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規模的物種滅絕：人類崛起的兩大強敵

文/吾乃昊天

文史宴是歷史為主的公眾號，生物史當然也是歷史的一部分。我們不會隻局限於文獻記載的歷史，對於人類學、史前史也會有諸多涉獵。本文講述人類崛起對自然界的最大影響——大規模的物種滅絕。

在人們的一般印象裡，提到“歷史”，想到的基本是人類的發展過程。然而，在地球46億年的漫長生命中，不計其數的物種先後登上歷史舞台，我們的故事，不過是其中的滄海一粟。

除了在人類之前稱霸地球上億年之久的恐龍外，被譽為地球史上最凶悍生物的巨齒鯊；與早期人類爭霸長達數萬年的劍齒虎；冰河世紀和人類一決高下的猛獁巨象……都曾在地球生物史上扮演過重要角色。

《冰河世紀》的主角們

可在人類崛起於東非後，這些在史前地球大放異彩的遠古巨獸，在弱肉強食的生命競爭中一一落敗，作為這場地球爭霸戰最後勝利者的人類，成為了繼恐龍後的又一地球霸主。

人類和劍齒虎的萬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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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滅亡後的地質時代被稱為新生代，總共包括古新世、始新世、漸新世、中新世、上新世、更新世和全新世，一般認為全新世持續至今，但也有學者提出工業革命後應該另外劃分為人類世。

在中新世——更新世時期，稱雄大半個地球的猛獸劍齒虎，是曾令我們的祖先談之變色的對頭，正是這個比現代獅虎體型更大的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食肉目貓科劍齒虎屬的恐怖掠食者，把人類的勢力遏製在非洲一角數萬年之久。

《冰河世紀》裡的劍齒虎

有些讀者看到這可能會覺得資訊量有點大，貓科就貓科，還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怎麽這麽複雜？別著急，我們先來簡單了解一下生物的分類。

這一生物分類的方法最早由瑞典生物學家林奈提出，他初步把地球上所有生物分成動物和植物，即動物界和植物界，在界的概念下發明了門、綱、目、屬、種的分類部門。後人在林奈的基礎上，先另劃細菌、真菌、藻類等低等生物為第三界（原生生物界），又細分出真菌界和原核生物界，也就是現代生物分類學領域為大多數人接受的五界，此外增加名為“科”的生物分類部門，構成了現今相對完整的生物分類體系。

大型貓科掠食者劍齒虎無疑是新生代興起的諸多食肉哺乳動物中之佼佼者，120毫米長的鋒利犬齒，粗壯的身軀和肌肉發達的前肢，歐亞非南北美五大洲皆有其足跡，可說是當時地球上扛把子的存在。

彼時人類還是龜縮於東非一隅的弱小物種，沒有鳥類的翅膀，獅虎的爪牙，猛獁的巨大和羚羊的迅速，在食物鏈中尷尬的處於中下層，對地球的影響幾乎無足輕重。

當人類祖先試圖走出非洲，侵入到劍齒虎的領地時，結果可想而知。

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我們目前沒有辦法精確地還原那場人虎大戰的場景，但不難想象對以大型食草動物甚至自己同類為食的劍齒虎而言，區區人類自然不在話下。

初出東非的人類菜鳥遭到了老牌霸主劍齒虎迎頭痛擊，以前對戰非洲獅的削尖樹枝和木棍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劍齒虎如同無形的長城，在幾萬年內阻擋住人類東出之路。

轉折發生在約七萬年前，當智人又一次大舉東進，試圖涉足非洲之外的地球時，地球陸地上的扛把子劍齒虎，在這個幾萬年來的手下敗將前漸落下風。

古人類壁畫中出現的大型貓科生物，洛杉磯瀝青湖發現的大量刃齒虎遺骸，似乎訴說著在很久很久前的地球，兩大物種為了各自的生存和發展，展開了決定地球霸權歸屬的殊死搏殺。

帶著更具殺傷力的武器（包括火的使用），更狡詐的頭腦和更加有效的組織方式，智人從東非殺入中東，橫掃歐亞，直取美洲，劍齒虎百萬年霸權在人類衝擊下土崩瓦解。

劍齒虎家族的最後一個成員刃齒虎（劍齒虎由迅劍虎、鋸齒虎、刃齒虎等種群組成）在約一萬年前滅絕後，強橫一時的劍齒虎退出了地球歷史舞台。

拋開人類的獵殺，食物稀缺和當時的氣候環境也促成了頂級掠食者的終結。

上萬年前全球氣候變暖，讓劍齒虎的獵物們進化的更強壯或跑的更快，這無疑增加了獵食難度，加上劍齒虎行動本就不是特別靈活，比起第四紀冰川時期，吃飯問題變得越來越難以解決，加之外有強敵“人”視眈眈，滅亡確實在所難免。

冰川末世的巨象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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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齒虎之後走向末路的，乃冰川世紀的另一巨頭——長毛象（又稱猛獁）。這一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長鼻目象科龐然大物，用自己的滅亡宣告了冰川時代的終結。

今日的動物界，象是能讓獅虎退避三捨的存在，而體重超過亞洲象數倍（最重可達12噸），擁有兩三米長象牙的猛獁象，也令劍齒虎忌憚不已。

我們甚至可以想象，在人類崛起之前，作為陸地上最強大食肉動物和最強大食草動物，劍齒虎和猛獁象之間無數次的搏鬥。

在人類衝破劍齒虎的壓製，進入北歐亞大陸後，猛獁象迎來了更強大的對手。

在和劍齒虎萬年大戰的磨煉下，人類已經變得極其強大。9厘米厚的脂肪和象肉，讓我們的祖先悍然發動了對猛獁象的獵殺。

除了更鋒利的捕獵工具，更高明的獵殺技巧（伏擊象群）和更明顯的數量優勢（人類總數增加）外，剛被馴化的狗也被投入到人象大戰中（在多個猛獁墓地都發現了狗類頭骨，古生物學者認為人類捕殺猛獁時使用了狗）。

驍勇善戰的人類軍團讓猛獁象的數量急劇減少，歐洲中部和亞洲北部大約有30個猛獁墓地，成百上千的骨頭緊密的堆積在不到60平米的地方。

《冰川時代》中的猛獁象

人類學家稱：“死亡猛獁的數量非常驚人，單單在Berelekh遺址中就埋藏了超過160隻。”有些學者試圖用洪水等自然活動導致猛獁跌入薄冰的解釋為祖先開脫，可不巧的是，猛獁墓地在約四萬四千年前出現，與人類興起基本處於同一時間段。

無獨有偶，人類學家和歷史學家在一些遺址發現了用象骨建造的小屋和古代人類才會在骨頭上留下的標識和切割痕跡，更不用說猛獁象一直是古人類壁畫的主題。

為了躲避人類的頻頻攻伐，猛獁象不得不向活動區域和草場植物稀少的北方區域（主要是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遷移，在那個天寒地凍的冰雪世界，又有大批猛獁象因為缺少食物而倒下，加之近親繁殖帶來的體質下降，大概就在古埃及文明開始的時候，最後的猛獁巨獸在西伯利亞滅絕，冰河時代的象徵就此終結。

史無前例的生物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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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破劍齒虎、長毛象兩大強敵後，地球上再沒有哪個物種能阻擋住人類擴張的步伐。澳大利亞和美洲大陸，也先後成為了新霸主的囊中之物。

關於人類如何到達澳大利亞的問題一直令專家學者困惑（畢竟當時人類還沒有那麽發達的航海技術），在此不做過多論述。

對剛踏上澳洲大陸的祖先們來說，眼前的物種聞所未聞，不光是當地的扛把子——體型和老虎一樣大的袋獅，灌木叢中的蜥蜴和蛇，平原上奔馳的大鳥和樹上的無尾熊，皆是歐亞非洲不曾有過的存在。

因為長期與其他大陸隔絕的關係，澳洲有很多奇特物種，這些澳洲土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在地球上最大的島嶼，對此時歐亞大陸上人類、劍齒虎和猛獁象的爭霸之戰一無所知。

當然，幾千年後，它們中的大多數都不複存在了。

人類滅絕物種的豐功偉績

同樣的慘劇在美洲大陸上演，約一萬六千年至一萬四千年前，或許是為了追殺北逃的猛獁，沿著西伯利亞與阿拉斯加相連（當時海平面低）的陸地，人類首次來到北美。

和哥倫布不同，我們的祖先估計還沒想到自己發現了一片新大陸，極地的寒冷遏製了他們的殖民活動。

幾千年後，全球氣候變暖，人類大舉南下，他們驚訝的發現，除了老冤家劍齒虎的殘余和猛獁象的近親乳齒象外，成群的馬和駱駝，高達六米的巨型地懶和獅群充斥著這片陸地……

接下來的事情和在澳洲如出一轍，有血海深仇的劍齒虎自不必說，美洲大陸大部分的大型哺乳動物被殺戮殆盡，不計其數的爬行動物和昆蟲也未能幸免。人類兵鋒所至之下，盡是皚皚白骨。

非、亞、歐、澳、美相繼被征服後，除南極外，地球盡入人類之手，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又把勢力擴展到海洋和極地。恐龍滅亡六千五百萬年後，又一物種稱霸了整個地球。

哦不，現在這個物種又夢想著憑借更強大的力量，涉足地球之外更廣闊的宇宙。

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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