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授權自：最人物
ID：iiirenwu
作者：陸六六
王菲曾說：“我和普通人一樣，事業和愛情都需要。我從不強求什麽，但是來的時候也不想拒絕。”
如此，出道即巔峰的她，並不費力地成為了“天后”，可在愛情之路上卻始終磕磕絆絆。
前段時間，8月8日這天，王菲51歲了。
她已不強求自己可以站在舞台中央，可對於“愛情”仍在期待，縱使在此之前，她曾傷痕累累。
在愛情裡，王菲似乎一直是那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在所有與王菲相關的日子裡，1994年是其中相當重要的節點。
這一年，王菲廢棄了藝名“王靖雯”，初登香港紅磡體育館，便連唱18場，打破了新人初次開演唱會的場次紀錄，正式成為“天后”。
這是專屬於王菲的時代。人們為她著迷、瘋狂，而許多事情也在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初露端倪。
王菲（1994）
王菲不會知道，1994年的平安夜會如此“特別”。
這一天，她登台演唱《誓言》，而在暗處悄悄擔任伴奏與和聲的，是男友竇唯；
她也不會知道，在自己盡情演唱《夢中人》時，台下一位14歲少年已暗暗發誓“非她不可”，而這位少年就是她的“師弟”，謝霆鋒；
她更不會知道，在不久之後的酒局上，自己會認識一位名叫李亞鵬的演員，這一次的碰面，成為了二人所有緣分的開始……
很多“意料之外”在這一年發生，很多“藕斷絲連”從這一年開始。
這一年，王菲25歲。
時過境遷，很多情感都已煙消雲散，很多事情都已隨著“輝煌的1994”遠去。
唯一不變的是變化。
所幸，王菲，仍是王菲。
有人說，王菲的1994年紅館演唱會，像是一場她寫給竇唯的熱烈告白。
這一晚，王菲從《明天我要嫁給你》，唱到《執迷不悔》。字字懇切，聲聲入情，而此前那些二人閉口不談的情愫，也終於由此昭然若揭。
王菲演唱《明天我要嫁給你》（1994）
王菲與竇唯的戀愛，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戰役”。
初次相遇時，二人都有伴侶。王菲忙著和欒樹打得火熱，竇唯也正和初戀薑昕如膠似漆。
王菲（左2）、欒樹（左1）
當時，欒樹和竇唯都是黑豹樂隊的成員，一來二去間，四人成了朋友，同時也牽扯出一段，至今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恨情仇。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黑豹樂隊成功簽約香港勁石唱片，成為了Beyond和王菲的同門師弟。
之後不到半年，王菲與竇唯傳出緋聞。坊間將這段感情描繪得極為生動，可當事人卻堅持以沉默回應。在輿論與現實的對峙中：
竇唯剪去長髮，離開了黑豹；王菲也遠走異國求學。
風波以二人雙雙逃離戰場短暫告終，只是討論聲卻一刻都未曾停歇。
王菲（紅衣）與黑豹樂隊成員
彼時的竇唯還是長髮（右2）
1992年，在張國榮、譚詠麟相繼宣布退出競奪音樂獎項之後，梅豔芳也決定告別舞台。諸神落幕，香港急需新一代“天王”、“天后”重振旗鼓。
萬眾矚目下，“四大天王”應運而生，學成歸來的王菲也恰好在此時，唱紅了那首《容易受傷的女人》。
王菲（後排女生左2）與“四大天王”（前排）
如此，人們很難不去猜測，這首歌與其和竇唯那段愛而不得的感情有關，可實際，這話並不完全準確——
在愛情中，王菲的確很容易受傷，可卻不像歌中唱的，那樣軟弱與被動。
當再次被問起有關戀情的話題時，在樂壇已佔據一席之地的王菲有了更多的底氣。她不再躲躲閃閃，反而開始坦然表達心中所想：
“（對於未來的男朋友）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條件。一定要懂國語。不過，我喜歡眼細細，單眼皮的人，就是那種非常普通的北方人。”
無需多言，所有人都懂得了王菲的意思：除了竇唯，別無他人。
竇唯
帶著這樣的堅定，王菲填詞新歌《執迷不悔》，並首次在專輯中加入大量搖滾元素。那時她唱：
這一次我執著面對
任性地沉醉
我並不在乎
這是錯還是對
就算是深陷
我不顧一切
深情且堅定，在23歲這一年，王菲選擇為愛勇敢，好在此時的竇唯，沒有讓她失望。
王菲（右2）與黑豹樂隊成員，竇唯（左2）
正式和竇唯在一起前，王菲與他當時的女友薑昕見了一次面。
那是一個悶熱的午後，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場面詭異又和諧。席間，竇唯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話，主題只有一個：
王菲和薑昕，他總是猶豫的。
那天晚上，王菲率先結束了糾結。她起身離開回酒店休息，而竇唯卻在此時追了出來，也就是在那一刻，薑昕知道自己徹底“出局”了。
王菲與竇唯
1994年，王菲與竇唯戀情正式曝光。
媒體費盡力氣窺探二人的生活，最終也隻拍到了一張“天后掩面倒尿壺”的照片。
王菲與竇唯戀愛時期，住在北京四合院內
這是王菲對待感情的方式，矜持又熱烈。著名音樂人姚謙曾這樣描述她們的愛情：
“沒有很具體地打聽什麽，只知道哪怕僅有兩天假期，王菲也要從香港飛到北京去陪他（竇唯）。”
後來，姚謙以此為背景，寫下那首經典的《我願意》。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懷裡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這一年，王菲全心全意吟唱當下的炙熱，對於未來，她選擇全部“放逐天際”。
與竇唯戀愛的那些年，王菲迎來了自己的巔峰時刻。
“我現在的煩惱，就是太紅了。”這樣的自我總結，完全準確。
在那段時間裡，王菲與竇唯合作寫了一些歌曲。
從《誓言》到《討好自己》，他們毫不吝嗇地表達對彼此的喜愛，儘管這些愛意始終被質疑裹挾。
彼時，王菲唱《出路》，在創作歌詞時她寫：
我唯一相信愛情
渴望有個幸福家庭
可算命說我們的婚姻並不那麽如意
說你到四十歲的時候會有外遇
讓我擔心
日後，這首歌被稱為王菲的“最坦誠之作”。
因為它不僅完整表達了王菲當時的內心世界，甚至還預言了她此後的兩段婚姻。
王菲、竇唯與女兒竇靖童
1998年，風頭正盛的王菲登上央視春晚，與那英合唱了一首《相約1998》，至今讓人難以忘懷。
王菲、那英《相約1998》
王菲借此迎來事業的另一個高峰，並在第二年開始了自己的巡回演唱會。
當時，王菲演唱了黑豹樂隊的經典曲目《Don't Break My Heart》，而竇唯則作為樂隊鼓手，出現在她的身後。
這一晚，他們鮮少出現了配合上的差錯，從此一步錯，步步錯。
王菲、竇唯合作演出
《Don't Break My Heart》（1999）
這之後僅僅幾天，媒體拍到竇唯與高原牽手逛街。當被問起“兩位是什麽關係”時，竇唯大方承認女方是自己的愛人。
這是王菲、竇唯結婚的第三年，原本親密無間的二人世界中，忽然出現了第三人，從前建立的信任全面崩盤。
失望，在所難免。
當年8月，王菲與竇唯離婚。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並極力將二人勾勒成“出軌男”與“怨婦”的形象。
王菲倍感憤怒，直接以“跟你有什麽關係”回應所有，三年愛恨情仇到此為止。
此後多年間，王菲絕口不提當年恩怨，竇唯也隻談過一次那段婚姻帶給自己的感受，他說：
“不提也罷。”
王菲、竇唯與女兒竇靖童
王菲常說自己不善於表達，更加疲於去解釋。所以，當竇唯的“婚姻陰謀論”鬧得沸沸揚揚時，她隻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
“很多東西都是假象，很多事情我知道就好。”
不拉扯，不糾結，不回頭，王菲的愛與恨總是清清楚楚，這樣的乾脆利落，在她與李亞鵬的婚姻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王菲、李亞鵬
與李亞鵬結婚那年，王菲剛剛結束了一段並不算愉快的“三角戀”。她厭倦了聚光燈下無隱私的生活，也極度渴望獲得一份安穩的愛。
所以，當李亞鵬對她發起猛烈追求時，她沒有拒絕，並欣然接受了對方的愛意，同時做好了和他共度餘生的準備。
與李亞鵬戀愛一年後，王菲成了李太太。在搬進二人的新房時，她買了全套的鍋碗瓢盆，並打趣說“要為全院鄰居做飯”。
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那一年她說：
“我是真的累了，也真的覺得，該去這樣（回歸家庭）做了。”
說這話時，王菲36歲，甘心成為了“李亞鵬背後的女人”。
李亞鵬在與王菲結婚七周年時，曬出二人合影
和李亞鵬結合的那些年，王菲說自己“每時每刻都很滿足”。她接受了自己“李太太”的身份，可李亞鵬卻始終無法與“王菲老公”的標簽和解。
李亞鵬說：“（在這段婚姻中）我坦言我放棄了很多。”
婚後的李亞鵬，變得越來越忙，而這種忙碌也在女兒李嫣出生後，達到了頂峰。
為了讓更多同李嫣一樣，患有唇齶裂的孩子獲得救治，李亞鵬與王菲一同倡導發起“嫣然天使基金會”。
王菲、李亞鵬去醫院看望唇齶裂患兒
那幾年，他們經常為此奔波，是公認的模範夫妻，每一次出現都會被媒體大肆宣揚。
遠離了歌壇，渴望“回歸家庭”的王菲，依舊沒能逃過聚光燈。
2011年前後，王菲與李亞鵬接受了楊瀾的專訪。過程中，在聊起“嫣然天使基金會”時，王菲說：
“如果沒有他，我不會去做這件事。”
從前滿身棱角的“叛逆天后”變得溫柔沉靜，她說自己放下了“個性”，是因她選擇將愛進行到底。
王菲、李亞鵬、楊瀾
在那次採訪中，王菲和李亞鵬談起女兒李嫣出生前的事情——其實在王菲懷孕四個月時，他們便知道了女兒的情況。
楊瀾詢問他們的心境如何。李亞鵬說“有過猶豫”，而王菲卻斬釘截鐵地說：
“沒有想過（放棄李嫣），我的信仰不允許我這樣做。”
王菲談女兒李嫣的出生
相當巧合的是，一模一樣的問題，李亞鵬在另一段單人訪問中也提到過。
彼時，當主持人問他，能否感受到王菲話中的“脆弱”時，他給出的答案是——
李亞鵬曾說，自己最喜歡的歌，是王菲的《傳奇》，因為歌詞中的那句“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完美概括了二人的相遇——
上世紀末，李亞鵬在一場搖滾樂隊的演出中，隔著人海遠遠看到了台上的王菲，從此再也沒能忘掉她容顏。
王菲舊照
多年前的驚鴻一瞥就此成了李亞鵬心中的執念，可實際上，沒有什麽能永垂不朽。
熬過了“七年之癢”，王菲與李亞鵬在結婚第八年，正式離婚。
2013年9月13日，王菲發表離婚聲明：
“這一世，夫妻緣盡至此。我還好，你也保重。”
一個小時之後，李亞鵬寫：
“我要的是一個家庭，你卻注定是一個傳奇。懷念十年中所有的美好時光。愛你如初，很遺憾。”
一個不回頭，一個不挽留。
夫妻一場，王菲努力做了回“李太太”，可李亞鵬卻始終認為她是個“傳奇”。
2013年9月13日，李亞鵬發表離婚聲明
記得在王菲與李亞鵬的某段專訪中，王菲曾提起自己母親的性格——強勢、嚴厲，同時愛憎分明。
童年時，王菲渴望自由的個性，與長輩的傳統思想格格不入。母親不喜歡女兒唱歌，可王菲卻執意要去香港樂壇闖蕩。
矛盾中，母女關係日漸僵化，為了緩和這樣的尷尬，王菲選擇“表面屈服”：
“（對於媽媽的話）我會服從，但是心裡會覺得這不對。”
王菲（左1）與家裡人合照
王菲講起這段往事時，李亞鵬就坐在她的身邊。他沒有說話，只是頻頻點頭。
也許，在漫長的相伴相守中，他真的懂得了她的隱忍與倔強，所以才能在分開時，坦然地說出那句：
“放手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希望你現在是快樂的，我的高中女生。”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臉，但願還能紅著眼。
人生路遠，各自珍重。
李亞鵬鏡頭下的王菲抱著小女兒李嫣
在王菲與李亞鵬宣布離婚消息的那一天，眾人哀嚎“再也無法相信愛情了”。然而一年後，類似的言論便被王菲自己徹底粉碎——
2014年，她與謝霆鋒再續前緣，而此時距離二人初次見面，剛好過去了20年。
謝霆鋒14歲時，第一次在紅館演唱會聽王菲唱《夢中人》，當晚，她便也成了他的“夢中人”。
王菲演唱《夢中人》（1994）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5年之後，王菲與謝霆鋒在電影《花樣年華》的慶功宴上，完成了那次著名的“世紀牽手”，原本就不太平的香港娛樂圈，再一次“硝煙四起”。
迫切想要獲得“獨家消息”的狗仔對準備離開的二人窮追不捨，混亂之中，記者詢問謝霆鋒是不是真的喜歡王菲。他搖搖頭，用極其堅定的語氣說：
“不是喜歡，是深愛。”
輿論炸鍋了。
王菲、謝霆鋒“世紀牽手”
公開表白之後，“鋒菲戀”近乎成了每日報紙娛樂版面的頭版頭條。
從身邊親友到輿論媒體，外界樂此不疲地以戀情打趣他們，而被公認為“暴脾氣”的兩人，竟也破天荒地選擇了接受。
某次參加綜藝時，節目組故意將二人“世紀牽手”的片段，在現場反覆播放。主持人慌忙以“播出事故”解釋，王菲卻甜甜一笑說道：
“你們是誠心的，不過我不介意。”
很長一段時間裡，“鋒菲”的每一次出場，都帶著極致的高調與甜蜜。
他們紋了一樣的文身、互相寫歌、穿情侶裝參加綜藝、在頒獎典禮高調示愛，甚至於萬人演唱會上公然打情罵俏。
她用“一切都好”形容這段感情，他說遇見王菲“非常幸運”。
他們的愛就像一場盛典，所有身處其中的人，都已做好了幫他們見證“永恆”的準備。
可一切卻在2002年，逐漸走向失控。
“峰芝戀”浮出水面後，二人短暫分手，而後複合。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王菲在為愛妥協，但“峰芝”的緋聞，卻依舊鬧得滿城風雨。
亦真亦假的八卦新聞搞得王菲身心俱疲，她與謝霆鋒開始頻繁為此吵架，最終分崩離析。
謝霆鋒曾說：“王菲是我的女人，25歲的時候，我一定會娶她。”
後來，王菲真的在他25歲那年做了新娘，新郎是李亞鵬。
王菲與李亞鵬宣布婚訊後20天，謝霆鋒登上舞台，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了一首《讓愛一切成空》，然後轉身離開。
“鋒菲”徹底分手，而再牽手已是9年之後。
謝霆鋒
2010年，王菲宣布復出，一開口，便唱紅了那首李亞鵬最喜歡的《傳奇》。
2010年央視春晚，王菲演唱《傳奇》
不久之後，謝霆鋒作為特邀嘉賓，出現在周杰倫的演唱會上，一改往日硬漢熱血形象，深情演唱《安靜》：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還要愛你，我才會逼自己離開。”
“你已經遠遠離開，我也會慢慢走開，為什麽我連分開都遷就著你。”
“我會學著放棄你，是因為我太愛你。”
謝霆鋒與周杰倫合唱《安靜》：“我會學著放棄你，是因為我太愛你”
這次演繹過後，謝霆鋒揮手告別張柏芝，再次成了媒體筆下的“浪子”。
巧合的是，王菲也於此時，唱起了那首《因為愛情》。
一場難忘的回憶，一首聽到都會紅著臉躲避的歌曲，王菲再次拿起了那張過去的CD，這一次，她聽到了自己與謝霆鋒從前的愛情。
她依然可以隨時為愛瘋狂。
2014年，“鋒菲戀”再續前緣。
也許是年歲的打磨讓他們沒了棱角，也許是愛情的滋潤讓他們變得溫柔。
總之，複合後的王菲與謝霆鋒，不再大張旗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匿在時光之下的愛慕與默契。
王菲、謝霆鋒相互暖手
在王菲47歲生日時，36歲的謝霆鋒唱：“讓我們走下去，讓我們走下去，從天堂到地獄，我也陪著你。”
分分合合許多年，王菲看透了愛情的風景，也終於等來了那個願意和她細水長流的人，等來了自己新的歸宿。
因為愛情，她們好像還是年輕的模樣。
從最初與竇唯的“執迷不悔”，到日後和李亞鵬“相忘江湖”，再到如今與謝霆鋒的“破鏡重圓”。
因為“天后”的光環，她的每一段感情都被人熱烈討論。輿論對於她的過往充滿好奇，並樂此不疲地深挖其中每一個細節。
而後知道的越多，便越能感受到她對“愛”的義無反顧。
王菲說過：“我的音樂一定會過時。”
所以，對於那段作為“天后”的過往，她其實並不留戀。
她早已全然接受了，自己會跟著匆匆歲月一起沉寂的現實，只是對於“愛情”，她永遠不會任其與時間沉淪。
“其實愛，就是愛。”
王菲，始終如此。
10年前，淡出歌壇5年的王菲再次復出。當被問起這些年是否懷念曾經的輝煌時，她說：
“沒有，完全沒有。你不說，我都忘了。”
香港九龍灣馬來街興發大廈15樓D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