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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心靈之鎖,張恨水小時候都讀過一些什麽書?

作者簡介:解璽璋,知名評論家、學者、近代史研究者。季我努學社顧問、季我努沙龍講演嘉賓。從事報刊編輯、圖書編輯二十餘年,曾獲多種全國及北京市文藝評論獎,著有《梁啟超傳》、《一個人的閱讀史》、《喧囂與寂寞》、《雅俗》等。

離開了饒家經館,張恨水回家自學。當時,父親辦事的地方是萬壽宮,張恨水白天不回家,就在萬壽宮戲台的側面,要了一段看樓,擺上一張書桌,布置成一間書房。上得樓去,他叫人拔去梯子,又用小銅爐焚好一爐香,白天就在那裡讀書作文。他說:“那時,我桌上就有一本殘本《聊齋》,是套色木版精印的,批注很多,我在這些批注上,懂了許多典故,又懂了許多形容筆法,例如形容一個很健美的女子,我知道‘荷粉露垂,杏花煙潤’,是絕好的筆法。我那書桌上,除了這部殘本《聊齋》外,還有《唐詩別裁》《袁王綱鑒》《東萊博議》。上兩部是我自選的,下兩部是父親要我看的。這幾部書,看起來很簡單,現在我仔細一想,簡直就代表了我所取的文學路徑。”

 

張恨水

有一種說法,要了解一個人,最便捷的方式,是看他讀過哪些書。從某種意義上說,人就是書塑造的。也許,從這些書裡,真的可以發現打開張恨水心靈之鎖的鑰匙。《聊齋》就不必多說了,全名《聊齋志異》,是一部文言小說集,作者是清代大才子蒲松齡。

 

《聊齋志異》

《唐詩別裁》是一部唐詩選集,選家是清康乾時期擬古詩派的代表人物沈德潛,“別裁”一詞取自杜甫詩“別裁偽體親風雅,轉益多師是汝師”。其選詩的標準,是“取其巨集博”,又不失“詩教之本源”,所以主張“微而婉,和而莊”;而又欲糾王士禛“神韻說”之偏,使人知道,唐詩中不僅有“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羚羊掛角,無跡可求”,還有“杜少陵所雲鯨魚碧海,韓昌黎所雲巨刃摩天”等境界,至於詩教之尊,是“可以和性情、厚人倫、匡政治、感神明”的。 這兩部書,是張恨水的“自選動作”,由此可以慢慢品出他的趣味;後面這兩部書,一部《袁王綱鑒》,一部《東萊博議》,是父親給他規定的“功課”。

 

呂祖謙

後者見於張之洞的《書目答問》,列在“史評第十四”,南宋理學大家呂祖謙,人稱東萊先生者所撰,是一部“為諸生課試之作”,張之洞稱之為“詞意顯豁,段落反正分明,有波瀾,有斷製。學之可期理明詞達”。 然而也有真知灼見,譬如其中對管仲的議論,就對張恨水不無啟發。再看前者《袁王綱鑒》,袁是袁了凡,王是王世貞,號鳳洲,他們二人都是明代大學問家,一在思想道德領域,其《了凡四訓》,被譽為“東方第一勵志奇書”;一個獨領文壇二十年,是明“後七子”的精神領袖。然而,早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就有學者考證,這部簡明綱目體通史應是書商牟利之作,托名於袁、王二人而已。這且不去管他,我們所看到的,是張恨水父親為他做出的選擇,包含著對長子怎樣的期許;同時,我們對他的知識結構也有了進一步了解。

 

謝璽璋:《張恨水傳》

編輯:浙江大學近現代史碩士生  蕭宸軒 

      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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