金一樣。在我們的系統中,被耗用的資源是CPU工作時間和它們所用的電力。”

可以從這段話中看出,挖礦的本質就是“沒有中央集權背景下的印鈔和分發貨幣”,挖礦是一種公平的派發貨幣的過程。挖礦是一個礦工之間競爭的遊戲,這款遊戲沒有行政門檻,只要你願意消耗資源和資本,就可以加入進來。

而礦機就是支持這款遊戲的基礎設施,礦機,就是用於賺取比特幣的電腦,這類電腦一般有專業的挖礦晶元,多採用燒顯卡的方式工作,耗電量較大。回顧歷史,比特幣硬體挖礦經歷了CPU-GPU-FPGA-ASIC-嘉楠耘智7nmASIC芯片,挖礦的硬體設備和挖礦方式的迭代推動了比特幣網絡算力增長和挖礦成本的攀升,算力增長和比特幣價格的跌漲幅又影響前者的發展。

據官方資料顯示,嘉楠耘智成立於2013年,迄今已是全球領先的超算芯片開發者,同年還有一個幣圈神秘人物也看到了礦機的商機——“烤貓”,真名蔣信予,是中國最早一批接觸比特幣的大佬,瘦弱,頭髮凌亂,大褲衩+人字拖,雖然看上去就是一枚“屌絲”,但他確是一個天才。

2001年,15歲的烤貓,以全國總分排名11位的成績,從湖南邵陽第一中學,考入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

2009年,23歲的烤貓,以論文《用形式化方法構建安全的線程機制》,獲得中國科技大學碩士學位;

2011年,烤貓去耶魯訪學讀博,中途休學,沒拿到博士學位;

2011年,與中科大同學范大威(David)合寫論文《出具證明編譯器中代碼優化與程序規範轉換》,發表在國內《小型微型計算機系統》期刊第7期P1400-1405頁;

同時,烤貓聽David說起比特幣,開始研究中本聰論文……

2012年6月,美國蝴蝶實驗室(英文名稱是Butterfly Labs,美國比特幣挖礦硬體製造商)宣布預售ASIC礦機,算力達5GH/秒,7月12日,烤貓和David在深圳,注冊比特泉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8月7日,烤貓與 David 在 GLBSE 交易所地進行 IPO(現在叫ICO),發行股票名稱是 Asicminer。總股本40萬股,59%由烤貓公司(比特泉 Bitfountain)持有,發行價為0.1 BTC/股,共發行163,962股。按當時匯率計算,籌得約100萬RMB。吳忌寒與小強(謝堅,Rock Xie),都投了1000 BTC,兩人均獲得 10,000 股,外加贈送2500股。8月9日,烤貓在 bitcointalk論壇發貼:“ASICMINER: Entering the Future of ASIC Mining by Inventing It”,介紹烤貓礦機並回應外界質疑。

受美國蝴蝶實驗室的計劃啟發,此前一直做FPGA礦機的北航博士張楠賡,人稱“南瓜張”——嘉楠耘智的創始人,2013年1月,張楠庚比烤貓提前一個月做出芯片和礦機,取名“阿瓦隆”(Avalon,是亞瑟王傳說中的重要島嶼,凱爾特神話的聖地,古老德魯伊宗教的中心信仰。)。這是世界上第一台採用專用芯片的比特幣礦機,是比特幣歷史上一里程碑事件。

與烤貓不同的是,張楠賡不是以眾籌的方式來做,而是直接做預售來籌集資金。預售方式很奇特:不承諾發貨日期,不做售後服務,不接受更改收貨地址,最後不發貨也不退款。

雖然有很多人覺得張楠賡不是瘋子就是騙子,但凡事總有例外,單價9200元的阿瓦隆礦機,幾天之內就拿到了數百個訂單,不到兩個月內,給之前定好的單子發貨了;當時一台阿瓦隆礦機每天平均可以挖出10個比特幣,按照當時的比特幣價格,購買礦機的人最快兩天就可以回本;因為當時阿瓦隆礦機沒有實現大規模量產,隻做了預售的那幾百台,最後一台礦機被炒到40萬元一台。

阿瓦隆礦機早期幾乎是張楠賡一人在做,產能有限,前三個批次一共才交付了1500台礦機,2013年4月,張楠賡和他的合夥人李佳軒,創立“北京嘉楠耘智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彼時,烤貓已經在深圳公明街道籌備在此建立“烤貓礦廠”,23日,在一科技園附近,簽下協議,“五一正式上線”。王松(烤貓工廠合夥人,和David是好友)說,“整個房間隻放了一半(礦機),佔到全網算力42%”。同時,烤貓逐漸從各大礦池中退出采礦活動,開始獨立采礦(Solo mining)。部署算力在30T至40T之間波動。

2013年5月,算力市場成了烤貓的天下。因算力過大而且集中,王松說,連續兩個月:“兩度引發社區 51% 攻擊的恐慌”。

賣礦機到底有多賺錢?

據烤貓公司2013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共支付股息合計67,515.09比特幣。支付每股股息的數量:2月28日,0.023544比特幣,3月6日,下跌為0.019163比特幣,3月20日,增長至0.025998比特幣,3月24日到4月3日,分紅數額都在下降,最低降至每股股息0.002556。比特幣以後分紅逐漸上升,5月15日,升至最高點0.036222比特幣,5月29日,分紅為0.026538比特幣。此時烤貓的每股均價為2.5比特幣,比起 IPO 時每股增值了25倍。

2013年7月,阿瓦隆向瑞士,發送一批 10,000 個芯片的訂貨。此時,烤貓股價漲到 5BTC/股,股票回報達到500多倍,向股東派發約14萬 BTC,算力峰值曾達到47T。

2013年8月,阿瓦隆又發送了一個批次的訂貨。此時,烤貓賣掉了2萬幣,準備研發40nm級芯片;2013年9月,阿瓦隆礦機終於開始大批量供貨。

隨著烤貓股價的攀升和比特幣價的一飛衝天,吳忌寒成了千萬富翁。芯片和礦機的暴利給了他新的啟發,他決定自己乾,2013年10月,吳忌寒成立比特大陸。不久,技術大拿詹克團加入。

當時礦機芯片實現的關鍵在於降低功耗比,即功耗/算力(W/THash),越低的功耗比意味著產生同樣算例,芯片消耗的功率越少,要達到這個目標,要麽用技術方法細節優化,但費時費力,要麽直接採用更加先進的工藝(烏克蘭出現一個叫 GHash 礦機,算力是烤貓的8倍,用的是 55nm 級技術),但費錢,已經成為千萬富翁的吳忌寒不差錢,所以,開發一款比特幣礦機芯片,對於IC老兵的詹克團來說,難度不在技術,而在於資本。好在,錢由吳忌寒來掏。沒多久,第一代採用TSMC 55nm的芯片S1380和螞蟻礦機S1研發成功。由於工藝上的巨大優勢,S1功耗比低於其他礦機。比特大陸銷售額過億,順利完成了原始積累。

嘉楠耘智和比特大陸在迅速崛起,而烤貓卻也有點力不從心,2013年10月,烤貓礦機二代芯片的研發遇到問題延期貨貨,烤貓礦機的全網算力迅速下降,僅剩不到4%。

比特幣的價格會直接影響礦機廠商的出貨量,而比特幣價格又會受到各種因素(政策監管等)的干擾,導致交易上漲或者下跌。

在比特幣發展史上,2014年是“神奇”的一年。

一方面,比特幣網絡算力達到100PH/S;HMRC(英國稅務局)將比特幣歸類為資產或私人資金,意味著比特幣的采礦或交換不會收取增值稅;美國政府拍賣超過29000個從絲綢之路沒收的比特幣,表明比特幣不再被視為非法交易貨幣;進行第一筆比特幣衍生品交易;微軟、戴爾等接受比特幣支付;

另一方面,2014年是比特幣大蕭條的一年,最低時幣價不到900人民幣,較13年底14年初的高峰跌去了88%。Mt Gox交易所也在同年破產倒閉。

2014年1月,烤貓團隊研發的第三代芯片BE300問世,4月底,樣片到手。5月,烤貓開始賣芯片;

2014年9月,烤貓投資淮安礦場,曾代理過烤貓產品的俊毅向烤貓介紹認識了林慶新,福建人,號稱“雙匯集團的股東”,據媒體消息,初次會面,林慶新把飛行執照拍在桌子上,說可以幫烤貓在淮安建立一個新礦廠,“以冷庫的名義來做,可以享受江蘇省政府補貼”,但條件是:烤貓先交電費,林慶新以場地加一度4毛錢電費入股。

“我們把6000台礦機放進去以後,問題來了”,王松說,“不是設計問題,不是工藝問題”,而是南通富士通,在芯片封裝的時候,“他們的封裝技術不好”,導致芯片裡面,“凝膠和貼裝之間丫有空氣”,受熱後膨脹,“芯片就會爆裂”。

2014年,烤貓江河日下,張楠賡的嘉楠耘智公司虧損25萬元,芯片和礦機業務偃旗息鼓,但比特大陸卻逆勢投產了基於28nm的螞蟻S1384芯片和S5礦機。

吳忌寒2015年接受採訪時這樣說道,“幣價低迷對於挖礦行業,往往是一件好事,只有具有競爭力的廠商才能生存下來。”2015年行情回暖,市場上在售的高性能礦機只有螞蟻S5。嘉楠耘智熬過了寒冬,但因為錯失良機,比特大陸成為全球第一大比特幣礦機生產商寶座,嘉楠耘智位居第二。

嘉楠耘智並不認輸,市場也給了嘉楠耘智證明自己的機會——快速融資。

快速融資也帶來了業務收入的快速增長。

據2018年嘉楠耘智招股書顯示,2015年至2017年間,嘉楠耘智的營業收入分別為4769.9萬元、3.16億元、13.08億元,利潤分別為151.1萬元、5254.4萬元、3,61億元,3年猛增200倍。

與融資情況和業務快速增長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嘉楠耘智的上市坎坷之路:

(1)首戰A股

2016年6月,A股上市1年零4個月的魯億通開始謀劃第一次重大資產重組,而重組對象就是嘉楠耘智。

魯億通計劃以現金支付10.61億元、發行股份支付19.99億元的方式,從嘉楠耘智的14名股東手中,收購全部股權,合計交易價格為30.6億元。

如果這起收購順利完成,嘉楠耘智將“借殼上市”,成為魯億通的全資子公司。而張楠庚也將持有上市公司6.73%股份,身家超過5億。

不過,這項收購案最終由於國內市場環境、監管政策等客觀因素而終止。

嘉楠耘智第一次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上市嘗試,就此告一段落。

(2)轉戰新三板

此後,嘉楠耘智在資本市場銷聲匿跡了將近10個月。

再次出現時,嘉楠耘智已在備戰新三板。

2017年8月,嘉楠耘智開始尋求在新三板掛牌。

時運不濟,當年9月,對加密貨幣及交易的規範監管之風驟然襲來。

轉戰新三板期間,嘉楠耘智分別於當年10月、11月7日、11月21日、11月30日四次收到股轉公司征詢意見,均被問及政策環境等因素影響以及持續經營能力。

2018年3月,受外界因素影響,嘉楠耘智最終折戟新三板。

(3)再戰港股

新三板失利後,嘉楠耘智並沒有像上次一樣選擇沉寂。

2018年5月15日,嘉楠耘智重整旗鼓,再次踏上上市的征途。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港交所。

成也比特幣,敗也比特幣。在2018年數字貨幣行情遭遇寒冬、監管仍舊不明朗的大勢中,憑借礦機業務帶來的利潤和發展前景已經難以支撐嘉楠耘智登陸港股市場。

11月15日,港交所官網信息顯示嘉楠耘智的IPO申請已經失效。

(4)赴美IPO

2019年7月31日消息,全球第二大比特幣礦機生產商嘉楠耘智據稱已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遞交了上市申請,募資金額2億美元。

嘉楠耘智屢屢申請上市,其競爭對手比特大陸也不甘示弱。

2018年9月26日晚,比特大陸在港交所遞交招股文件,正式啟動上市計劃。隨後申請失敗。其原因奔跑財經(Finace Run)在《一代礦霸吳忌寒:心向自由 身顯疲》一文中有詳細分析。

與烤貓、比特大陸不同,嘉楠耘智本身不挖礦,也不經營礦池。大多數領導層希望保持這種狀態,以便將來更好實現IPO。

比特大陸則在比特幣的世界裡“橫衝直撞”,吳忌寒發起擴容之爭,創立比特幣現金(BCH),然後又掀起算力之爭,BCH硬分叉為BCHABC和BCHSV。算力之爭,吳忌寒調用BTC網絡支持BCH,BCH的話語權掌握在少數資本者手中,這並沒有完全去中心化,吳忌寒和比特大陸飽受爭議。

芯片幾乎決定礦機廠商一半的成敗,然而也必須考慮長遠之路,礦機廠商亟需轉型。

早在2017年,比特大陸就宣布進軍人工智能芯片領域,並且推出了“算豐”系列雲端AI芯片。但比特大陸並沒有止於此,據官網顯示,人工智能產品分別為人工智能芯片、人工智能雲端/邊緣產品、人工智能終端產品。

嘉楠耘智也公布了“ABCD”工程——AI、Block chain、Cloudcomputing和Data。在2018年9月,嘉楠耘智發布第一代邊緣計算AI芯片——堪智K210,定位於人工智能和邊緣計算兩個領域,主要應用於IoT市場,目前已廣泛應用於人臉識別門禁、智能病蟲害監測、智能圖像讀表等領域。

嘉楠耘智多維布局,同時不乏市場活躍。

從技術上來說,嘉楠耘智技術水準還有待商榷。有業內人士表示,礦機所用的ASIC芯片,是針對特定領域的定製型芯片,芯片結構相對簡單,計算能力和計算效率都直接根據特定的算法的需要進行定製;AI芯片則需要海量運算、高度的靈活性和高效的數據互動效率等。

另外,芯片的生產分為前端設計和後端設計,嘉楠耘智目前僅限於芯片的前端設計和研發,然後找台積電代工生產,並不能獨立完成芯片的量產。

從政策上來看,上市監管政策趨嚴。7月26日,香港聯交所發布重磅監管文件《有關借殼上市及其他殼股活動等谘詢總結》,該文件提到近年借殼上市盛行,市場頻見大量相關活動,一方面是投資者購入上市發行人控制權以取得其上市平台(而非相關業務)以期最終借殼上市,另一方面則是上市發行人進行公司行動(例如出售業務)以便出售上市平台。這些活動造成市場操控機會,削弱投資者對市場的信心。

有人看好,也有一部分人唱空,反ASIC芯片專業礦機的亞文化已形成。隨著門羅幣改挖礦算法來對抗ASIC專業礦機,再加上以太坊的一個開發者在大會上也宣布他們在研究對抗ASIC專業礦機的算法,數字貨幣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反ASIC芯片專業礦機的文化。

綜上,以嘉楠耘智為代表的比特幣礦機生產商的上市之路或將繼續坎坷下去。

不論是區塊鏈還是加密貨幣業務在全球範圍內還未達成共識,該領域是否符合有實際價值的業務,並能支持上市公司持續發展,全靠監管層的主觀判斷,這實際上還存在很大不確定性。

(作者:奔跑財經,內容來自鏈得得內容開放平台“得得號”;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鏈得得官方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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