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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熬夜?因為我想多活一會兒

我知道熬夜身體會不舒服,皮膚會變差,熬多了,還容易猝死。

可是,每天只有熬夜的時候,才是我最開心的時間,我捨不得睡覺。

我一直睡的很晚,上學的時候,上了一天的課,就晚上回家寫完作業之後那點兒時間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我可以放鬆的玩會兒電腦,打會兒遊戲,坦蕩蕩的看點兒「沒有用」的言情小說,而不用時不時的回頭瞄後門一眼,怕被老師發現開小差,又是一頓批評。

上大學之後,自由的時間多了,可是熬夜卻熬的更凶了,因為智能手機普及了,有太多的新鮮事兒勾著我不讓我睡。那個時候人人網還沒有沒落至此,刷人人能收穫「審閱朋友圈和刷微博」的雙重喜悅,偶爾通過人人去視奸心儀的男孩子,順著他的關注能扒拉出所有跟他有關係的人,這種隱秘的心事隻適合在深夜出沒。

而且大學的時候,可能是我們大多數人一生最自由的階段,沒有早自習,也沒有上班打卡,課都可以自己選擇去或不去,就經常出現一個寢室的姑娘踏著夜色去KTV唱到天亮,六七點鐘再筋疲力盡的爬回寢室翹課補眠,飽睡一天之後,天色暗了,人,精神了,只能又接著嗨到後半夜。不是不想睡,是生物鐘已經鬼畜到無法拯救。

工作之後,熬夜變成了另一種意味,它是我一天中最快樂的時間。只有在萬籟俱靜的深夜,行色匆匆的成年人才能找回自己。

熬夜是情緒的鑰匙

任不重是理娛編輯部的主筆之一,是個心態頻繁崩盤的girl,動不動就會陷入自我否定和自我懷疑中。

普通的一期節目,她腳本大綱經常就要來回推翻四五遍,做了兩天功課好不容易能下筆,還要一遍一遍的懷疑「這個邏輯對不對」「這段話站不站得住腳」「這麼說合不合理」。我在和任不重同居了兩周半的時候,愕然發現她熬的一半夜,都是在寫稿,寫稿,寫稿。

至於剩下的一半,不是喪到生無可戀的傾訴,就是情緒崩潰的爆哭。作為一個極愛寫人物的內容編輯,她承包了理娛半數的人物節目,每一期都飽含她的眼淚。之前理娛做華晨宇的單期特輯,那是我第一次負責任不重的稿件,她自己做了好幾天的功課,中間我們倆拆了八百遍關鍵點,順了無數次邏輯。節目第二天要上了,初稿卻還沒寫出來,她沒忍住,心態爆炸了一波。

任不重對華晨宇一直很有好感,對他的故事經歷也很了解。正是因為這樣,就格外想做好那期節目。

可我們都經歷過的,越想做好的時候,往往就越做不好。所以她越寫越不自信,越寫越覺得沒達到自己的預期,她特別喪的跟我說,她對自己很失望。話音還沒落,又立刻重整心情開始接著寫,一直弄到後半夜兩三點才堪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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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這是偶然現象,和她一起做了幾個月節目下來,才發現,生無可戀的夜,是她的日常。

任不重白天在公司不怎麼吱聲,專心埋頭在電腦上,稿子沒有想法也從不找人求助,就自己坐那生磨。夜晚就是她情緒的開關,她開始釋放自己的壓力,願意傾訴自己的焦慮,經常和我聊著聊著就開始流眼淚。

對任不重來說,只有熬夜才能讓她在生活的重壓下,稍微鬆一口氣。

我有個朋友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所謂長大就是有越來越多的東西不願跟別人說。從這角度來看,任不重在夜裡崩潰也許是一件好事兒,負面情緒這個東西像雪球,埋在心裡容易越滾越大,能適時的釋放情緒,把壓力抒發出來,然後再輕裝上陣也挺令人羨慕的。

所以這季《理娛客》第二期和歐陽娜娜對談時,娜娜說自己喜歡熬夜,喜歡夜晚把音樂開到很大聲,我當時就覺得她可能和任不重是一種人,黑夜讓她們更敢於表達自己。

張翰也說自己喜歡熬夜,但他是享受熬夜那段看看劇刷刷綜藝的閑暇時間。這和理娛主編抱柱子的情況很像。

熬夜是想多做自己一會兒

抱柱子在晚上經常是查無此人的,因為對她來說,夜晚是屬於自己的快樂時光,可以不用想雜事,可以深情湧抱自己的小世界。

作為一個離三十歲越來越近的主編,抱柱子的一天很忙,每天騎著摩拜10點多匆匆趕到辦公室,氣還沒緩過來,就立刻開電腦坐下改稿。作為一個慢手速星人,她必須逼著自己越來越快,因為下午一點之前,她還有一個項目PPT要完成,要是做不完,三點的會沒辦法開。

開項目會之前,得出了一個多小時的空閑,吃了點兒飯,又抓緊帶著內容團隊上樓開選題會,一直開到三點,題要是選出來了,這是最好的情況,要是沒選出來,那今天就還得分出點兒精力盯著剩下的人把題選出來。幾個小時的項目會開完,即使頭昏腦漲她這個陀螺也不能停下來,要立刻去確認剪輯進度、選題方向,偶爾還會有幾個面試等著她去面。

抱柱子的一天就是由各個會議組成的,一直到晚上8點多,理娛打挺疼節目準備上線,她開始確認各種資訊,剪輯成片、物料文案挨個修改確認。節目上線了,依舊不能歇,更不能下班,要麼接著開會,要麼接著改稿,要麼接著做PPT,總是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

直到晚上十一二點到達疲憊瀕界值,才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休息。在《理娛客》期間,這個時間要延遲到一兩點。

但是回到家的一剎那,她才感覺到整個人空下來了,她跟我說,回家之後你只要一閉眼一睜眼,新的一天一來,又會有新的煩心事兒,所以她捨不得睡覺,能多熬一會兒,就多熬一會兒,只有這段時間才是真真正正屬於她自己的,與工作、與任何人無關。

這好像是大多數成年人的狀態,就像地下停車場裡不願下車的中年人。他們下班回家,把車開到地下車庫後,熄火滅燈,然後在車裡靜坐一會兒才會上樓回家。隨著發動機聲音的消失,一切變得安靜,點上一根煙,他們什麼都不想,單純享受一天中這最放鬆的五分鐘。進車庫之前,他們是職員、長官、老闆,上樓之後,他們是兒子、丈夫、父親。只有在車子裡頭這五分鐘,他才是自己。

而沒車一族,比如抱柱子,比如雲先森,站在三十歲的門檻前,能讓他們鬆弛下來的,只有無人打擾的深夜。

只是,這其實是一種惡性循環,他們因為焦慮而熬夜,可熬夜會讓他們更焦慮。無論是誰,每天熬夜,長期缺失睡眠都會導致記憶力下降、情緒易失控、認知出現障礙。

那些所謂的上層人士之所以能在事業上輕鬆秒掉窮人,除了財富和資源,大多靠的是體力,這也是健身房為什麼越來越受歡迎的原因。

有一種人不熬夜

現在很流行一個詞叫階層固化,編輯部最勵志的大呲花是我司最想打破這件事兒的人,他說自己最不能忍受的一個詞叫「平庸」。

他是理娛編輯部唯一的記者,是《理娛客》系列的策劃, 他剛來公司的時候,說實話我很怵他,因為這個人和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我們都不能忍受平庸。

大呲花很少熬夜,他是我見過最自律的人,在他之前,我從沒遇到過每天晚上8點在周圍人的披薩、炸雞、蟹肉煲中巋然不動安靜喝水的人。少油少鹽早睡早起是大呲花的生活基調,他偶爾吃個雞翅膀,全辦公室都要驚訝一下。

他極度想要階層逆襲,渴望成功,並且非常不羞於說出口。我能理解,但沒辦法欣賞,直到有一次我做過編輯部開包突襲,在他包裡翻出了一本《中國演員訪談錄》,突然就get到了這個人的亮點,他是有野心,他也在努力讓自己配得上野心。

作為《理娛客》的策劃,每一期嘉賓的初期資料功課上都是大呲花一個人準備,他會把每一位嘉賓的影視作品、訪談、雜誌採訪、文章甚至是寫真佔比在60%的自傳,都會認真看完。

之後會給出至少五版採訪大綱,十到二十個主題。

老闆跟他要策劃案,他第二天就掏出一個基本成型版。這樣的同事,不服不行。

大呲花總跟我們說窮人的生存理念就是減少一切不確定因素,不確定就代表著額外支出。他這麼健康生活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不生病,因為生病看病就是一筆額外支出。

以前我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個邏輯,人生就是要充滿意外,如果一直按部就班也太無趣了些。但最近我被他的理論說服了,作為一個資深深夜修仙黨,我正在承受放肆帶來的反噬。

就在最近的一個月,我先後經歷了腸胃不適、頭皮毛囊炎、發燒、頻繁頭痛,上周好不容易抽出了空,擁有了難得的假期出去放鬆,結果開始了神經性耳鳴。

在醫院測聽力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腦海一直迴響一句話:透支的東西,都是要加利償還的。

我一直用熬夜當媒介,用健康來透支快樂,現在健康垮了,需要用更多的時間和金錢去填補健康,這個過程我會一直不快樂。

當明白了這件事兒之後,不需要別人催促,也不需要給自己定鬧鐘,無論是思想還是身體已經自動進入到到點兒就睡,絕不熬夜的階段。

不是不喜歡熬夜了,只是覺得熬夜太不劃算,

這是成年人理智的利益取捨,這個過程,叫成長。

所謂長大,就是你越來越知道自己到底要成為什麼樣的人,什麼對自己最重要,這個過程,叫二十而立。

我們之所以把《理娛客》第二季的主題定位二十而立,就是希望通過和不同年齡層的人對話,能讓孤獨對抗成長的20代獲得一些安慰,能讓所有參與進來的人、觀看節目的人獲得一些鼓勵和啟發,那就再好不過了。

理娛編輯部的二十歲,是希望做出不平庸的內容,希望能在娛樂圈做一些特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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