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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咖20年往事

文/單一

編輯/零柒

從今年3月底開始,被封禁了一年多的遊戲版號又開始陸續發放。漫長的遊戲寒冬,終於看到了春天的影子。

但在同屬泛遊戲的網咖產業裡,卻依然感受不到春天的溫暖。早在去年7月,網魚網咖就傳出要赴港上市的消息,但最終不了了之。而在上月,幾乎是和版號解禁的同時,D輪2.1億的融資之後,網魚網咖的注冊資本從5000萬元減至4495.3萬元,比例超過10%。

早在今年的1月15日,包括D輪投資方一村資本、C+輪資方上海永宣聯創、伯樂縱橫等5家投資方相繼退出了股東行列。

鋅財經發現,在最新兩批獲得版號的遊戲中,手遊獲得了大部分的席位。上個月開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兩次共發布了52款遊戲的版號,其中手遊為37款,端遊只有9款,不及手遊四分之一。

端遊的沒落,也讓網咖產業走向了下坡路。但對這個互聯網前10年的黃金產業來說,影響的不僅僅是自身。

在商業裡,任何一個產業都無法獨立存在,同產業之下,各行各業都是一部共同的興衰史。

網咖下的小產業

1994年,中國獲準入網,兩年之後,中國第一家叫做“威蓋特”的“網咖”在上海出現,只不過在當時被叫做“電腦室”。據傳,當時電腦室一個小時的上網費用高達40元。而當時全國的平均工資只有500元左右,網咖絕對算得上是奢侈消費場所。

只不過,互聯網的下沉速度要比人們想象的快。

1999年,騰訊開始上線OICQ服務,Pony 馬一人分飾多角開始線上聊天。在迅速突破1000萬用戶後,互聯網時代開始在中國生根發芽。但在20年前,一台PC機的售價往往要在上萬元起,並非屬於大眾消費品。因此,網咖也在2000年左右開始在全國各地瘋狂生長。

中國大地也迎來了第一波創業浪潮。

在“要想富,開網咖”口號的號召下,讓網咖營業門市在全國各地開花。同時而起的,還有提供網咖服務的運維產業。

在互聯網創業浪潮的戰火之下,依附於網咖的網維產業也正打得如火如荼。但任何一個產業都逃不開周期的變化。安卓和iOS的崛起也宣告著PC時代的沒落。近幾年,網咖行業的數據開始出現負增長,根據中娛智庫公布的數據,營業門市和終端機數量逐漸減少到了14萬家和1300萬台。

在目前網咖行業的體量上,作為依附的網維產業仍然有可觀的生存空間。目前來看,網維這門在互聯網第一波浪潮中誕生的產業,開始逐漸轉型也已經不得不為。

網維產業的20年,也幾乎是互聯網變遷的20年。

第一戰

網咖作為早期互聯網下沉的最佳場所,圈起了第一波“網民”。

2005年,壽建明在杭州開了一家網咖。但經營沒多久,壽建明就發現了網咖產業在當時無法解決的痛點。

由於高頻長時的處於工作狀態,網咖內的PC機更新維護也成了常規動作。因此,2-3個的網管就成了當時網咖的標配。但白天的工作也只不過是一小半而已,到了後半夜,網咖又要開始為系統打各種補丁以及遊戲升級等等日常維護。

對當時的網管來說,雖然工資並不算太低,但日夜顛倒卻成了最大的問題。網咖行業野蠻生長的痛楚和需求清晰可見。聞到這塊香餑餑之後,各方都開始躍躍欲試。

2002年,陳天橋的盛大網絡憑借《傳奇》上市納斯達克,開啟了端遊的黃金10年。

當時的賴春臨也看到了PC的商機,開始在武漢賣起了電腦。不久,就把生意從個人做到了網咖。

賣一台電腦能賺上千元,在當時已經是十分豐厚的利潤。但賣了一段時間之後,不管是網咖,還是個人客戶,由於當時沒有人懂電腦,系統維護的問題卻越來越多。

這是行業的通病,也讓賴春臨萌生了做網維軟體的想法。

最終,賴春臨在2006年創立了盛天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並推出了“易遊網咖管理平台”。

和賴春臨想到一處的,還有順網科技創始人華勇和壽建明。

2005年,開了近一年網咖後,當時也在研發運維軟體的壽建明遇到了當時還在中國電信的華勇,都認可了網咖網維產業內的機會,也決定在網維上投入更多的資本。

早期,除了順網和盛天易遊之外,當時Intel的英保通、深圳的強者網絡都是當時賽道上的頭部玩家。之後,陸陸續續加入跑道的玩家已經超過了30幾家。

就像所有年幼的猛獸一樣,都在成長期,誰也無法吃掉誰,但也保不齊以後會怎樣。

網維行業的爆發,也讓網咖的網管成本省去了2/3。讓網管下崗的同時,卻也為他們找到了“網維代理商”的新工作。

大戰“機器狗”

網維產業的戰火本應更為激烈、漫長。

由於沒有進入移動時代,想要搶佔市場,依然需要代理商、地推等極重、效率低下的手段。

只不過,幾行代碼改變了當時的競爭格局。

2007年的8月份,一款叫“機器狗”的電腦病毒開始肆虐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網咖。這款病毒變種繁多,並且能夠暗自下載遊戲木馬, 由於軟體的兼容性問題,網咖並不會安裝殺毒軟體,因此“機器狗”盜取顧客的遊戲帳號,網管也很難發現,並且清理這個病毒也非常麻煩。

對當時的網咖來說,這幾乎是一場浩劫。但同時,卻成了網維產業的一場大考,考不過的統統慘遭淘汰。

當時的網維市場,幾乎所有的企業都在和“機器狗”做鬥爭。只有先馴服“機器狗”,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同行間的角鬥。

一年之後,“機器狗”的陰霾開始逐漸散去。只不過,殘酷的“考試”過後,同跑的選手只剩下了不到5家,包括現在網維的一二名選手順網科技以及盛天易遊。

在10年之前的互聯網江湖,鎖住了電腦螢幕,就是鎖住了當時最大的流量,只不過當時沒有“流量”這一新潮的互聯網圈詞匯而已。

打敗鐵軍

互聯網時代的開局,幾乎所有的宣傳都需要依靠龐大的地推團隊。

十年之前,號稱全球第一款免費遊戲的《征途》一度霸佔了當時的電腦螢幕。為了推廣《征途》,史玉柱也組建了當時最強大的地推軍團。

當時史玉柱派出了10萬人規模的地推團隊。他們會進到全國各地的網咖,包下十餘台機子,免費請路人上網玩《征途》;為了防止被撕掉或者同行的海報覆蓋,史玉柱讓人把海報製作成精美的板畫,並貼在網咖廁所等各處地方。

史玉柱的“巨人鐵軍”也的確披靡一時,但同時卻也付出了高昂的“軍費”。

因此,霸佔全國各地網咖螢幕的網維企業也引起了史玉柱的注意。當時的巨人網絡也簽下了順網的上百萬塊螢幕,替代掉了原先的10萬鐵軍的大半。

PC時代,爭奪電腦屏的還有當時的兩大搜索引擎巨頭——百度和谷歌。由於網維軟體都可以設置瀏覽器的默認界面,因此,打開瀏覽器的“第一眼”,也成了兩大巨頭的兵家之地。

以順網為例,財大氣粗的谷歌也為當時的順網“貢獻”了近四成的營收。為此,在IPO前夕,深交所甚至還質疑過順網是否會因為“收入過於單一,而存在高風險”。

2010年,順網在PC的黃金年代,敲響了深交所上市的鍾聲。上市的第二年,騰訊就戰略入股順網科技,持股約4%,成為了順網的第二大股東。

接上順網接力棒的還有盛天易遊,2015年的最後一天,也登陸了深交所的創業板。

但互聯網江湖的迭代浪潮滾滾而來,互聯網的下半場已經邁向了移動端。網咖變成了網咖,網咖又變成了電競館,實則換湯不換藥。

在2012年前後,以傑拉、網魚為代表的網咖開始逐漸替代掉了“網咖”。在新的消費要求下,根據中銀智庫的數據顯示,從2011年到2012年,全國的網咖數量也從14.6萬家減少到了13.6萬家,增長率為-6.8%。

圖片來自中娛智庫

產業下行之下,精細化的“體驗”和“場景”,已經成為下一個十年的關鍵詞。在新的局勢之下,對僅存的幾家網維企業來說,改變也不得不為之。

手遊之變

安卓、iOS崛起之後,小螢幕迅速代替了PC的大螢幕。

2017年,《王者榮耀》、《陰陽師》橫空出世。也正是這一年,國內的手遊收入首次超過了端遊。

憑借著QQ、微信兩款社交產品的接入口,《王者榮耀》以現象級的熱度橫掃了遊戲市場。根據騰訊官方的數據來看,2017年初,《王者榮耀》的日活已經突破了5000萬,春節期間更是突破了8000萬。而當時日活用戶最高的《英雄聯盟》只有1500萬。

即便是在PC端領域,網絡帶寬的提速以及電腦硬體的平民化,也加速了網咖用戶的流失。

但順網科技副總裁邢春華告訴鋅財經,這是C端消費者對B端提出的新需求,並不代表需求消失了。即便是這兩年終端機的數量有所下降,但總體體量依然在13萬台以上。

所以,如何幫傳統的網咖業態更好地契合C端需求也成了僅存的幾家網維企業思考的重點問題,比如PC裡的遊戲是否足夠多、下載速度是否足夠快、網咖地點是否足夠便捷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這一系列的問題,網咖上雲一定是最好的答案。

對網咖運營來說,“有盤”的營業模式是一種硬體集中的重資產模式,特別是在對顯卡等核心設備要求極高的遊戲機裡,硬體的迭代換新是一件成本極高的固定投入。並且,只要是硬碟,存儲空間就一定會受到限制。但在雲盤模式下,有盤的致命缺陷都不會存在。

在5G時代的前夜,雲端也已經成為下一役的必爭之地。

一周前,成都領沃“雲更新”雲機房運維工程師李恭文也對外公布,在其大本營成都也已經開始搭建能夠提供雲服務的機房。

在2018年的7月份,根據《2018中國互聯網上網服務行業發展報告》顯示,佔據市場份額44.35%的順網科技正式對外發布了已經研發了18個月的順網雲產品。而同在賽道上的老牌選手盛天“易樂遊”也已經佔據了32.7%的市場份額。

兩家佔據的市場份額幾乎達到了80%,雙寡之爭也愈演愈烈。

5G的前夜,VR、AR技術在一定程度上已經看到了電影《頭號玩家》的一隅。只不過,現在看來,拿下線下遊戲娛樂場景的IP也不失為一個先機之舉。互聯網的下半場,巨頭之爭已經殺入了B端。但在泛遊戲產業內,C端對虛擬遊戲的現實場景需求卻越來越大。

或許,5G來臨時,也不必再“夢回端遊”,戴上一副眼鏡,連接上雲端,你就是遊戲世界裡最靚的仔。

本文版權歸“鋅財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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