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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六環外的這群00後,高考不再是唯一選擇

《中國經濟周刊》記者 肖翊|攝影報導

在北京的六環外,有一群00後年輕人,即將高中畢業。那裡的畢業季沒有高考和刷題,高中生們準備的畢業項目是演講和戲劇。

他們有的申請了國外的大學,有的準備利用間隔年先去做一年的志願者,也有的還沒有想好要不要上大學。

這是國內第一屆完成12年新教育的畢業生,高考不再是這群00後人生唯一的選擇,他們用自己的方式綻放著不一樣的青春。

這是新教育的一場試驗,在應試教育之外提供了多元的選擇。

十二年級畢業音語舞展示。音語舞沒有華麗、複雜、高超的外在技巧,吸引人的就是當你深深地和自己在一起時那種完全打開,被音樂和詩歌浸潤的狀態。

我的生活就是為了做熱愛的事情

小黑幼兒園畢業後,上了兩年國際學校,在二年級來到現在的學校。十年過去,小黑和其他15個同學即將高中畢業。

小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年選擇在公立學校就讀,那現在應該學習還挺好的,應該特別注重成績,應該特別爭強好勝要爭取考第一,活得規規矩矩的。但現在她能隨心做自己熱愛的事情。

去年的疫情完全打破了原來的生活節奏,不用上學,小黑和同學們很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那種狀態就感覺有一種魔力,可以做出任何想要的東西,做出來的東西很棒,過程又很享受。”那時候,爸爸媽媽還是會催她抓緊學英語、選大學。

小黑想成為一個導演,但她沒選擇參加高考,也不著急上大學。她擔心去了電影學院,學校系統的教學會把自己框住,她想用一年的時間先去片場實習和創作。如果有一天她發現自己不喜歡拍電影了,她也會欣然接受,“那我就去做別的自己喜歡的事情。”

小黑想成為一名導演,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相機,她的畢業作品是一部記錄他們十二年級這一年的紀錄片。

小黑因為選擇了現在的學校,全家人的生活軌跡也都圍繞著孩子的成長做出了改變。圖為小黑來到媽媽上班的幼兒園進行人類發展觀察,這是這屆十二年級學生畢業前的最後一堂課。

只要走在自我成長的道路上,不管學歷高不高

在高考之前的幾天,伍空跟爸爸在微信上大吵了一架。伍空的爸爸想讓他提前從北京回上海準備高考。因為按疫情防控安排,如果等到臨近高考之前才回,就需要單獨給他開辟一個考場,監考的老師們還要穿上防護服監考,伍空的爸爸覺得沒必要給別人添麻煩。

但伍空的媽媽支持他晚一點再回。因為那時候,伍空正沉浸在畢業戲劇的排練當中,他覺得這是他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伍空和爸爸針鋒相對,後來伍空為這事急哭了,他決定為自己任性、自私一次。

伍空初中畢業後來到現在的學校。伍空媽媽回憶,從初二開始,伍空每天活在刷題和追求成績的過程當中,小區裡根本看不見同齡人小孩的身影,都去上補習班了。

“我跟他爸爸結婚20年,基本上沒吵過架,但是我們在高考這件事情上爭執了好幾次了。”伍空媽媽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孩子再走高考這條路。

她覺得,不管是高考、出國,還是走其他的道路,孩子做什麽樣的選擇是他自己的事,家長不需要操心那麽多,做好後盾和相信孩子就行。

伍空的爸爸學的是天文專業,畢業後做了編程。當年,他通過高考改變了命運,但他看到伍空離開公立學校後的變化,也不再堅持非要走高考這條路。伍空在畢業戲劇裡出演爸爸和孩子兩個角色,或許也更能理解父母的愛。

伍空在靜態畢業作品展上介紹自己的編程作品。疫情期間,伍空一家人在一起做了兩部精彩的動畫片,一起寫歌,自己配樂演唱,自己錄像錄音剪輯,全家人一起合作的感覺特別融洽。

伍空用脫口秀的形式來做畢業演講,他把高考的經歷寫進了段子,自稱學渣的媽媽也被他寫進了段子。伍空的媽媽只希望孩子能幸福安寧,擁有開放的心態,只要走在自我成長的道路上,不管學歷高不高。

“年輕的老師們,我有點想不通,你們這麽年輕,這麽漂亮,還拿這麽低的工資,為什麽要在這兒當老師,謝謝你們!”在即將要去畢業旅行前,學校組織了一場畢業生和社區家長就青少年成長和新教育的問題進行了交流。16名十二年級畢業生中,從一年級來到這裡一直就讀到現在的“小白鼠”有3名,從二年級加入的有6名,高中時加入的有5名,另有2名是在七八年級來的。

(本文刊發於《中國經濟周刊》2021年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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